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秘龙芯研发团队 五年达到P4水平的原因

　　胡伟武在中科院计算所主要负责受中科院知识创新工程重大专项和国家863计划重点项目支持的龙芯处理器的研制。

　　处理器是计算机系统及各类电子设备的核心，其设计和制造是技术实力的象征。因为缺乏自主的处理器设计技术，我国信息产业中许多核心技术及产品仍然主要依赖进口，不仅经济上受制于人，产品的增值空间小、盈利能力弱，而且信息系统的安全乃至国家安全也面临威胁。

　　我国在“九五”计划期间，在通用处理器的研制方面并未作出部署。2001年，计算所成立了龙芯课题组，开始进行高性能通用处理器的研制。经过短短的4年时间，该课题组完成了龙芯1号从0到1，以及龙芯2号从1到10的飞跃。今天，他们设计的龙芯2号处理器已达到中档PⅢ的水平，到"十五"末，他们研制的处理器将达到中档PIV的性能。

　　在龙芯处理器的研发过程中，党和人民给了课题组很高的荣誉。党和国家领导人以及中科院领导先后参观了龙芯的演示。2002年，龙芯1号被两院院士评为当年的"中国十大科技新闻"。2003年，龙芯课题组获中科院杰出成就奖，胡伟武也荣获"五四奖章"这一中国青年的最高荣誉。

    他记住了“入党就是为了吃亏”

　　胡伟武在中学时就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刚入党时他的想法很简单，觉得入党是很光荣的，党员是先进分子，但是对党员为什么先进的深刻内涵并没有清楚的认识。

　　在他入党的党支部会上，几位老师党员的寄语使他对党有了进一步的认识。其中一位老师说："入党就是为了吃亏。"还有一位老师说："一个人组织上入党只有一次，但思想上的入党是一辈子的事。"最后党支部书记说："共产党员面对困难时一般都能正确对待，难的是如何面对荣誉和利益。"这些话都成为他铭记终身的警句。

　　胡伟武进入计算所后，尤其是进入中科院知识创新工程以后，担任了计算所系统结构室的党支部书记，后来又成为计算所的党委委员，有更多的机会进行理论学习，逐渐加深了对党的先进性和

党员先进性的认识。进一步认识到，党的先进性是党员先进性的力量源泉，而党的先进性要通过党员的先锋模范作用来实现。

　　龙芯课题组曾经聘请一位犹太籍的芯片设计专家做顾问，胡伟武与他接触多了就无话不谈。有一次谈到中国共产党时，胡伟武很自豪地告诉他说，中国共产党是世界上第一大党，拥有6700多万党员。他反问我为什么中国共产党党员这么少。胡伟武以为他听错了，就强调说是67million。他说，我知道是67million，但是中国有1.3billion的人口，每个人都有入党的自由，67million算是少的。胡伟武想了半天告诉他，中国共产党对党员有很高的要求，例如每个党员必须宣誓为人民服务才能入党。这时他才明白。

　　这次谈话，对胡伟武也是一次教育。世界上党派很多，例如民主党、共和党、社会党、自由党等等。与其他党相比，中国共产党有什么特质，党的先进性到底体现在什么地方？经过学习和思考，他慢慢明白了，中国共产党与世界上其他党相比，确实有特殊的先进之处。而其之所以先进，根本原因就是中国共产党有一个先进的理论体系作为自己的行动指南，并在实践中与时俱进地发展这些理论。这个理论体系就是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及"

三个代表"重要思想。与之相比，国际上的其他大党，虽然也有各自的党纲党章，但没有一个党派像中国共产党一样有系统的、不断发展的理论作为自己行动的指南。

　　胡伟武意识到，像龙芯课题组这样的团队，要想吸引优秀人才，提高科研效率，增强战斗力，光靠制度建设和有限的物质奖励是远远不够的。现在芯片设计是热门专业，课题组的骨干若到公司去，收入肯定比在课题组多很多。面对这一现实情况，还必须加强思想政治教育，提高大家的思想觉悟。为此，他除了进一步理顺任务和学科的关系，用挑战性的任务来激发大家的斗志，以及完善各种组织制度建设以外，根据龙芯课题组工作的性质以及党员多的特点，及时进行科研人员的科研品德教育，重点培养科研人员的责任心和奉献精神，以及认真求实和艰苦奋斗的工作态度。而这些教育每次都是先从党员入手的。

    “再苦再累，党员都要顶住”

　　在胡伟武读书和工作期间，很多优秀党员的先进事迹和先锋模范作用给他以深刻影响。他的导师夏培肃院士是上世纪50年代初响应党的号召回国投身于国家建设的博士，也是一位老党员。在胡伟武写学术论文时，她从不允许署她的名字，除非论文中有她的实质性工作。胡伟武在完成博士论文初稿到答辩的半年多时间里，夏老师帮他修改了26稿。正是夏老师的人格力量，把学生们团结在一起，形成了一支比较稳定的科研队伍。计算所所长李国杰院士经常鼓励大家把自己的命运与我国信息产业的命运联系在一起，总是站在国家信息产业的角度考虑计算所的发展。计算所党委书记邓燕兼管所里的行政和后勤工作，总是任劳任怨，所里科研人员碰到困难和矛盾时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找书记去"。这些老共产党员的品德和行为，无不激励着胡伟武在科研道路上奋勇登攀。

　　龙芯课题组刚成立时，只有10来个学生和一间五六十平米的实验室，经费也只有百来万元。真是一步一个困难。但经过4年的预期奋战，终于闯过来了

　　处理器设计完成后要交给像上海"中芯国际"这样的厂家生产。由于芯片生产周期长，每个芯片与厂家预定好流片时间后就必须按时完成，否则根据厂家的时间安排就至少要等一个月。为了保证每个交付流片时间的"后墙不倒"，胡伟武和同事们常常不得不夜以继日地连续在机房工作几天甚至十几天。他自己也把床支到办公室，困了就休息一两个小时。经常是在连续几天的熬夜后，坐在椅子上得使劲提着精神，稍一松懈就会睡着。不知有多少次，他在早上六七点钟打开实验室的门，发现有些同事手里扶着鼠标就靠在椅子上睡着了。胡伟武本是个容易动情的人，看到这样的场景忍不住想落泪。但为了按时完成任务，他还是狠心叫醒他们，向他们了解晚上的进展并让他们接着干。由于连续熬夜，搞得大家精神非常亢奋，但吃饭却没有胃口，每天只吃一顿晚饭。

　　为了按期完成任务，龙芯课题组长年每周上六天班，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而在长年的加班和攻关中，课题组内的党员都是首当其冲的。胡伟武常常在开完动员会后，都要党员举一下手，要求党员在攻关过程中，再苦再累，党员都要顶住。在龙芯课题组每个党员的工位上，都贴有"我是党员"的标志牌，抬头就能看见，要求每个党员每天上班时问一下自己"入党为什么"，同时还给每个党员发了《毛泽东选集》，让每个党员通过学习了解中国革命的艰辛，学习先辈的精神。

　　由于处理器芯片的研制难度大、周期长、成本高，容不得半点疏忽，一个很小的疏忽就可能浪费纳税人数以百万计的钱。因此带领这样一个课题组做如此复杂的研制工作，需要十分小心，每天都是战战兢兢地过日子。尤其是快流片的前几天，几乎每天都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一次，龙芯2号的一个实验芯片流片没有成功，胡伟武感到很难过，觉得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但令他自豪的是，从开始研制龙芯处理器以来，在全组同事的努力下，包括龙芯1号和龙芯2号的10来次流片每次都能按期完成。其中广大党员就是坚守流片时间最后一道防线的"敢死队员"。

　　2002年7月初，龙芯2号流片前的两天，胡伟武和同事们完成所有设计正准备让大家签字确认时，突然发现一个与用于成品率测试的扫描链有关的失误。重新做一次物理设计至少需要半个月时间，当时全组已经连续四天四夜没有休息，胡伟武本想干脆推迟到下个月再流片。但当以党员为主的负责物理设计的人员了解情况后，主动提出手工修改版图。这样虽然可以不用从头做起，但手工的工作量很大，而且需要极大地耐心，不能有半点疏忽。经过三天三夜的奋战，他们手工修改了涉及一万多个触发器的十几条扫描链，3天后的凌晨3点多，终于完成了最后交付流片的所有文件。

　　处理器芯片的研制实际上是一个复杂系统的研制，不仅高性能通用处理器的结构本身十分复杂，而且处理器必须与其他硬件和软件系统一起配合才能工作。整个系统的运行如果发现问题，引起问题原因有可能是多个方面的问题。由于龙芯课题组没有先进的设备用于系统调试，每次系统运行出现问题时都需要有关人员连续几天几夜从各个角度各个方面查找发生问题的原因。2004年11月份，他们发现龙芯2号的某个流片运行不很正常，在连续找了一个月后也未找到具体原因。眼看就到了年底，若找不出原因，2004年完成龙芯2号研制任务的计划就要落空，这个问题搞得胡伟武心力憔悴。人心所向，天必应之。两天后，他们终于发现了引起问题的原因，在找到原因后这个问题不用重新流片就能解决。

　　近几年连续高强度的加班使胡伟武和他的同事们的体力和精力急剧下降。经常有人劝他，要注意身体，但他觉得事业比自己的身体更重要。惟有像当年"两弹一星"的先辈一样拼命，惟有像上甘岭的英雄一样拼命，我们的国家才能不受欺负，我们的子孙才有希望重新找回"犯强汉者，虽远必诛"的自信。

    事业重于山

　　为了支持龙芯的工作，龙芯课题组成员的家人也付出了很大的牺牲。

　　在从2002年起的3个春节中，课题组很多人有两个春节都在所里加班。2004年春节前夕，胡伟武打电话，向父亲解释，由于任务很紧春节回不了家。他听到电话那头母亲跟父亲说，"叫他能回来还是争取回来，我们和他在一起过不了几个年了。"胡伟武听了心里很难受，但没有办法，做CPU不能松懈，否则就完不成任务。2002年上半年是龙芯1号研制最紧张的时候，为了支持胡伟武的工作，他的爱人也从原单位辞职。他开始投身于龙芯处理器的研制时，女儿只有6岁，虽然家离单位很近，但也经常长时间不能见面，有时候问女儿需要什么时，女儿总是说："我就要爸爸在家里陪我。“而这个要求胡伟武真的做不到，但女儿也很懂事。一次胡伟武由于项目进展碰到困难，在家里闷闷不乐，女儿就跑过来安慰他说："爸爸，你做CPU做不过外国没有关系，我长大后接着做。”

　　龙芯课题组有一位党员的爱人生孩子住院，他不仅一天也没有请过假，而且天天在机房加班到深夜；有一位党员准备在2004年春节结婚，但为了加班，取消了婚假；有一位党员在2004年春节结婚时，只用三天回家办完婚礼就回到了单位；有一位党员晚上加班，爱人就在办公室等她一起回家，结果常常等到天亮。这样的党员故事在龙芯课题组有很多很多。可以说，龙芯这棵幼苗是全组人员用心血浇灌的，是全组的党员用生命换来的。

    打造爱国爱民的团队

　　胡伟武还在组内党员骨干中发起了"龙芯扶贫基金"，自愿参加的人员每人每月从自己工资总额中拿出1％加入这个基金，用来帮助贫困地区的孩子。这个基金每年能筹集几万元。目前他们利用这个基金，更新了河北易县某小学全校的桌椅，长年资助10个内蒙古阿拉善盟额济纳旗的孩子，每人每年500元。下一步还准备组织党员参观北京的民工子弟小学并进行适当地资助。这个基金除了为贫困地区的孩子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外，主要是让每个科研人员尽一份知识分子对社会的责任。

　　在每次龙芯处理器流片成功或项目取得重大进展时，胡伟武都会带领课题组的全体成员去天安门广场看升旗并参观毛主席纪念堂，以激发大家的爱国热情。此外，还组织组内的骨干参观毛主席故居以及狼牙山五壮士跳崖处等爱国主义教育基地。

　　经过多年的发展，龙芯课题组已经成为一支富有战斗力的队伍，一支在科研工作中能啃硬骨头的队伍，一支在项目攻关中攻无不克、守无不固的队伍。胡伟武和课题组的广大党员也经历了种种考验，在龙芯处理器的研制中发挥了先锋模范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