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猾的荷兰人用24美元买了一张“股票”，谁知370年后，它的价格竟翻了1亿倍。几经周折，“天下第一股”数次易主，曾占有过它的股东们捶胸顿足，后悔不迭。

　　第一笔投资

　　1993年秋天，北京刚刚经历了一系列大事：邓小平南巡讲话、中国共产党十四大、北京申奥以两票之差输给悉尼，这时的人们，尤其是年轻人仍然沉浸在第二次经济加速的梦想与现实当中。

　　1993年8月13日，从北京新天地新技术公司被“赶”出局的王志东正四处找工作。这时的王志东身材单薄尚未发胖，书生气十足，但这些并不影响王志东后来成为中国网络发展历史上最具有传奇色彩和人缘的风云人物。当时，这位北大才子因为在著名的王选教授手下干过、开发出第一个中文视窗平台、成功研发推广了当时家喻户晓的中文之星而被称为“中国第二代程序员”的代表。

　　第一代程序员的代表严援朝此时正担任四通公司总工，原总工王缉志在此前被排挤出局，直到今天当王缉志听说王志东被清理出新浪网时仍然为之打抱不平，甚至有点同病相怜，并主动提出参加王志东为此召开的新闻发布会，只是后来听从别人劝告“您就别再添乱了”，才没出席。

　　严援朝的到任和王缉志的出局这两件事其实没有任何直接联系，因为严援朝来四通时王缉志早已出局了，但前后两位四通总工对王志东创办新公司的决定起了非常关键的作用。

　　四通来找我了！王志东记得那是在1993年秋天，“在身无分文、只是一个有点儿技术的毛头小伙子的时候，我居然从段永基那儿要了500万港币”。四通总裁段永基还答应了王志东的另外3个条件：不进四通、成立新公司；只做软件；员工要尝试配股权。

　　当时找上门来的是位女伯乐，四通副总裁刘菊芬女士把王志东介绍给时任四通总裁的老段。在和严援朝、王志东说妥后刘菊芬找到董事会，董事们用一天的时间来讨论这个“案子”，没有经过太多争论就通过了——当时公司刚刚在香港上市希望能够投资一个具有发展潜力的项目。

　　今天再回首这件事时，人们往往被媒体的炒作蒙住了眼睛，只记住四通利方在一开始就实行着规范的现代企业尝试，其实这时的四通利方并无规范可言，让王志东提出三条前提条件并接受创办新公司的是两位老程序员，开发出CCDOS的严援朝被拉到四通做总工后一直希望脱离体制的束缚，其中也包括四通内部某些束缚，他极力想把王志东和自己的组合变成一个中国软件梦之队。另一位程序员王缉志对四通有难言之痛，他开发了四通有史以来最著名、也是至今最成功的产品四通打字机，当他离开四通时只提出一个要求，我能不能拿走一台我自己研发出来的打字机留作纪念？回答是不能。

　　就在王志东准备和段永基面谈之前，王缉志给王志东讲了许多当年发生的故事，并迫使王志东大胆而无奈地提出三点建议。

　　虽然我们无法得知当时谈判的现场情况，但当事人之一回忆说，最后谈成的结果令王志东非常满意，身无分文的王志东占20％的股份，而投资500万元港币的四通公司一个人也不派，人全由担任总经理的王志东和总工严援朝来定，这实际上是未来的新浪网资本故事的开端，只不过和后来融入的风险投资比起来，四通的这笔“天使投资”并不规范，王志东的股份也无法变现。

　　1993年12月18日，北京四通利方信息技术有限公司注册成立，位置在中关村西部的万泉小学，王志东在这儿租了一幢十年期的楼，后来，王志东把通往这幢楼的各个路口都插上了新浪网的路标，因为这地方不太好找，但他始终不搬出去——这是块福地。公司的主要业务是开发中文软件平台，直到今天王志东仍然认为Richwin是四通利方甚至新浪网最具有代表性的作品。1994年3月20日，Richwin第一个版本正式发布，但并没有取得中文之星那样的巨大市场效应，因为这时候微软自己的Windows中文版已经来了。许多人也在使用Richwin，但人们找不出它有什么特别的必须要买的理由。

　　干脆拿我的脑袋来抵押吧

　　作为同一时代创业者中不甘心碌碌无为的一个，王志东从一开始就注定要走上一条命运为他和四通利方安排的资本之路。

　　1996年，当时的科委和北京市经贸委同时给四通利方批了两个项目，一个是火炬计划项目，这是科委高科技园区发展办公室定的；一个是九五技改项目，北京市经贸委希望四通利方发挥出技术特长。

　　两个项目不是任务，所以政府给了四通利方2000万元的银行贷款额度，当时四通利方正穷得发不出工资，王志东每天对着手底下几十号人发呆，不能让干活儿的人饿着呀。可是软件这东西就是这样，打市场的时候肯定是挣不着钱的。这时候政府的贷款无异于雪中送炭，王志东赶紧办手续，项目所需要的各种手续都办完了，但到了银行却死活也贷不出来，为什么？软件在中国没有办法评估，银行也有苦衷，政策要求必须有抵押，四通利方拿什么来抵押？王志东开玩笑说，干脆拿我的脑袋来抵押吧。

　　钱没拿着，王志东明白了一件事，在国内的资本环境下软件公司弄不着钱，他只好另找出路。“我有什么办法？”王志东无可奈何地问自己。

　　1995年1月，王志东开始了第一次硅谷之行，邀请他的居然是当时国内中文平台公司公认的死对头微软。微软公司的Win95即将上市，由于1994年发生的中文平台大战使微软在中国市场受阻，此次微软公司希望改变策略——和中国企业合作，王志东作为可能的合作伙伴，应邀访问微软。

　　这是他第一次赴美。在这一年中，王志东赴美3次，开始了与风险投资的亲密接触。

　　第二次赴美成为他事业生涯中难以忘怀的一次，也是公司国际化和融资正式启动的标志。1995年7月，本来是惠普做东邀请王志东赴美访问，结果误打误撞，王志东经朋友介绍，找到正给网景做上市的摩根斯坦利银行。他当时也没有什么想法，只觉得应该了解些情况。

　　摩根斯坦利银行的一位高级职员问他有什么想法。“我想上市，像苹果的乔布斯一样。”“你现在没法上市，要先经过几个步骤：融资、战略调整等等。”“那你们能帮我吗？”“你的公司请不起我们。”

　　这段对话后来被媒体和新浪网共同演绎成：从1995年开始，四通利方利用与风险投资家和投资银行家合作的机会，开始了对公司的营业计划、发展战略、管理架构、产品战略等方面进行调整，以期在美国的硅谷运营模式和公司实际情况之间找出结合点。

　　事实上，上大学时王志东曾经熟读《硅谷热》，王本人后来说，他当时就对其中所描述的创业和风险投资着迷，但他没有想到很快自己也亲身接触到这些。今天，王志东在回忆为引进风险投资而对公司进行国际化改组时的一段经历时说，自己总有一种孤独的感觉。“那时，除了我老婆，公司内外没有人相信我，他们都不明白我在做什么。”这种不理解在整个公司弥漫，尽管同事们都相信他是位软件天才，但在公司运作和管理上，他似乎还有很多东西要学。大家的情绪是如此强烈，以至于有时他也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1995年王志东到摩根斯坦利时，这家银行正在给网景做上市，市场上还风平浪静。等他10月份再去开一个为期三天的会议时，网景已经成功上市，几乎每个人都在谈论互联网。他花了3天时间泡在网上，结果发现这个东西太好玩儿了。1996年2月王志东第三次赴美时，互联网掀起的热浪已是灼灼逼人。王志东称此时他已下定决心向互联网进军。

　　从1996年初，王志东开始在公司内外宣传一种思想，即互联网是未来发展的一个方向，是产业的、也是公司的一个发展方向。尽管当时他了解到互联网有一些狂热，市场非常乱，未来互联网到底什么样，大家都非常迷茫。软件还是硬件会成功，标准刚出来，没有人能看得清。

　　那时候，美国在线、COMPUSERVE等公司做ISP(互联网接入服务供应商)，微软做软件，还有IBM、ORACLE在推NC(网络电脑)，简直让人眼花缭乱。但它在国内到底能发展成什么样，特别对四通利方来说，应从哪方面切入，王志东的想法还不是很成熟。

　　但他知道：即便没看清市场，也不能等，要先动起来，哪怕是原地踏步。同时要搜集资料，分析形势，而且最重要的是不能跟错队，否则就会功败垂成。

　　1996年他曾考虑做ISP，公司做了一些调查，也有一些准备，但这条路走了两步，就停下，又退回来。因为发现它和四通利方的商业模式不是很吻合。后来，公司对包括NC也都是点到为止地做了一些尝试。

　　以上是公开可以见到的说法，用以解释四通利方为何转向发展互联网业务，而不再是一家软件公司。当我们把另一些零散的信息整理出来时则会发现这种转向更是——

　　资本的决定

　　就在王志东被网景上市形成的热潮搅得心神不定时，他仍然不得不面对自己捉襟见肘的财政。

　　1995年，几乎在王志东发现了互联网这个奇怪的东西的同时，美国硅谷一位名气不小的投资银行家罗伯森先生和他新聘请的年轻助手、大陆留美学生冯波来到中国，希望找到理想的投资项目。冯波通过父亲的关系找到经济学家吴明喻，后者介绍他们认识了当时四通的董事刘菊芬，像上一次安排王志东和段永基的会面一样，这次刘菊芬安排了王志东和冯波这两个毛头小伙子的见面。

　　冯波给王志东讲了一套在国外非常流行的说法和理论，其中王志东记得最清楚的是这样一段话：四通利方不是一个中国软件公司，它是一个国际性软件公司，只不过它的总部在中国罢了。

　　这也是王志东第一次接触到风险投资，但那时四通利方还没那么缺钱，这事儿搁下了，惟一的成果是1996年1月四通利方和冯波服务的罗伯森.斯蒂文森公司签订了国际融资服务合同。

　　到了1997年初，四通利方开始面临真正的资金危险，四通投入的500万元港币花得差不多了，在国内又拿不到接下来的投资，想做大事的四通利方需要一种更大的勇气来面对资本市场，包括面对国际资本市场，这是一条不归路。

　　1997年王志东开始在美国、新加坡等地进行路演，和后来上市路演时采取的团队集体演出不一样，这时候只有王志东一个人在作为投资顾问的罗伯森.斯蒂芬的帮助下一个个拜山门，那种感觉甚至有点像沿街乞讨。以至后来计算机世界的刘韧这样记录了一段有趣的故事：罗伯森.斯蒂芬对王志东说，你压一压价，中国、软件、政治、盗版，这些因素加在一起，你们公司风险太大，我是投资专家，你听我的没错。王志东把头扭到一边，不听。

　　罗伯森斯蒂芬对投资商说，你们升一升价格，中国是世界上最具潜力的市场。

　　整个谈判断断续续进行了一年多，王志东感觉自己支撑不住了，公司已经快揭不开锅了，但他死扛着不松口，四通利方值这么多钱，它不能低于850万美元，至于为什么值这么多，王志东自己其实也没算清楚。但这种强势谈判技巧帮助了王志东，在他觉得筋疲力尽时，对方突然同意了。(以后我们会经常看到这样的谈判细节，在最没有希望的时候也是最有希望的时刻，王志东说他一点点掌握着谈判技巧，甚至到后来对方不大愿意和他谈了)

　　这个价钱太值了。王志东从华登投资公司、RSC、艾芬豪国际集团三家风险投资商那儿一共拿到了650万美元的风险投资，领头的华登投资300万美元，艾芬豪公司投资200万美元，RSC投资150万美元。一周内，按各投资方要求，四通利方公司分别与总经理、总工程师和财务总监签订服务合同、保密和不竞争协议及优先认股权证计划后，这笔钱打到了账上，老外的高速度迅速缓解了四通利方的资金压力，按照银行存一贷二的规定，四通利方一下子可以有1.5亿元人民币来使用了。

　　此次融资后，华登系(也就是以华登为首的三大投资公司)占了四通利方的大部分股份，管理层也获得了10％的股票期权，王志东的20％股份被稀释成了13％。华登公司这个名字我们在本书中将不断会出现，因为它实际是代表了新浪网的投资方利益，并在历次新浪网资本斗争中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这个融资过程后来被许多出版物反复描述，并被设计成一个风险投资与中国创业者一拍即合的童话故事。

　　其实风险投资并不是善财童子，你接受了它的钱就需要按照它的一套规矩来办事。为了这个价钱王志东付出了许多，最重要的是这个软件天才不得不接受公司整体转向互联网的决定，虽然他也意识到了这一趋势。

　　“在美国游说投资人的过程中，我也没有想到会这么费劲。我们提供了许多项目，但海外投资人只会投资他们理解的那一个，其他项目哪怕是说得天花乱坠也不干，而且不允许把投资挪到其他项目上”。1996年4月汪延从法国回来加盟四通利方，也由此开始了一项新业务，四通利方拥有了一个专门做网站的部门。正是在谋求风险投资的过程中四通利方一步步走上了风险投资设计的游戏之路：1996年初四通利方开始实施所谓互联网战略，首先是网络版的出现，然后是4月汪延归国组建国际网络事业部，并推出利方在线网站，当时在公司内部许多人认为利方在线是一个“玩具”。但此时已经熟悉和风险投资的经济学理论和玩法的王志东并不这样想，1997年底，四通利方统计了一下利方在线的点击率，居然超过了90万，而1996年4月雅虎在美国上市时的日点击率也只有100万次。

　　有一个故事被新浪网的人多次讲起：王志东向汪延要发展规划，汪延拍着胸脯保证：没问题，有计划，有决心，半年之后自负盈亏。王志东笑着说：拉倒吧！自负盈亏的话我还找你呀！我投一万元，你要给我挣出100万元出来才行。至于怎么挣，王志东说，你可以试，放手尝试各种商业模式。当时四通利方内部的议论也很多，汪延这帮小子怎么整天泡在网上玩儿，光知道灌水也不见他们挣钱？与此同时，想法已经从早期的软件开发人员思路变成现在的资本运营管理者的王志东想的却是如何把这个东西炒起来，1998年世界杯期间利方在线的广告收入达到了18万元人民币。当时组织利方在线世界杯报道的陈彤说，好像一下子看到了前面的路一样。这以后利方在线渐渐成了四通利方的主要部门，国际网络部从7个人增加到50多个人，作为第一个编辑还招来了陈彤，这在以往的中关村技术公司简直是无法想象的——居然招来一个编辑！现在陈彤已经是新浪网中国执行副总，他负责的内容编辑部门也是新浪网最核心的部门。

　　家族式管理的终结

　　1997年9月，华登系看到四通利方在网络战略上的布局已经完成。

　　他们还希望看到四通利方有更大的转变，从财务到人事上。此前王志东对四通利方的财务权人事权把得死死的，甚至有媒体称四通利方为家公司：王志东当总经理，夫人刘冰主抓财务人事，弟弟王志刚管源代码。不管这种说法的真实性有多少，但经历了新天地的痛苦出局后王志东肯定要把权力牢牢控制住，这也是任何一个中外企业领导者需要面对的。

　　华登系为代表的风险投资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首先要打破的就是这种家公司的局面，虽然王志东并不这样认为，但在某些人看来现有格局确实给外界如此的印象，必须予以改变，而代之以风险投资所能够接纳的一套游戏规则。今天当我们回想起来会发现，这个游戏规则其实无所谓好坏，它在你一切顺利时会成为推波助澜的发动机，而在形势发生逆转时也可能是把你推向深渊的黑手。

　　于是有了所谓第一家聘请美国人执掌财务的中关村公司，这被当时的媒体报道为“引进马克”：在四通利方融资的同时，1997年1月1日，王志东决定聘请投资顾问罗伯森.斯蒂芬公司的谈判代表马克出任四通利方财务总监。马克的引入是这个游戏规则的一部分，后来网易的丁磊为了上市不得不引入财务总监何海文，后者甚至被称为“网易帝国垂帘听政者”。即使在国外，CFO(首席财务官)也是公司绝对领导核心的组成。

　　接下来，家族企业和资本企业对财务的认识差别首先由四通利方来体验：原来四通利方的财务也就是记个账开张发票做个报表什么的，小公司嘛；现在马克来了，他的精力放在了管理财务上则不是具体的会计结算上，马克要求公司各个部门都要按照财务数据来工作，他制订了各种数据然后分配到各个部门，并为各个部门计算出它的合理的薪酬。

　　第二个进来的是后来取代王志东的茅道林。华登国际集团副总裁茅道林和王志东谈判长达几个月，实际上已经确立了日后新浪网的发展方向：我们对四通利方的投资方向确定为中文互联网技术，而不是单纯的中文软件。下面这个例子可以证明风险投资并不是投了钱让你自己发展，而是要指手划脚：1997年初茅道林提醒王志东“要注意因特网的发展”，不到两个月四通利方发布了Richwin的网络版。

　　在华登看来“中文互联网才是投资点，而不是单纯的中文平台，而在当时，四通利方只拥有其中一半——中文技术”。在整个投资项目结束后，作为华登方的代表，茅道林变成了四通利方的一员。茅道林在新浪网是一个重要人物，作为新浪网每一轮风险投资的牵线人，茅道林几乎介入了整个创业过程，甚至新浪网的业务制订。

　　“微软公司的成功在于它完全立足于其业务的发展，而不是靠所谓的资本运作，尽管它的资本运作也非常成功；资本运作只是企业的一个发展途径，公司加进它，目的是把营运做得更强大，而并不是把资本运营本身做得更强大。资本运营实质上是用钞票赚钞票，这样的事情只有比较专业的金融机构才适合做。”

　　介入了四通利方早期融资全过程的四通集团董事刘菊芬在1996年6月出版的《进一步推动风险投资事业发展》一书中系统地对这套规则进行了总结：RSC(斯蒂文森公司的简称)的专家在1996年初与四通利方签订了国际融资服务合同后在半年多时间内做了如下服务：指导和协助四通利方调整和规划未来三年商业发展计划、产品技术发展计划、产品和市场竞争策略；在此过程中，四通利方的管理层与RSC的专家曾发生过激烈的观念冲突。RSC专家认为，公司的商业发展计划和产品技术发展计划要有强烈的聚焦点，我们则强调在中国生存就应该什么都能干，不但平台软件、应用软件能干，而且软件、系统集成甚至销售也都能干。经过激烈的争论，我们最后改变了自己的观念，制定了全新的商业发展计划和技术发展计划；指导和协助四通利方调整公司组织结构，使之能够适应未来规范化的较大规模的发展。RSC的专家对总经理王志东提出的最典型的问题是：“你这个总经理都管什么？你们公司的技术谁管？销售谁管？财务谁管？人事谁管？”当时规模那么小，只有三十来人，这些自然都是总经理一人管。RSC专家们说不行，这种结构是长不大的，公司的这些工作应由财务总监、技术副总、销售副总、行政副总分管。总经理就是总经理，他应该管财务总监和这些副总们。

　　调查起来容易，要把技术和销售渠道交出去总经理怎么放心？RSC专家们提出了硅谷地区行之有效的优先认股权证计划，“1997年10月第一次融资650万美元，共计拿出26万股，每股2.5美元，总计65万美元的优先认股权证，发给公司核心管理层。第一批是总经理、财务总监和总工，第二批是三位副总，第三批是部门经理和技术骨干，并留出一部分给未来引进的管理、技术骨干。每个持证人要与公司签定三份文件(服务合同、保密和不竞争协议及优先认股权证计划)后才可以执行。”

　　这一计划规定每个持证人最终拥有的优先认股权数，但规定这些股数不是一次性给到位，而是分五年按季度发放到个人名下，也就是说你必须在公司干满五年才能得到全部优先认股权证。“但这时拥有的仅是一个证，也就是一张纸，什么时候这张纸可以变成钱？要到公司上市。公司上市时，你可以用融资时的原价买入这张证上所规定认购的股票，同时在合适的时候以市价卖出这些股票。”刘菊芬在叙述这一规定时新浪网仍然未上市，她恐怕也没有想到虽然新浪网上市价不算低，达到了17美元一股，但现在多数人的期权证价格已经高于新浪网现在的市值了。

　　不过她从规则角度也留下了这一可能：“公司管理层和骨干们齐心协力把公司干得越好，上市时股值越高，每个人的证变的钱也就越多；如果干赔了，股值还不如融资时的价格，证就不再成钱，而成了废纸。”

　　不知不觉中，在风险投资的指挥下，四通利方一步步触网，一个中文软件平台变成日后的全球最大中文网络，王志东们的创业游戏也演变成为以王志东们为台上演员、风险投资担任导演的现代活剧。风险投资手里的工具就是资本和资本规则。

　　国际风险资本走进一个中关村企业，为后者带来了巨额的金钱和巨大的资本压力。正是上面这些操作构成了当时公开的说法：在引进风险投资的过程中，四通利方不仅架通了国际资本市场通道，资金补给将源源不断，公司的国际化改造也随之开始。

　　【备忘录】

　　●本章注解

　　华登公司：华登中国公司1994年成立，注册资本超过1亿美元，曾先后投资于国内的广东科龙、江苏小天鹅等多家著名企业，它同时投资了新加坡创新科技公司，这家声卡企业是亚洲最成功的计算机企业之一，直到目前华登仍是该公司的董事和股东。

　　股票期权：这是指企业所有者向主要经营者提供的一种在一定期限内按照某一既定价格购买的一定数量本公司股份的权利。比如说公司在2000年1月1日给你10万股股票期权，行使期限为10年，约定价格为今年1元／股。如果到2005年1月1日，公司上市或股票上涨到50元／股，你可以按1元／股购进，再按50元／股卖出，获利490万元。如果预计经营状况良好，股票可进一步升值，他也可以等到更高价格再行使权利。当然如果企业每况愈下，股票期权也可能等于废纸一张。

　　股票期权起源于美国。1952年，一家叫菲泽尔的公司，为了避免公司主管们的现金薪金被高额的所得税率“吃掉”，在雇员中推出了世界第一个股票期权计划。到90年代，股票期权作为企业一项新的金融创新，已在美国大多数上市公司得到成功实践和推广。据悉，在美国纳斯达克上市的企业中，90％以上的公司都推行了股票期权计划。

　　股票期权是公司所有者赋予经营管理人员的一种特权，购买价格是一种优惠或锁定价，它是一种未来概念，只有经企业经营者若干年努力，使企业得到发展，每股净资产提高，股票市价上涨后期权价值才真正体现出来，从而使企业经营者个人收益与企业经营状况高度相关，有利于激励经营者对企业的责任心，另一方面，期权拥有者只有等企业股票价格上涨到一定程度后行使这种权利才有意义，因而股票期权制度也成为一些企业留住人才的一种措施。股票期权制度进入中国还是近几年的事。一些高新技术企业率先引入这种机制，如国有企业中的联想、方正都正在实行这种制度，目前财政部以联通等6家企业作为试点推行股票期权制。而随着互联网行业的兴起，股票期权在国内逐渐盛行。在.com公司里，除了企业主要经营者之外，一般的员工只要在公司里工作过一定时间，并被确认工作合格，都可以得到股票期权。

　　风险投资：所谓风险资本，即为在新的创新企业中投资的目的而组织起来的有限合伙制，这个体系将有利于吸纳和化解投资新兴公司和年轻公司所必须冒的大量风险。第一家真正意义的风险投资公司于1936年成立，是包括哈佛商学院教授和波士顿联邦储备银行的总裁在内的人士组建的。

　　●本章人物

　　汪延：汪延于1996年与李嵩波共同创建四通利方公司国际网络部并任部长，并于同年6月创办了国内最早的商业中文网站之一——利方在线。汪延在网站策划、管理运营与市场拓展方面积累了成熟的经验，经过他与四通利方其他同事的共同努力，于1999年成为中国地区最受欢迎、访问量最高的中文网站之一，并于1999年成功地完成了与华渊资讯网的融合，成为中国新浪网。 后担任新浪网中国区(北京)总经理，2001年6月至今担任新浪网总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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