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下的北京：年三十遍寻年味饺子皮

原标题：疫情下的北京：年三十遍寻年味饺子皮

在疫情下，这个年注定异样。

“北漂”很多年，也在北京度过很多次新年。但经历多少次，还是会有乡愁，在过年时依旧会想念在老家的亲人、朋友、同学，想亲见；更会想念年三十的时候，老家叔叔哥哥们打的糍粑，婶婶们做的擂茶，想亲尝。

 今年早就想着一定要回老家过年。火车票依旧很难买，只能每天半夜努力刷票，终于在一天晚上11点半抢到了，迅速下单。在那一刻，似乎已闻到了糍粑的糯香。

 但不巧的是，武汉新型肺炎疫情的日益加重打乱了这一计划。因为不敢让家中老人冒险，我们只能狠心退票，留一丝遗憾在心头。

 在年前，因为家里老人身体不好，我又工作忙碌，疏忽了年货。实际上，往年我也是习惯性最后一天才“补货”。今年既然选择在北京过年，本也是像往年一样在大年三十去扫货，包括入乡随俗准备包饺子的料，却发现今年连买年货都不“顺利”。今年大年三十这一天的主线是“寻找饺子皮”。

01

一路“口罩”

因为过年，跟往年一样，北京道路通畅，大街上空荡荡的，偶尔出现的路人也都戴着口罩，但这次不是因为雾霾，而是武汉新型肺炎。

摄影：朱萍

 自5天前北京通报出现首例后，武汉新型肺炎病例就不断增加，每日都有新增病例通报。

截至1月24日20时，北京市累计确诊病例36例，其中西城区4例、朝阳区5例、海淀区6例、丰台区2例、石景山区1例、通州区2例、顺义区1例、大兴区2例、昌平区3例，外地来京人员10例。

 疫情每日都在不断更新，从路人主动戴口罩的画面来看，大家都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毕竟多年前的非典很多人还是印象深刻。

 广州一位同事感慨说，在广州很多人都没有戴口罩的习惯，公交、地铁会多一点，一出路面很多人就摘口罩了。少数戴口罩的也都是年轻人，老人家都不愿意戴。“跟家里人吵了半天，他们都不戴，佛了……”

对比来看，北京戴口罩的人更为普遍，可能也因为近两年的雾霾，一定程度上让北京人养成了戴口罩的习惯。

 很多老人不戴口罩，确实有观念上的原因。有年轻人说劝老人戴口罩，比老人劝年轻人穿秋裤还难。一位朋友说，他从有确诊病例的大城市回到农村家里后，主动隔离了两天，自己戴口罩，却被家里人嘲笑。

另外有些人则单纯是因为口罩缺货了，他们并非不想戴口罩。

 与路人一样，早上出门“扫货”时我也戴着口罩。

 往年年三十热闹拥挤的超市，今年人很少，甚至显得有点冷清。两位大妈聊天说：看人这么少，我们还要戴口罩么？服务台几位工作人因为没有顾客也在闲聊，讨论朋友们回武汉是否会受疫情影响。

摄影：朱萍

 超市中，只有少数顾客没有戴口罩。很多人都是匆忙选好自己要买的东西，迅速到收银台结账。跟往年每条收银台队伍都排到货架旁的情况比起来，今年结账太爽快了，每个收银台都只有一两个人。

 也许是因为过年，超市里的肉蔬并不便宜，一把2两的韭菜38元，五花肉39.9元一斤，黑猪肉肋排甚至要88.8元一斤。因为打算入乡随俗年三十包饺子，怕家里“存肉”不够，我选了一个中等可接受价位的猪肉。

 但却被告知，超市没有饺子皮卖了，只能别处再寻。

02

别人“风景”的背景

走出那家超市后，我们再往其他超市寻找。

 一路上仍是空旷，路旁柱子上的红灯笼随着微风飘着。偶尔有戴着口罩、拎着买年货的人匆忙走着。

 偶然一瞥，马路对面正好是东岳庙。本人没有特别的信仰，但骨子里也有对美好的向往，也期许吉祥，2019年过得并不顺遂，心中隐隐还是希望能够“祈福”。

 往年大年三十，有庙会的东岳庙还是很热闹的。但今年的年三十，东岳庙大门紧闭。

 迅速拿起手机拍这难得的“画面”，却发现马路对面也有一个戴着口罩的人拿着手机拍过来。一瞬间，我也成为别人风景里的背景。

摄影：朱萍

 也许这个人也跟我一样，震惊于难得一见的“空旷”，谁曾想这闹市中的“庙会”会这么寂静。

 实际上从1月23日起，北京取消庙会等活动的消息就陆续传出来，东岳庙也在其中。一位工作人员说，北京所有大型活动取消，怕人聚集多的地方危险，东岳庙在除夕当日停止开放，具体开放时间另行通知。

往年，作为一个外地人在北京过年，总想寻找一丝年味，所以都会去庙会蹭热闹，去故宫看华灯，今年只能抱憾了。

而且，本可以消磨假期的中国国家博物馆初一起闭馆，中国美术馆、恭王府博物馆、潭柘寺戒台寺妙峰山景区等都在大年三十关闭。这些地方何时恢复开放，需等另行通知。

 不知道何时恢复，因为疫情不知道后续进展如何。

 不过，我后续的事情是确定的，就是再找饺子皮。

 但在寻找到饺子皮之前，需要解决午饭。我们一路看了多家饭店，都关闭了。往年，这些餐馆即便是春节放假也会过完除夕之夜，而我找到的一家号称24小时不打烊、宇宙服务第一的海底捞也放假了。原因，依旧是武汉新型肺炎。

03

从二环外到五环外

在二环外寻找饺子皮失败后，我们一路往东，奔向了五环外的农贸菜市场。

 这个菜市场经常有很多惊喜，首先是价格便宜，其次是品种比较齐全，是一个“扫货”好去处。

 但这次却没有惊喜，门口贴着“因上级通知关闭”的字样。

 最后的希望也被破灭。

 但还是不想放弃，我选择了自己擀面做饺子皮。这对于一个不擅长面食的南方人来说，有着很大的难度。最终家人对我的要求是，饺子皮不破，形状不论。

摄影：朱萍

 不知道为什么要坚持，哪来的执着，只是觉得要坚持大年三十一定要自己包饺子。

 也许因为包饺子寓意着平安团圆。最近在跟踪武汉肺炎的报道，看到每天新增病例不断攀升，多地都在启动重大突发公共事件1级响应，还有回不去家乡、无法与亲人们团聚的朋友们。希望大家都平安的愿望油然而生。

 “百病不侵”，是今年拜年的祝福语中频率最高的一个词。在疫情笼罩下的大年三十，注定是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