骚扰电话和139号段有哪门子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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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丁傲西

　　最近网络上出现一篇名为《为什么我不敢再用139段的手机号？》的文章，吸引力众多网友的高度关注。由于经常收到骚扰电话的干扰，这位作者把矛头直指向手头所拥有的一个139老号码。作者认为，正是这个可以“抬升自己社会地位”的139号码，直接让营销企业认定他是高端用户。正因为如此，大量的骚扰电话才不厌其烦的呼叫到了这部手机上。

　　说句老实话，我是强忍着笑看完这篇文章的。文章的作者把接到骚扰电话的原因归咎于自己139号码背后的“社会地位”，不免让人啼笑皆非。要想弄清楚骚扰电话背后的秘密，还得从骚扰电话的源头说起。

　　凭什么骚扰你

　　在讲这个问题之前，我们先来澄清一个事实。除了不法分子拨打的诈骗电话，我们所接到的“骚扰电话”更多的是各种企业的营销电话。凡事都有目的，企业的营销电话自然也不例外。企业之所以选择电话营销，正是为了推销出自己的产品。假如一家企业员工拨打了1000个营销电话，里面有一个人同意购买企业的产品，那么对于这个人来说这通营销电话就不是骚扰电话。而对于这家企业来说，这一个人所创造的价值可能远远超过了其他999个无效营销电话的成本(比如房地产企业的营销电话)。不难看出，一通营销电话是不是骚扰电话其实是因人而异的，一刀切并不正确。

　　那么企业又是怎么获得大家的电话号码呢？打电话给你真的是因为你所拥有的139号码代表着“高社会地位”吗？答案恐怕要让人失望了。不要把企业主想的太聪明，一般选择电话营销的企业往往和时下热门的“大数据挖掘”扯不上任何关系。这些企业通常预先选择几个号段的手机号(比如归属地是北京的全部号段)，利用穷举的方法一个个拨打电话。可能今天拨打的全是139号段的，明天就全是138号段的。由于这种模式需要消耗大量的时间和金钱，选择这种方式的企业通常使用的是成本极为低廉的VoIP软件(一般是Skype)。为了进一步降低成本，还往往采用播放电脑录音的方式。只有接听电话的人对产品产生兴趣，才会被接入到人工台席。这一点，其实和诈骗电话的流程有些类似。当然，一个是诈骗，一个是营销，二者还是有本质区别的。

　　除了穷举法拨打营销电话，另外一种营销电话更为聪明。拨打这些营销电话的人往往拥有对方的各类隐私信息，甚至可以轻易叫出你的名字。可能有人会感到诧异，自己的个人信息是怎么被营销人员知道的呢？答案很简单，你的各种隐私信息可能早就被人卖了。自己在网上填的各种问卷调查，浏览网站所保存的flash cookie，手机安装APP所泄露的通讯录信息，还有办理信用卡填写的各种身份信息。这些数据通过合法不合法的各种渠道被有心人收集起来，最终筛选出对企业有用的信息。就这样，你的个人信息被层层贩卖，最终成为了别人营销的工具。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修正案》的规定，贩卖个人信息属于违法行为。企业虽然想更有针对性推销自己的产品，但是也怕触犯法律。所以对于绝大部分的企业来说，低成本高耗时的穷举营销法较为合适。而对于一些不怕承担法律风险的企业(主要是银行、保险和房地产)，往往偏爱高成本低耗时的针对性营销。当然，针对性营销看中的是对方的经济实力，而不是139号码所谓的“社会地位”。

　　运营商在营销电话里赚了多少钱？

　　在315晚会把骚扰电话的源头指向了移动和铁通以后，我在一个微信群里看到了《为什么我不敢再用139段的手机号？》文章的作者和几个移动的员工争执起来。而争执的原因正是因为移动员工认为这个事和他们没有关系。虽然这次谈话不欢而散，但是作者显然坚持了自己的观点：

　　“我们清楚，现在这些骚扰电话，只要用户接通了就有成本，按现在运营商的移动通信本地资费标准是0.40元/分钟，就是说只要用户接通了，这个成本就有了。但是现实的情况是，运营商因为经济利益上的驱使，给这种需求提供了极大的便利，例如广东移动如果月呼的量级能到30000元，单分钟的收钱可做到0.05元/分钟，比正常的低了近十倍，这就是赤祼祼的对这种潜在的骚扰服务的支持，当然前提是建立在经济利益关系上的，因为它们能多收钱。”

　　印象里早在12年前，电视上经常可以看到移动播出的一条广告。这条广告的主要内容是说移动某品牌的用户全国漫游都是0.39元/分钟，而本地通话更是低至0.15元/分钟。时至今日，移动本地通话费大多低于0.2元/分钟，最便宜的更是只有9分钱/分钟。我们不知道作者所说的0.4元/分钟是什么地方的资费，但是从全国范围来看，这样昂贵的本地通话费显然并不存在(除非作者12年没换过套餐)。

　　澄清了错误的资费，运营商在骚扰电话上的问题就很清楚了。为了经济方面的原因(虽然没有作者那么夸张)，运营商为各种企业搭建了呼叫中心。对于运营商来说，就是一个拿企业钱，提供企业群呼能力的过程。企业建立了呼叫中心，既可以像95588那样接听投诉咨询电话，也可以对客户进行外呼营销。在整个过程中，运营商并不会对企业的呼叫行为进行干涉。虽然一次电话只能赚几分钱，但是为了提高收入，一些运营商还是会私底下提供一些有价值客户的号码，像315晚会曝光的中国移动和它的全资子公司中国铁通正是这样的例子。

　　怎么治理呢？

　　根据之前的分析，运营商最严重的问题就是为了利益贩卖用户的个人信息。而建立呼叫中心进行电话营销，虽然令人烦恼，实际上并不违反法律。对于像移动铁通这样贩卖客户信息的违法行为，我们的执法部门应该坚决查处。而对于企业拨打营销电话的行为，目前尚没有明确的法律法规给予限制。要想治理这个问题，我们迫切需要国家有关部门拿出切实可行的规范，简单一刀切对于有需要的人也不够公平。

　　就算千夫所指的运营商们彻底关闭了外呼中心，骚扰电话就真的会停止么？有了改号软件和网络电话的帮助，再加上各种途径搜集的隐私信息，想要逃避骚扰那是难上加难。生活在信息时代，你的个人信息早已成为各种互联网企业的“大数据”，它们甚至比你还了解自己。想想这些，你害怕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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