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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组形成实力均衡运营商是关键
历史是一面镜子，正确地总结历史，可以给人以启迪；科学地总结历史，可以提示未来的方向。今天我国的电信业又一次站在了重组的路口上，该如何重组，何时重组成了本轮电信业改革的关键所在。在此当口上，本文以科学发展观为指导，重新审视中国电信业的改革历史，以期对电信业新一轮的重组有所启示，目的是希望各级领导在决策时能够瞻前思后，考虑得更加全面一些，决策更加准确、科学一些
-特约评论员 张顺颐
中国电信运营行业又一次处于十字路口：由于技术的发展，固定电话业务不断被移动业务所取代，固网的用户，包括小灵通和固定电话的用户以及业务量、收入和利润持续下滑，导致运营商之间的业绩和规模差距不断拉大。
于是几家电信运营商在业务量、用户数、网络规模、经营状况、利润等方面出现了严重失衡状况，特别是业务的不平衡，市场竞争处于低效、失效的边缘，加上3G牌照发放在即，牌照的数量和3G的制式也牵动着电信运营商的发展。因此，在3G牌照发放的前夜，就引发出运营商的重组问题：现有的几家运营商是拆分还是重组？如何拆分？如何重组？
重组是业界的共识
从几年前开始，就有了电信运营商“五合三”、“六合四”等重组建议，尽管有很多的版本，但是拆分中国联通的两张移动网络，组建三个全业务的电信运营商，得到了较为广泛的共识和支持，这种方案始终被多数人看好，尽管也有一些不同的意见和声音。不过事情总是不断变化的，最近，又出现了拆分中国移动的论调，真是让人不可思议。中国移动发展迅速，本来是一件大好的事情，如果能够把其他几个运营商很好地组织起来，追上中国移动，把中国的电信运营商发展成几个实力雄厚、大体均衡的服务商，不正是几年前就追求的目标吗？
面对“拆分中移动”传闻，结合目前的电信业市场竞争结构，不禁使笔者回想起四、五年前拆分原中国电信时，各拆分方案都围绕着“纵切”、“横切”，旨在通过拆分中国电信实现打破垄断的目的。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垄断打破了吗？中国移动一枝独秀，其他运营商已经不是对手了，中移动成为当仁不让的新强势运营商。
重组是一项巨大工程，其中牵涉到许多核心问题：应该支持电信运营商做大做强还是通过拆分把几家运营商拉到大致均衡的起跑线上？从上到政府到下到运营商、学界，大家一致认为，电信运营行业应该重组，但是考虑问题的基点、解决问题的途径、重组的目标应该首先确立，并尽可能统一。如果不是这样，不是站在正确的立场上观察问题，我们可能还将重蹈历史的覆辙，再次受到历史的惩罚——决策的失误、措施的不完善，可能会给国有资产和社会的发展带来巨大的损失。
按业务设立运营商并非好办法
回顾最近几年有关中国电信运营业的几次大拆分的情况：中国电信的第一次大拆分使中国移动诞生。在1997年邮电分营以后，中国移动正式从中国电信分出，这次拆分的初衷，是电信和移动分家，变成专业运营商，分别从事固网和移动通信业务。由于当时对于固定电话的需求很旺，而移动通信技术水平还比较低，资费又高，所以固话和移动之间的竞争并不激烈。但是随着技术的发展移动通信越来越呈现方便、灵活的特点，资费也越来越大众化，双方的竞争已经不在同一起跑线上。
现在看来，按照不同业务设立运营商，不是好办法。因为通信业务的发展和变化，与通信技术的发展是紧密相连的。当一种业务衰落时，承担这一业务的运营商很难迈过困境，寻呼业务就充分证明了这一点。分业务设立运营商这一做法至多只能适用于短期的过渡，因为不同质的业务竞争，肯定在不同的时期会遇到不同的技术基础和技术背景，效果也完全不一样。在固网仍然是很强大的时候，移动通信虽然曲高和寡，用户少、资费高、市场小，但是效益很高。然而一旦移动通信发力，资费大幅度下调，固网通信只有招架的力气了，而再发展下去，恐怕连招架的力气也没有了，固网已经被移动压得透不过气来。
南北分拆：进一步削弱了电信业的平衡
如果当年中国电信不拆分，南北电信仍然是一家，固网营运商现在的情况，可能会好得多。尽管移动的业务替代仍然会严重影响固话的发展，但是不会像今天这样，数字可以证明这一点。2007年上半年的情况为，中国移动业务收入1665.8亿元，用户数3.32378亿户；中国电信业务收入886.2亿元，用户总数22400万户；中国网通业务收入415.08亿元，利润67.1亿元。可见，中国移动业务收入1665.8亿元仍高于中国电信与中国网通的业务收入之和。
同时，中移动与中电信、中网通之和相比，在利润上相差很大。这主要是因为移动通信在漫游上收费过高致使其利润很高。然而，中国电信和中国网通由于同质业务的竞争，相互之间损失了该有的市场份额和利润：由于竞争造成的重复建设，增加了网络建设的成本。且如果中国电信和中国网通仍然是一家，没有竞争的后顾之忧，不必自相残杀，业务和利润肯定比现在南北两家经营的情况要好得多，因为“鹤蚌不相争”，中国电信和中国网通市场在市场上要主动得多，必然“渔翁少得利”。
因此，可以说，我们今天希望和追求的缔造几个大体均衡的运营商的愿望，实际上是被我们自己在4年前打破的：中电信＋中网通与中国移动相当(业务量)。如果再考虑，原中国电信不拆分，中电信无须向北方投资建网、开拓市场；网通也不必到南方去硬碰，把那些投资和市场开发的费用用到更加合适的地方去，效益也肯定比现在好。这样延续下来的情况，不正符合“缔造几个大体均衡的运营商”这样的原则吗？
所以，中国电信的南北拆分，无疑是中国电信运营史上最值得存疑，也最值得总结的一件大事。
C网牌照如果发给当时的中国电信，情况又如何？
CDMA的移动通信网络，最早并不是中国联通建设与开展的，CDMA网络最早是在1998年由北京电信长城建设的。可是，到了2000年CDMA的运营牌照最后发给了中国联通。从最初的本意来看，这显然是为了支持中国联通在全业务的基础上，尽快发展，然而从发展的结果来看，显然又是事与愿违的。本来实力就比中国移动弱很多的中国联通，在网络建设上，需要双剑齐发，中国联通的技术力量、经济基础、经费投入、运行维护、市场能力、运营策略等等都遇到很大的困难。
所以，如果CDMA的牌照直接发给当时的中国电信，形成3个移动运营商，那么整个形势的发展，很可能就是另外一个样子。
政府应发挥“两只手”的作用
改革总是要付出代价的，我们需要做的是尽量降低这种代价，尽量避免损失，尽管这是难以避免的。回顾过去，总结历史，往往能够给我们很多启迪，往往会使我们站得更高一些，看得更清楚一些，如果能够看到哪几次成功之处，把现在做得更好，看到哪几次失误之处，以后加以避免，就是善莫大焉。
而运营商的拆分，往往触及筋骨。处置不当，不仅会给国有资产造成很大的损失，而且会给其后的发展带来很大的困难，这种困难是难以估计的。我们在对运营商拆分和重组的时候，不仅要看当前，还要看将来，也要看看过去；要看网络的演变，看业务的更替，看社会的发展和需求。实际上，任何一个国家，在电信运营行业要实现几个运营商完全均衡，是做不到的，大体均衡也是很难的。即使现在是大体均衡了，随着技术的发展，网络的变化，需求的改变，运营商的规模和大小也会变化。我们不能总是强调均衡。政府的责任是“宏观调控”，是用政策和市场“两只手”去调节。实际上对于电信运营商而言，小有小的遗憾，大有大的难处。在一定的时期，要扶小限大，一定的时期，也要支持大的发展。这是行政能力，也是领导的艺术。(本文作者系南京邮电大学原副校长、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