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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刘兴亮
Uber前CEO卡兰尼克沉浮录
01、该走的,还是走了
宣布“无限期休假”的Uber CEO卡兰尼克,终于正式辞去了CEO的职务。
该走的,还是走了。
自从被宣布“无限期休假”,卡兰尼克已经出局了,至于是昨天,还是今天,或者是明天,都已经不重要了。虽然,他还有超过50%的投票权。
对于卡兰尼克这样一位硅谷的创始人,从创立Uber,到成为共享经济的“独角兽”,然后出局,我首先表示佩服,然后表示遗憾。
在此之前,也有类似的一个人,也有类似的一段经历,他的名字叫史蒂夫·乔布斯。
02、别人家的孩子
有一种孩子,叫做“别人家的孩子”。卡兰尼克无疑属于此类。作为他的同龄人,我表示有一点点惭愧。
为啥呢?
卡兰尼克6岁就会编程。放在现在,6岁能编程,已经是要被誉为“神童”了,更何况是在三十多年前。
我6岁在干什么?嗯...不好意思,基本上没什么印象。大概,是在树上掏鸟窝,在林子里用弹弓打麻雀吧。
在此之前,我所知道的另一个“神童”,是比尔·盖茨。他在13岁的时候开始学编程,比卡兰尼克大了整整7岁。
万万没想到,出来个比盖茨还神的“神童”。
如果你以为卡兰尼克是受父母的影响,或者在父母的教授下学会了编程,那就大错而特错了。因为,卡兰尼克的父亲是土木工程师,而母亲则是干广告策划的,和编程八杆子都打不着。
王安石著名的文章《伤仲永》,总给人一种感觉:“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然而,这种套路,并不是适合”神童”卡兰尼克,18岁的时候,他考上了加利福尼亚大学洛杉矶分校。这所学校在美国公立大学里排名第三。
爱因斯坦说:“天才就是1%的灵感加上99%的汗水”,然而,后面那一句却经常被选择性忽略:“但那1%的灵感是最重要的,甚至比那99%的汗水都要重要”。所以,爱因斯坦其实是承认天才的存在的。
我一直认为,天才是真实存在的。有一种天才,就是你承认他是天才,他就是天才;你不承认他是天才,他还是天才。
比如,卡兰尼克。
03、屡败屡战
前些时候,有个朋友跟我说他有一位很好的高中班主任,每每他考试没考好,班主任总是激励他要“屡败屡战”,他也做到了,但结果往往是“屡战屡败”。只有一次是例外,那就是高考那一次。
屡败屡战,听起来像一个斗士,如同斯巴达勇士,又或者堂吉诃德。然而,经历过的人都知道,那过程,是叫一个煎熬。
王兴就是中国互联网行业“屡败屡战”、“屡战屡败”最著名的那一位。拨开云雾见天日,王兴终于打造了美团,一举成名天下扬,不负了此生。
卡兰尼克从第一次创业到在Uber之前,也是典型的“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18岁那年,他就开始兼职卖菜刀。据说,和他妈有关系,因为她妈是报纸的广告策划。
21岁那年,他辍学和好友创办了Scour.com网站,把它做成了第一个P2P文件下载资源的搜索引擎,然而因为版权问题,导致公司破产。为了和解,甚至倾家荡产。
2001年,卡兰尼克24岁,他卷土重来,创立了文件分享公司Red Swoosh,专门为企业提供服务。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911事件导致了投资人死亡,投资也没了影。这么倒霉的事情也碰上,真的是倒霉到家了。
没人投资,他就只好苦苦的撑着,工程师先后离开,他渐渐成为了“光杆司令”。
直到6年后,著名的CDN服务商Akamai将他的公司收购,价格是1900万美金。
卡兰尼克才熬出头。
无法想象,这6年里,是怎么熬过来的。
不得不承认,天才有时候也需要非凡的意志力或者信仰的。也许,天才会自带非凡意志力和信仰。谁知道呢。
04、帝国崛起
2009年,千万富翁卡兰尼克在浪漫的巴黎游玩。巴黎的风情万种使卡兰尼克甚至有点“乐不思蜀”。
然而,这么大的一个城市,居然打不到出租车。
如果是一般人,打不到出租车就算了吧,大不了坐公交或者地铁。但是,我们的主人公,卡兰尼克先生,却不是一般人。
天才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卡兰尼克一怒之下,开发了一种打车软件,创立了众所周知的Uber。
当时,卡兰尼克可能看出租车不顺眼,他的打车软件并不是呼叫出租车,而是私家车。卡兰尼克将闲置的私家车资源组织起来,然后再打车App上发布,乘客可以通过App叫车,然后乘车,下车后完成支付。
这中间,完全没有出租车公司和出租车什么事儿。
虽然,卡兰尼克做这件事儿的时候,压根儿就没想到什么“共享经济”,但是,却无意中开了“共享经济”的先河。
他做的事情,用两个词来形容,一个是“连接”,另一个是“匹配”。
凭借打车App,以及支撑的后台服务,连接了有空闲时间载客的司机,空闲的私家车,以及需要乘车的乘客。通过算法,匹配了不同的私家车和不同的乘客。
不像出租车,提供的是标准的汽车,Uber的车档次不同,有豪华车,也有一般的代步车。这种非标准化的车型,满足了乘客个性化的需要。
还有,没有像出租车那样的份子钱,很快就受到了非出租车公司的司机的欢迎。
毫无疑问,这动了出租车和出租车公司的奶酪,Uber受到了强烈抵制。还有,管理的不规范,引发了监管和部分民众的非议。然而,Uber却在争议中,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在发展。
很快,Uber估值百亿美元级,成了一只“独角兽”,“共享经济”的帝国从此崛起。
05、霸道总裁
90后的美女助理对我讲,每一部偶像剧中,几乎都有一位霸道总裁,我不怎么看偶像剧,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在我心目中,卡兰尼克的表现绝对称得上是一位不折不扣的“霸道总裁”。在卡兰尼克的身上,展现的是一个强势,不屈服于外力的形象。
比如,Uber在硅谷发家的时候,就遭到当地出租车公司和司机的强列抵制,政府监管层也看不惯Uber, Uber丝毫没有屈服,相反越做越大。
再比如,Uber在伦敦,巴黎,柏林,法兰克福......包括中国的广州和成都,都遭到不同程度的抵制,也丝毫没有阻挡Uber在全世界推广运营的步伐。
可以说,Uber能够在短短几年内发展到今天这样的体量,是和卡兰尼克“激进”的作风和“好斗”的性格是分不开的。
他的创业导师,亿万富翁马克·库班曾如此评价他:“卡兰尼克最大的有点是,为了实现目标,不撞南墙不回头;卡兰尼克最大的弱点也是,为了实现目标,不撞南墙不回头。这也是概括此人性格的最恰当方法。”
这种强悍的作风,对于Uber这样的颠覆式的创新的快速推进,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一个“快”字诀,打造了这只凶猛的“独角兽”,否则,它就有可能在慢慢的煎熬中,被外部的阻力杀死。
无可争议,正是卡兰尼克这位霸道总裁,成就了Uber。
06、混蛋文化
如何用人,这是摆在公司领袖面前的一道难题。是“以才为先,唯才是举”,还是“以德为先,以德服人”,还是“德才兼备”。理想的当然是“德才兼备”,但是,现实往往是,这样的人太难找了。实际中,公司用人很容易走极端。
创业初期,往往是重才而轻德,而当公司日渐衰微的时候,往往比较保守,重德而轻才。
Uber的快速发展,在卡兰尼克的强势领导下,选择了“重才轻德”,只要能力强,无论人品如何,就重用。还有就是为达到业绩的目标,可以不择手段。这就是被人广为诟病的“混蛋文化”。
这种文化,不同于“狼性文化”。“狼性文化”是一种侵略文化,一种群起而攻之的文化,目标一致,行动一致的意义。
这种“混蛋文化”,代表的是不讲规则。这一点能颠覆传统,但是同时也很可怕。
俗话说,胆小的怕胆大的,胆大的怕不要命的。没有规则,没有底线,不责手段,可能引起毁灭性的后果。
就像一枚硬币的两面,正面的效果是实现业绩的突飞猛进,反面的效果就是到处惹麻烦,无论是在内部还是外部。
07、Uber丑闻
这不?麻烦就来了。
过去的一段时间内,卡兰尼克领导的Uber先后闹出丑闻。
今年3月,《纽约时报》报道,Uber为逃避当地执法机构的调查,利用名为“灰球”(Greyball)的反钓鱼程序,对全球各国执法部门展开大规模监控。如果属实,Uber将面临法律方面的惩罚。
Uber高管Anthony Levandowski在离职期间将谷歌自动驾驶技术的技术文件下载下来,创办Otto无人驾驶车创业公司。2016年8月Uber斥资7亿美元收购Otto,间接获得Waymo的无人驾驶技术,后用于自身研发项目,由此侵犯了后者的专利权。
2016年年底从Uber离职的软件工程师苏珊•富勒(Susan Flowler)在个人博客上描述Uber令人难以接受的性别歧视文化,以及自己在Uber受到的种种性别歧视,一些男性技术经理毫无忌惮地在女性员工面前“开黄腔”。而人力资源部不仅视而不见,还对她进行威胁。
苏珊•富勒对Uber上级性骚扰的揭露,揭开了丑闻的大幕。此后的丑闻一桩又一桩的被披露。
Uber陷入全面的危机,COO, CTO,CFO先后离职。
Uber落得如此境地,作为CEO的卡兰尼克是万万没想到的,同时,他作为一把手,难辞其咎。
所以,他最后也辞职了。
看着他亲自打造的“铁王座”(美剧《权利的游戏》里的一个词,比喻最高领导权),卡兰尼克是依依不舍,也不得不舍的离开了。
他轻轻的走了,正如他轻轻的来,不带走一片云彩。
08、下一站
看到卡兰尼克辞职的消息,替这位天才感到惋惜之余,也在推测他将何去何从。
我想起了另一个天才,他就是乔布斯。
1985年,乔布斯为苹果请来了原百事可乐CEO约翰·斯卡利出任CEO,然而,很快两人就产生分歧,结果乔布斯被董事会放弃,被扫地出门。
然后,大家都知道了,乔布斯离开苹果,创立了NeXT公司并收购了皮克斯动画工作室。然后,依然有然后,乔布斯重新回到苹果,将苹果重新带回道巅峰。
真正的天才,是打不死,压不垮的。
卡兰尼克今天所经历的,似乎是乔布斯的翻版。卡兰尼克的天才,在我看来,不亚于乔布斯。更何况,他们两个有个共同的属性。
这个属性叫偏执。
英特尔的创始人安迪·格鲁夫写了一本书,《只有偏执狂才能生存》。无论你信与不信,那些颠覆传统的天才,几乎都有着偏执这种共同的特点。
格鲁夫如斯,乔布斯如斯,卡兰尼克亦如斯。
乔布斯出局后若干年以后,重新爬上一个历史性的高峰。
卡兰尼克今天出局了,若干年以后,他能重新爬上一个历史性的巅峰吗?
无论你信与不信,我宁愿信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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