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卓

　　2002年9月，就在全国反病毒软件市场疲软，反病毒软件不再成为经销商利润的法宝时，金山公司新上市的金山毒霸2003以50元超低价抢进市场，一举造出了秋季反病毒软件售卖高潮。据悉，到记者发稿为止(国庆节前)，金山毒霸2003出货已经超过30万套，销量已经逼近40万套。而此前，有业内人士透露，国内反病毒软件每年的销量保持在100万套左右。

　　对这个业绩，年仅25岁的金山毒霸事业部技术总监陈飞舟感到满意。在金山四年，通过他和毒霸团队的努力，金山毒霸从无到有，成为现在这个样子。为了金山毒霸，他有过太多不眠之夜。

　　重重“面试”引进毒霸事业部技术“总监”

　　为了进金山，陈飞舟费了不少周折。

　　1998年之前，曾经因WPS而辉煌过的金山逐渐消失在IT人的眼中，直到那一年秋季联想注资金山。而还是大四学生的陈飞舟一直关注着金山，在他眼里，这个公司有着诸多吸引他的地方。所以，当他从认识的一位经销商手中获得雷军联系方式时，第一次“面试”便开始了。

　　雷军是个大忙人，所以陈飞舟老是扑空，直到接线小姐已经认识了陈飞舟，并告诉他雷军的其他联系办法。陈飞舟的第一次面试就在电话里进行，这次面试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因为两人都喜欢底层编程，所以聊得特别过瘾。雷军爱才，这一聊，就已经让他动了心。末了，雷军问他喜欢到北京金山还是珠海金山，如果到北京金山，就找他；如果想到珠海金山，还要找别人，但他可以负责介绍。陈飞舟想了想，珠海离家近，就像他最初考大学时的想法一样，回家可以不费太大的劲，所以决定去珠海金山，这样，他就得面对第二次面试。

　　珠海金山的技术副总裁董波电话里告诉陈飞舟，叫他把档案寄过去，再等通知，但陈飞舟执意要去珠海面试，于是，他背了个包，来到珠海。

　　作为一个普通程序员的面试，他可能没有想到面试需要过如此多的关。与几位技术负责人谈过之后，他来到求伯君的办公室。一个多小时，至少一半时间是陈飞舟在讲，求伯君对陈飞舟的评价是：公司来了一个很能聊的程序员，这位程序员想做游戏开发。

　　陈飞舟忐忑不安。一次次的面谈，他并不知道自己是否被选中，只记得人力资源部经理意味深长的笑容。他被告知回去等待通知。

　　一周后，陈飞舟得到肯定的答复，但并不是他想去的游戏部门。因为在大学时对病毒做过一些小研究，求伯君决定让他加入反病毒软件的研发部门，陈飞舟答应了。

　　三次受教成就陈飞舟

　　第一次受教是初进金山，雷军问陈飞舟：“你来金山，能呆多久？”

　　陈飞舟不假思索：“至少三年以上，五年？”

　　这个回答为他在金山获得了大量培训机会，也促成了他的成长。当时毒霸事业部只有两三个人，陈飞舟看不到毒霸有什么前途，因为并没有金山毒霸，这需要他们自己建设；陈飞舟也看不到自己的将来，但他愿意用自己赌金山的将来，“我看好金山。”

　　第二次受教来自于陈飞舟的情绪。刚到金山，他负责做毒霸的软件界面，这让一个程序员很不忿。写惯了代码，如今来做界面，多多少少有些“屈才”。

　　雷军来珠海，特意来看陈飞舟。陈飞舟有些委屈，但还是给雷军看了他做的软件界面。雷军看了，评价他的作品是“大学生水平”，要想商业化，还需要作大量改进。一番点拨，只顾钻研技术的陈飞舟意识到了软件界面的重要性。他拿来国内外十几种杀毒软件，一种种去试，一种种感觉，前后改了六次，到1999年基本上做完，等待测试和上市的过程。

　　也在这年，金山毒霸已经基本成型，但金山推出产品一向慎重，从前从未做过杀毒软件，这个产品究竟有多好，有多少问题，金山没有底。金山做了个很大的决定，把最初版本放在网上供用户下载，由他们提出改进意见。

　　这让陈飞舟激动。产品就是程序员的孩子，“这说明，我们的作品将会有成千上万，甚至几十万人来使用了，没有比这个更能让我们激动的。”

　　大量用户真诚的意见反馈让陈飞舟激动得睡不着觉。看着、听着这些鼓励和改进意见，陈飞舟心里直发热。几乎每天，金山毒霸都有小的修改，挑出Bug，并把它公布到网上……如此反复，一个成熟的金山毒霸产品渐渐显山露水。

　　第三次受教是2000年，陈飞舟突然找不着了方向。

　　这也是关键的一年。产品做了出来，似乎自己的任务就完成了，下一步自己究竟该干些什么?他写信问雷军，自己要不要换个部门，或者离开金山，雷军回信，叫他三思而后行。为了这事，雷军又亲自找陈飞舟谈了两次话，雷军认为金山毒霸将有很好的未来前景，绝不能在目前产品尚未真正走向市场前就出现这样的情绪。末了，雷军说：“那我们就试一试，你来设计毒霸的新引擎。”

　　几番谈话稳住了陈飞舟的心，也让陈飞舟感受到了雷军高远的目光。雷军告诉陈飞舟，金山要作一个软件“帝国”，将来的突破口会是毒霸。

　　2000年11月，金山毒霸.net推出，几次受教于雷军的陈飞舟决定自己也看看市场，看一看用户究竟需要什么样的产品，他们会有怎样的购买意向，以脱出自己以前只顾写程序，不能“画龙点睛”了解用户想法的缺陷。于是，“金山缉毒万里行”活动开始，陈飞舟在广州，吃住都和销售人员一起，率领一帮程序员一起卖金山毒霸。这次活动让陈飞舟真正看到了用户的需求，感受到了产品与市场的关系。

　　对于三次受教的感受，陈飞舟说：“金山提供一个平台，只要你敢于承担责任，金山就会给你空间。”

　　苦拼出来的金山毒霸

　　多少个日日夜夜，陈飞舟有些怕回忆曾经走过的日子。

　　做信息安全产品，一点都忽略不得，一点忽略，就会造成巨大的损失，甚至失败，对此，陈飞舟有深刻的体会。也因此，陈飞舟“拼了”。最长的一次，陈飞舟36个小时没有睡觉，实在累得不行了，就趴在桌前小眯几分钟。

　　成为毒霸事业部技术总监，压力大起来。有一回，大家集体加班，到早晨，陈飞舟累得睁不开眼睛，就趴在桌上眯着，过度劳累，哪睡得着？迷迷糊糊中，听见有人小声说：“陈飞舟睡了，咱们也回去吧。”陈飞舟一下清醒了：事情没解决，自己先躺下，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在这个压力之下，陈飞舟感受到了自己于这个金山产品的希望之星的责任。

　　“撑不住的时候？也有。”陈飞舟不忌讳曾经的一些迷茫。有一回，有个算法，想了两个星期，想不出来，陈飞舟急了，想发脾气。一位员工劝他，“飞舟，再想想吧，咱们都走到这一步了，也许再努一把，就出来了。”

　　这促成了算法的成功。每提起此事，陈飞舟就有些感慨。作为一个手下，能这样劝他，让他感动，同时，作为一个员工，能这样帮他，也让他想不到。对于金山的管理文化，陈飞舟说：“就是建班子，团队内部互相互补，能够很好地配合工作。”

　　有一次，不知哪里出了问题，一个内部版本出了大BUG，而陈飞舟又要在第二天早晨拿着赶好的程序上飞机，没有时间了，火急火燎的事，珠海金山所有高手齐上阵。求伯君和董波都拿起汇编语言逐条调试程序。那是一个不眠之夜。早晨6点，终于找到了问题所在，改好，陈飞舟冲回住处，拿水抹抹头发，换件西装，又冲回公司，带着刻好的毒霸程序盘，就去赶飞机……

　　从1998年的二三个人从事金山毒霸的研发工作，到2002年已经有近60人的研发队伍，分成四个组，包括应用组，负责软件界面设计；引擎组，负责病毒样本收集、分析、整理等；网络版小组，负责企业级产品的研发工作；测试组，负责产品测试。团队规模越来越大，这得益于金山的发展路线。

　　2001年中，金山开了一次会议，这被金山人称为“龙脉会议”。在这次会议上，确定了金山毒霸为金山将来的发展重点。在金山看来，惟有国际化是金山的将来。要做出一个软件“帝国”，毒霸是最方便国际化的产品，因此，金山在毒霸的研发投入也最大。这次会议，也把陈飞舟引入了另一个心态，让陈飞舟看到了金山毒霸的今天。

　　因此，蓝色安全革命出现了。这如同北京金山公司门口挂着的对联，“当年的红包正版风暴与如今的蓝色安全革命，将成为金山在中国软件史上写下的风采事件”。

　　“金山毒霸2003是(金山)第一次面向大众推出的，通过合理价位推向市场的一个战略思想，它在短期内就取得了巨大成功。”陈飞舟说。同一时间，金山毒霸企业级防毒软件在公安部检测获得90分的高分。(如果顺利，它的上市是否会成为蓝色安全革命的一个延伸？)

　　陈飞舟对此的看法是，蓝色安全革命到后期肯定要注重服务，而企业版软件必然强调服务，所以，这将是一个很不错的延伸，但具体操作，陈飞舟笑而不答。

　　对于目前国内外流行的反病毒软件，陈飞舟认为，主流产品的技术差距并不是很大，但不同产品间有不同的特色。相比之下，国外产品在经验上有一些过人之处，但国内产品与其差距越来越小。对于金山毒霸，陈飞舟自豪地说：“金山毒霸在程序有一套独特的脚本语言描述病毒，这个技术很先进，目前只有英国一家公司和我们采用类似的技术。”

　　作为一个随时准备国际化的公司，金山毒霸是这个思路的主打产品，陈飞舟有拳拳之心，金山也为之投入了最强的技术力量。据陈飞舟透露，金山毒霸事业部有员工正在从事几年后可能应用的技术的研发工作，在金山未来的蓝图里，四条主打产品线清晰，同时又完整地体现出一个全面的信息产品解决方案。陈飞舟还有很多梦，这些梦如同当年雷军对他的教诲，成为金山毒霸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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