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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尔街不相信盛大文学

2013年08月26日 14:25   IT时代周刊   

  作者/阑夕

  “文学”在盛大的生意经中,是被矮化的一个词语,至少,就“文学”本身的意义而言——这是一个包容诗歌、散文、小说、戏剧等多种文字体裁的艺术表现形式,而“盛大文学”仅仅是“小说”罢了。抛开“盛大文学”这个资本帽子,能够在局中玩出花样和价值的,不过就是起点中文网一个。在盛大所谓的“文化矩阵”中,红袖添香、榕树下、晋江文学城等充其量仅是锦上添花。

  盛大集团原本想在2011年将起点中文网推到纽交所,路演都筹划好了,然而,由于陈天桥和华尔街对于盛大的期许差距过大,导致上市戛然而止。陈天桥直截了当,盛大网络在私有化之后,可为其他子公司提供财务和管理上的支持,再通过资本运作,将旗下有价值的业务单独拆分成子公司上市,形成一棵参天大树,成长造血两不误。不过,作为先锋军的盛大文学,陈天桥仍未能推销给西方资本市场。

  网络文学虽然并非中国的独有产物,但起点中文网等网站,一定不是华尔街能简单读懂的游戏——美国也有不少非正统的作家,他们并无太大名气,也很少拥有出版社资源,前几年《暮光之城》题材大热,他们炮制出了大批量的狼人/吸血鬼类型小说,直接进入了亚马逊(234.85, -0.57, -0.24%)的应用商店,以低价的方式提供给Kindle用户群,同样造就了“暴富神话”。

  正因如此,在美国的银行家看来,盛大文学的资产太“轻”——轻资产对于制造业是利好,但是在互联网领域,轻资产意味着抗风险能力低。陈天桥抱怨华尔街的轻视,但事实最终证明了华尔街的谨慎确有道理,当“起点系”团队的稳定格局,被竞争对手轻易撬动,投资方对于盛大文学的估值再降两成,过山车式的遭遇证明了外界对于盛大文学的质疑:当一家公司的核心资产是约300人(起点中文网的龙头作者)的写手团队,而他们与盛大文学又非雇员关系,这里面的不确定因素就太多了。若按人头价值来注入资金,美国的投资机构没有见过这样的玩法。

  即使“人”可以是“资产”,也一定是流动性最高的一种“资产”,而这种“资产”即使充满价值,这价值也不能说注定由盛大文学独家变现。2010年夏天,起点中文网的明星作家、月票八连冠纪录创造者、著名网络小说《佛本是道》的作者梦入神机,在连载作品的完结章节中插入声明,宣布自己转投另一家网络文学网站纵横中文网,引起轩然大波。

  梦入神机一语道出作家与平台之间的矛盾:究竟是谁更依赖谁?梦入神机称自己只是和纵横中文网旗下的一名作家见了次面,就被盛大视为危险,立刻将其作品扣下点击排行榜,掐住其写作收益进行威胁,也有其他作者,因为将作品版权卖给盛大之外的游戏公司,被盛大一再压制,直到作者服软。

  在盛大文学旗下网站独大的年代,这样做效果的确不错,毕竟盛大提供了最为集中的读者群体和最为稳妥的支付渠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作者也承认他们是依赖平台的,“起点这个平台,是越做越大,谁都知道在上面发展的好处。”

  然而,作者作为盛大文学的资产,有着趋利的独立意识,一旦盛大文学无法垄断市场,新的竞争者进入并提供优厚条件,资产的平滑过渡,也就不足为奇。在梦入神机“叛离”的年代,即使身为月票八连冠的他,盛大文学CEO侯小强也是连见都不会见的,平日里都由普通编辑打理与作者的关系,只要作者肯写,盛大就按照经营流程来分钱。你在今年看到起点某二流作者猝死,侯小强郑重发布微博悼念、宣布赔偿及作者保险福利,这在两年以前的盛大文学,连想都不敢想。

  环境变了。经过盛大文学的苦心栽培,中国网络文学的市场吸引了腾讯(390.6, 9.40, 2.47%, 瀹炴椂琛屾儏)百度(86.4, 3.83, 4.64%)网易(103.18, 3.73, 3.75%)等互联网企业的参战,作者成了被竞相争夺的香饽饽。作者们忽然发现,自己从依赖平台,变成了被平台依赖的角色。一位作者的跳槽,就能够带动其读者群及其付费阅读的真金白银一起转移,而盛大文学对这种正当市场竞争行为的防范壁垒,并没有太好的办法。

  作者地位的逆袭,让盛大文学陷入还未赚钱便要多掏钱的困境,在宣布融资消息的同时,盛大文学将作者收益分成从50%提升至100%,这种自残战略,让盛大文学的现金流再度吃紧,而且势必考验盛大文学的运营团队在挖掘作品延伸价值上的功力。改编游戏和动漫?看似是对同类型消费者族群的拓展,但前者开发周期较长,盛大游戏(0.906, 0.03, 2.94%)迄今也只有《星辰变》和《鬼吹灯外传》两个小说成功改编网游的案例;而后者是一个更不成熟的市场,即使雄如《盗墓笔记》,在动漫化的进程上同样接连受阻。

  起点中文网上修仙小说数目众多,主角陷于心魔而不能自拔时,通常会打坐运气,试图突破“三障”。盛大文学的瓶颈,亦在“三障”上,无品牌而图谋溢价,多霸道而缺少王道,善分红而疏于分治。■

  (作者系数字营销资深专家,专栏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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