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斌与程维，马化腾身边“争宠”的男人

编者按：本文来自鹿鸣财经（微信号：luminglab），作者波妞，骏爷，36氪经授权发布。

微信九宫格就是一个“江湖”，“武林盟主”是马化腾。

目前微信九宫格一共有11个“格子”，除了李斌任职董事长的摩拜单车是“限时推广”以外，剩下的10个格子被滴滴创始人程维、京东创始人刘强东、美团点评CEO王兴、58集团CEO姚劲波、同程旅行创始人吴志祥、蘑菇街创始人陈琪等几人瓜分。

在互联网界，与腾讯走得近，又深得马化腾信任的男人很多，前几年公认最“受宠”的几个人有京东创始人刘强东、58同城CEO姚劲波、搜狗CEO王小川和猎豹移动CEO傅盛。但这几年最受宠的还是要数美团点评CEO王兴、滴滴创始人程维和蔚来汽车创始人李斌。

这些深得马化腾信任的男人们，相互之间往往能够和平共处，相安无事，即便相互之间有摩擦，“盟主”出面调解一下也就解决了。但有两个男人却一直瞄准了程维的出行市场，“盟主”出面也不管用，王兴的美团打车刚刚在全国多地上线，而李斌则是多条业务线都与程维的业务布局针锋相对。

如果说王兴正在用美团打车冲击程维的现在，直指滴滴出行的核心业务，那么李斌则正在用一系列强大的业务布局冲击着滴滴的未来，早已形成十面埋伏之势。程维要抵挡住王兴的进攻也许很容易，但想要打败李斌，只能寄希望于李斌自己败下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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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维能有今天，他认为是博得了两个人的心，一个是联想创始人柳传志的女儿柳青，另一个是腾讯创始人马化腾。

据《中国企业家》报道，2014年1月，滴滴发起补贴大战，背后是微信和支付宝的“支付决战”。两周时间里，订单量上涨50倍，眼看40台服务器撑不住了。张博向程维求助，程维连夜电话马化腾，马在腾讯调集一支精锐技术部队，一夜间准备了1000台服务器。在苏州街的银科大厦，张博和技术团队、腾讯部队奋战七天七夜，重写服务端架构。

李斌能有今天，同样离不开马化腾。他任职董事长的三家公司易车、摩拜单车和蔚来汽车，背后都有马化腾的身影。

2015年3月，马化腾到北京开两会，李斌专门约他吃饭，聊自己接下来想做的新项目蔚来汽车，马化腾当即表示愿意支持，随后与马化腾走得很近的刘强东、沈南鹏和张磊等人也都成为蔚来汽车的创始投资人。

李斌去年初曾与朋友聊天时说，摩拜和ofo是否合并，主要看马化腾的意思。而蔚来汽车与QQ音乐的合作，也是马化腾帮忙拉群介绍的人。

如今，李斌投资了首汽约车与程维直接竞争；李斌还是摩拜单车的天使投资人、董事长，而程维的滴滴是ofo最大股东，也自己做了青桔单车，二者直接竞争；李斌投资了优信二手车，程维则投资了人人车，二者也直接竞争。

两人最近一次相遇，是今年1月8日，在人民大会堂召开的一汽红旗品牌战略发布会上。黄豆豆领舞，李云迪伴奏的《红旗颂》节目过后，大屏幕播放了一段泛黄的影片。夏日的梧桐树下，树影斑驳。两个小男孩蹦蹦跳跳跑向一辆CA770型号红旗轿车，他们摸摸看看，眼中充满新奇和敬仰。红旗，是中国人对汽车的初心。每个小男孩心中，都有一个汽车梦。李斌和程维的汽车梦不是拿在手里的变形金刚，而是实实在在的出行王国。

李斌和程维最不约而同的第一个抉择，恐怕是坚持到北京上大学了。李斌出生在安徽依山傍水的大别山区，程维则出生在江西上饶的一个小镇。虽然差了11年的时空，相隔上千公里，两人却做出了相同的选择：去北京上大学。

李斌以绝食相逼，与家人抗争，终于换来了上高中考大学的机会。程维说：“出生在哪儿不决定什么，但奋斗在一线城市很重要。”如果每千年回归一次的彗星再造访地球，时空交错，两人互换身份，我想这两位少年也会像日本动画电影《你的名字》中的男女主角一样，因为一个梦而去寻找未曾见过的彼此。

李斌爱下象棋。

“我做这个事的时候，就已经想了几十步棋，到目前为止，基本是按照当时的想法在布局。”

李斌的布局，囊括了汽车从出生到死亡的一生：造车（蔚来汽车）→用户看车（易车）→购车（易车商城、易鑫金融）→用车（首汽约车）→保养车（大师保养）→买卖二手车（优信二手车）。

程维认为Uber就像八爪鱼，头在美国，触手伸及全世界。某种程度上来说，李斌构建的出行王国也像一只八爪鱼，头是易车，触手遍及出行的各个领域。易车是后盾，也是营养输出。它为李斌扩张地图所需的进一步融资提供信用担保。比如他的老友刘二海，连投易车三次，易车逐渐壮大为国内首家在纽交所上市的汽车垂直网站。

赫赫战绩让刘二海面对李斌拿给他的摩拜雏形时，毫不犹疑就投了，甚至还没搞懂这是怎样一种模式。投资就是投人，也是投人背后的团队。就连李斌决定投身造车这个烧钱的行业时，腾讯、京东等互联网巨头也慷慨解囊。那时已经是2015年，刘二海已经跳出联想投资，创建了愉悦资本。他又一次投了李斌的蔚来汽车。不得不说，融资这么迅速，估值超过200亿的易车在其中起了很大的作用。毕竟投资人也不想看到某些CEO拿钱跑路，留老婆回国还债那样的惨况。

同时，易车也是一棵蒲公英，培育出许多小伞兵，散布在出行的各个领域，生根发芽。创办估值超过14亿美元的优信二手车CEO戴琨曾是易车副总裁，也是这些伞兵中颇为耀眼的一个。

同时管理易车、蔚来、摩拜和易鑫等多家公司，让李斌这位两个儿子的父亲不得不牺牲家庭时间，使得太太王屹芝都抱怨说：“有一点感觉上当受骗。”

今年1月12日，易车的年会，同时也是易车18周岁的“成人礼”上，李斌正式辞去CEO一职，但继续担任易车董事长，CEO职务交棒十二年的伙伴张序安。至此，李斌更加专注于他的造车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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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维好看战争史。

“寻找最低成本的胜利方式，是从战争史中学到的。”

如果用八爪鱼来形容李斌建造的出行王国，那么程维的出行王国，更像是蚂蚁筑建的堡垒。

朱啸虎找到程维的时候，就微博私信问了句，能不能聊一聊。这样子的问候方式，十有八九是会被当成骗子的。运气好的是，碰上这位创业者此前见了20来家VC都碰了壁。心想，聊就聊吧，也没有太当回事。见面当天还把朱啸虎晾在了彼时中关村创业大街的小办公室里半天，最后才出面见他。

的确，程维是有底气的。说到底，他是阿里中供铁军出身，阿里巴巴B2B部门最年轻的区域经理，日常干的就是销售这种对说服能力要求超高的活。反观朱啸虎，当时有几个人知道他是干啥的呢？两个人摆在一起谁骗谁还真说不一定呢。这样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程维被问及朱啸虎当年这笔投资时，会轻易地说出一句“我已经没那么容易上当受骗了”。

当时的中关村创业大街可还没有热咖啡呢，能有朱啸虎一瓶矿泉水喝就不错了。可是滴滴从这里走出来之后，兴起了一波投资人到这里开咖啡店的热潮。后来朱啸虎和滴滴走了，奶茶妹妹却来了，那家网红奶茶店就开在曾经滴滴的楼下。但这里终究还是属于创投圈，并不属于娱乐圈，没有了朱啸虎和滴滴这样的故事持续产生，创业大街又怎么称得上是创业大街呢？现在倒是落得了个人走咖啡凉，怕是只有刘强东偶尔去喝两杯奶茶了。

创业前，程维在阿里蛰伏八年。现在的年轻人喜欢裸辞，世界那么大，我想去创业。但是程维决定创业后，在阿里待了9个月思考要做什么。最终是舅舅从江西老家来北京，在王府井打了3个小时也没有打到车的经历让程维看到了机会。

契机一直都在你身边。脚下，是拥堵的交通；抬头，是漫天的雾霾。14年的一天，北京的雾霾较以往格外严重，从山清水秀的大别山出来的李斌望着灰黄的天空，他不希望自己的孩子长大后再也看不到蔚蓝的天空，年底便创办了蔚来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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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虎联合创始人杨致远半个月前在一个电台节目称：“除了马云，(我)现在还欣赏程维。”杨致远和程维早在三年前就结缘了，15年12月8日，杨致远出任滴滴快的的董事会观察员，担任公司高级顾问。那时的滴滴已经有柳青这名大将。杨致远之于程维，就像射雕英雄传中的洪七公之于郭靖。

很多人感叹杨致远廉颇老矣，可是否还有人记得06年由阿里巴巴举办的中国首届网商节上，马云多么骄傲得向大家分享杨致远对他的尊敬和欣赏。滴滴并没有像当年联想一样对外公布这位高级顾问是否在董事会上拥有投票权，但是外界认为他就是滴滴的智囊。

杨致远与程维颇有几分渊源。05年，杨致远以10亿美元获得阿里40%的股份，并将雅虎中国的全部资产交给阿里。 也是同一年，程维加入了阿里巴巴，从最底层的销售做起。谁能料到当初那个毫不起眼的小小推销员，在十三年后得到了这位在美国百人会中被誉为“世纪网络第一人”，曾是自己老板青年时期偶像的大牛的赞赏呢。

杨致远在2013年被任为联想集团的董事会观察员；2014年进入联想董事会，担任独立非执行董事。联想控股董事长柳传志的女儿柳青现任滴滴出行总裁。程维与联想，似乎有着说不清的缘分。

李斌则与联想更有缘了。曾在联想投资（现改名为君联资本）任职近12年的好友刘二海，更是李斌与联想的红娘。

“有人想机会，有人想过冬”。刘二海这么形容次贷危机下的创业者。这话用在2000年易车创建不久后的那个互联网寒潮也再合适不过了。那时的李斌既要过冬又在找机会。过冬，自然得储备粮食。没有什么能够难倒码农。

尽管李斌是社会学专业半路出家，顶不住人计算机学得好，在校期间确也是唯一通过系统分析考试的人。李斌带着他仅剩的七个员工，通过为一汽轿车做互联网的营销服务、建网站等曲线救国。易车与李斌最初构想的模样渐行渐远。都说不为五斗米折腰，可若没有这五斗米果腹，哪能熬过寒冬。何况在李斌看来这段经历也不算折腰。既储备了枪支弹药，也积累了作战经验。

刘二海也是个不畏严寒的人。他的投资理念颇有龟兔赛跑的味道。“别人冬眠去了，你得加足马力赶紧干，只要人好项目好，就要敢出手。”2005年，时任联想投资执行董事的刘二海在汽车领域寻找根据地，他喜欢投资有经历的创业者。说到经历，李斌的履历可以书写满满几页。还在读大学的李斌就不安分，打了50份工，在中国青年报当过记者。1996年毕业，李斌就已扎入创业浪潮，同年初创办南极科技，一个月挣几十万（流水）。97年被同校同专业的李国庆师兄“忽悠”参与创办科文书业（当当前身），但是却是以放弃在南极科技做技术为代价。刘二海找到李斌时，已经距易车重新发布有一年多时间。

就这样，易车获得了联想投资和奥科基金300万美元的首轮投资，也意味着李斌度过寒冬，找到了机会。2010年，易车在美国纽交所成功上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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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斌和程维的正面交锋是在共享单车这块兵家必争之地。

李斌对自行车是不感兴趣的，所以一开始他就打算将摩拜拿给别人做。但是程维不同，滴滴内部是更倾向于自己做的，就像自己做代驾和拼车那样。不仅滴滴内部如此认为，就连投资人在滴滴尚未在共享单车领域采取行动之前，也不敢轻举妄动。

当时在出行领域滴滴做得最大，若轻易投了ofo或摩拜，万一被后起之秀的滴滴改写了局面，那多不划算。可是滴滴却迟迟没有动静。行事果断的朱啸虎在同事于北大校园偶然发现小黄车后，立马简单算了一笔账，就拍板ofo是个赚钱的生意。紧接着金沙江就在2016年2月A轮投资了ofo 。同时，这位程维口中“可以做一辈子兄弟的人”将项目介绍给了他，但是当时的程维没有一丝多余的精力分给这个项目。

与Uber持续一年半的拉锯战终于在16年7月以Uber主动抛出橄榄枝而正式画下句点。此时的程维似乎稍微可以喘口气了。然而共享单车市场早已沸腾，再晚几天就根本加不进去了。程维甚至在元璟资本准备与ofo签协议的当天“截胡”了，成为了ofo小黄车B ＋轮的领投方。目前，滴滴仍是ofo最大的机构股东。

《财经》曾访问过程维，问他一项新业务，自己做还是投资的判断标准是什么。程维回答道，有人做好了我们就合作，没人做好我们就自己做，这是我们的原则。如果这项业务对滴滴很重要那就买下来。当时疲于应对Uber中国的程维好容易搭上了ofo的共享单车的末班车，害怕掉队的程维希望将ofo打造成自己出行王国的一个据点。然而戴威并不想当兵蚁，他想做蚁后。滴滴与ofo以ofo强迫滴滴向其派驻的三名高管“集体放假”为利刃撕开裂口。

既然不能合作，不能买下来，那么滴滴只有自己做了。此前戴威就有进军汽车出行领域的意图，若不能守住共享单车这个关口，那么很可能会连带自己擅长的领域也一块儿被侵蚀 。

监管是悬在共享出行领域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为此，滴滴在自己做共享单车产品的同时，还在帮小蓝单车收拾“烂摊子”，为的就是小蓝单车已经在一二线城市取得的牌照。

李斌这边，似乎也不太安稳。相较于程维来说，李斌大多时候看起来都更像一个“本分”的投资人。去年12月5日，在2017财富国际科技头脑风暴大会上，摩拜联合创始人兼CEO王晓峰表示：“共享单车行业是长期投资，不能赚快钱，最重要的是能够为社会做贡献。”

紧接着五日后，也就是12月10日，李斌在中国企业领袖峰会的名为《广交朋友，不能死在钱上》的演讲中表示：“补贴是互联网竞争的万恶之源”、“摩拜本来挺好，用户也挺开心，5毛钱一次，1块钱一次也没觉得是个事儿，突然有人不收钱了，你怎么办?这不是一个可以持续的商业模式。”两人先后的发言颇有些耐人寻味。

滴滴和快的七天七夜补贴大战还历历在目，每一场交锋都是在挥洒真金白银。若ofo和摩拜历史重现，上演补贴大战，将又是一场血雨腥风的砸钱比拼。

实际上，李斌和程维都同意摩拜和ofo合并，但是分歧点在于，程维想让滴滴成为两家公司合并后的主导者，程维希望任两家公司合并后的董事长，摩拜CEO王晓峰和ofo创始戴威任联席CEO，但是李斌不能接受合并后的公司由滴滴主导。

至于为什么并不想要滴滴来掌控全局，从李斌的角度上说，不管是蔚来汽车还是摩拜都是有向滴滴的主要领地侵虐的战略意图的，滴滴的远期场景布局也一定深入李斌蔚来汽车的商业腹地，因此很多人都认为未来“出行教父“名头一定是在程维和李斌的对决中产生。

程维的滴滴出行估值超过500亿美元，目前遇到了一些增长压力，李斌的蔚来汽车估值也达到几百亿元人民币，而且还在持续上涨中。

李斌和程维已经开始针锋相对。在《罗辑思维》举办的名为《时间的朋友》跨年演讲中，程维曾说：“第三方出行是一个更经济、体验更好的方式，但是因为没有安全感我们不得不自己去买一辆车。”

同年9月8日，李斌在上海浦东国际汽车展发言称：“其实滴滴的每一趟载客都产生了至少30%的无效利用，其实他真正地加剧了中国的拥堵。”

两人多次上演隔空喊话。程维再度回应称，拥堵的本质是车的增长超过了路的增长。“未来会从拥有汽车变成共享汽车，十年后大家都不会像今天一样热衷于开车买车，因为那时候用车是件十分方便的事情，大家为使用付费就好，无须拥有。”

事实上，李斌和程维二人并未到剑拔弩张的地步，各自的出行版图尚未布局完整。李斌在忙着将蔚来汽车量产化，程维则着眼于无人驾驶和应对王兴的美团打车。但可以预见的是，李斌和程维这两个人的对决已经开始，炮火只会越来越猛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