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北京800㎡的家,光是买家具就花了7年

他在北京800㎡的家,光是买家具就花了7年
2020年04月09日 06:56 澎湃新闻

原标题:他在北京800㎡的家,光是买家具就花了7年

80后艺术家赵赵,艺术创作大胆出格,
但生活里,却是一个喜欢喝茶,
研究古美术、古董家具、茶文化的“古人”。
在北京通州区800㎡的工作室里,
摆满了十几年来的收藏。

看过三十万片建盏瓷片,
坚定地认为:“两宋时候的建窑是宋瓷的巅峰。”
2018年,为了答谢日本茶道流派藪内流
三年来的合作交流,
赵赵将一只宋代茶盏赠与对方。
87岁的日本宗匠却坚持认为这是仿造的,
原因是:“因为它不够美”。
性格较真的赵赵,毫不犹豫地在回复中写道:
“如果这只盏是新的(仿制),
我不但结束艺术生涯,两个眼睛也挖给你。”
成为400年来,
唯一一个敢跟宗匠叫板的人。

一条摄制组来到赵赵北京的工作室,
聊了聊这件事的全过程,
及他对古董家具和茶器的收藏。
自述   赵赵    编辑   陈稻稻

他的作品大胆激进,曾经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让一台装满啤酒的冰箱,在沙漠中央运行24小时;曾牵着一头骆驼走进798的展厅;同时,赵赵还运营着一个古美术的堂号“穹究堂”;拥有自己的潮流品牌。

以下是赵赵的自述。

没对外观做太多的设计,因为我不太注重房子的形态,也不太想把室内设计做得复杂。就清水墙、刮腻子,没怎么装修。外观是一个简单的长盒子,这样跟周围房屋反差也不会太大。

这是一间综合性的茶室,一般会在夏天开放,接待来找我谈事的客人。喝的可能就是简茶,主要是岩茶、普洱之类。

2013年,我就待在这里了。当时房子还是空荡荡的,一个空盒子的状态。家具到现在都一直在购置。
我们买家具非常困难,不是一天就把所有的东西都买齐了。而是需要不断地琢磨,空间里面应该摆放些什么样的家具,这面墙应该放一个书架,还是一个榻。

包括一些北欧设计师的家具,也尝试过,放到我生活里头,就不像我使用的东西。所以,还是比较喜欢使用明清的家具,而且要有年份的。

如果对榫卯的结构、做法、制式,或者对腐蚀、它的年代包浆、皮壳不是很了解,非常有可能就买到了一个仿制的家具。而且我们是用真金白银去购买的,古董家具的行规也不会给你退,付出的代价非常大。

 为茶室跑遍中国南北 
喝茶我应该在很小的时候,十二三岁就开始了,也是源于家庭。爷爷是一名书法家,奶奶喜欢养花,小时候,喜欢捣乱,唯一能够参与的事情,就是跟他们一起喝茶,写写字。而且小时候觉得泡茶很好玩,有一个茶壶,水倒进茶壶里,再倒到杯子,整个过程太有趣了。

真正有意识地喝茶是在大学期间,开始买紫砂壶,用铁壶烧水。曾经买过一把龟文堂的铁壶,当时价格在三四千左右,花了几个月的生活费。现在这个壶很贵了。
大学时候,身边懂喝茶的人并不多。来北京之后,就开始和一些北京老头一块喝,居然还能融入。有一段时间,住在新源里,比较市井,经常听老头们讲有关紫砂壶的故事,贡局、我们的出口壶,还有一些紫砂厂的元老级人物的故事。
过了一阵子,发现自己已经不满足于紫砂壶了,不满足于一直停留在明清时期喝茶的那个调调。

于是在2010年左右,我决定把整个中国南北方刷一遍,看看那么多的茶人、禅师是怎么生活的,还有茶园、茶室都是如何运行的。
去了河北的定州,看定窑;去了山西看怀仁窑,就这样刷了一圈北方的窑口。
 

直到当我在福建,发现了一个窑口叫“建窑”。当时,第一片乌金釉的瓷片拿在手里,就感觉完全打开了新世界,这就是自己想要的茶器。它的铁胎、黑色的釉,完全符合自己想要的盏。
之后就开始查找建窑相关的资料。只看到在90年代,福建博物馆和日本做过一个展览,叫《唐物天目》,还出过一本书。除此之外,资料极少。当时就下定决心,无论是为了填补建窑的文化空缺,还是为了收藏,我都应该去关注它。
回到北京之后,就开始真正地投入建窑的研究和收藏。

刚开始研究建窑的两三年,我还没有梳理出一套系统,基本处于折磨之中。工作室的后院基本上变成了洗瓷片的地方,从日本回流的、从各个藏家手里买的,毫不夸张地说,我应该看过三十万片瓷片。

建窑是五代之后、北宋早期到南宋晚期的一个专业烧制茶道具的窑口。其他窑口会烧一些别的器物,比如花器、香炉等。只有建窑只烧茶盏,它只为烧茶盏而生火,而且这把火,从点起到熄灭只存在三百年的时间。

如果是供御体系,就是进贡给宋徽宗用,是把最好的工人、工匠,最好的窑口留给了最好的一个去向。供御有供御的器型,一般人是不能使用的,这类器型底下一定刻的是“供御”两个字。

香炉型的器物,它的级别,仅低于供御型,应该是跟官员、国太师有关。而束口型,就是标准的侍茶家的斗具。

建窑没有一只盏,是一模一样的,哪怕器型是一样的、标准化的,它的釉色也是不一样的,这才是美学。两宋是上至皇帝,下至黎明百姓,人人皆茶的时代,是一个茶的盛世。所以这个体系里头才有了它的金字塔,我认为建窑就是宋瓷的顶峰。
建窑的烧造,是一个定“法”的窑口,也就是说由它来设定一个器型、制定一个法则,别的窑口都是来沿袭它,模仿它。包括很多日本的茶道具,也几乎都是模仿建窑,它的修胎、拉胚,一看就知道这个是建窑的器型,建窑的体系。

对于建窑长达十年的关注期间,也促使我把《建盞》的三本丛书编著出来。
 400年来,唯一一个敢跟宗匠叫板的人 
今天如果我们国家出了任何一个好的瓷器,不是我们很震惊、很兴奋,而是日本人。他们几乎无时差地在关注着中国古美术的发现。
2015年,日本的藪内流随竹庵茶派,知道我在研究建盏,迅速联系上了我,并提出想合作。

刚开始,我并不清楚藪内流是什么?翻查资料之后,对他们产生一种肃然起敬的感觉,就像捧着一只宋徽宗使用过的茶盏,他们是跟千利休同一时代的茶道流派。
当时是想在国内做一次比较专业、全面的展览,把几个有名的茶道的茶人都聚集在一个美术馆,把这些茶室及对茶道具的研究呈现出来,再现两宋的茶文化。当时我觉得藪内流也能够承担起这个重任,于是就开始了长达三年的交流。

三年里头,不断地去日本参加茶道的茶会、茶事。直到2018年的5月,是我最后一次去日本,参加完四头茶会,为表达他们对中国茶道的关注、建窑的尊重,送给他们一只南宋的兔毫盏。
第二天,他们通过翻译,给我打电话,说要见一面。去到茶室之后,发现里头坐着四个人,茶盏就放在正中间,当时感觉出事了。我还以为他们觉得这个礼物太贵重,要还我。没想到,他们抛出了一系列问题,说:为什么要给他们送一只仿制的茶盏?
作为一个研究建窑近十年的人,我当时感觉到很委屈,不断地跟他们解释这只盏是真的,以及理由。但87岁的宗匠依然坚持说这只盏是仿造。

最后我问:“能不能有一句有说服力的话,这只盏假在哪儿?”
他们说:“因为这只盏不美!”
——他们的这句话,也使谈话谈崩了。
我觉得这个观点非常狭隘,美不是由你说了算,美是一种共识。我就跟他们说,“抱歉,这只盏不能送给你们了。我要带回去,做权威的热释光的检测。”
回国之后我就开始联系英国牛津热释光检测中心,对这只盏进行有损的鉴定。测试的结果需要等一个半月的时间。
期间,藪内流还发信息问我,如果这只盏检测出来是新的(仿制),我该怎么办?甚至立下赌约,如果这只盏是老的,他们就关闭400年的门户;如果是新的,我必须结束艺术生涯。
我给他们的回复是:“既然是赌约,我就再加赌注,如果这只盏是新的,我不仅结束艺术生涯,两只眼睛都可以挖给你们。”

最终检测报告下来之后,清清楚楚地写着:这一只盏,距今600-1000年。也就是说,这是一只宋代的茶盏无疑。
我把报告发给了他们,至今也没有得到一个回复。其实,我也并不希望他们的门户关闭,怪可惜的。但至少,他们要在这点上承认错误。因为他们对中国瓷器不了解,导致最终对中国茶道的不了解。

两宋的茶文化现在在日本,我们就去看一看,这个文化能够拿回来的就拿回来。激活这个文化,我觉得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情。 
紫砂壶茶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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