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和我讲“量子理论”在1997年末，那时，他也是刚刚找到量子理论与软件跃进之间的契合点，很兴奋，也很凌乱。那天，他很高兴，一起喝酒喝到第二天凌晨。

　　宋朝弟第二次和我讲“量子理论”在1999年盛夏，其时，《学习的革命》发行刚刚获得成功，科利华刚刚上市。那天，宋朝弟在五洲大酒店给100多家出版社的老总讲“科利华图书通道”；那天，100多家出版社的老总对宋朝弟心服口服，因为从来没有人将一本卖到那个数目；那天，宋朝弟让我等了4个小时才开始接受采访；但是，那天晚上吃饭时候，宋朝弟和公关经理刘恒亮说起了《中国企业家》封面报道《危险的革命》的事，宋朝弟对刘恒亮说：“今后，接受媒体采访要慎重。他们不是来听我们理论的，他们是来炒新闻的。他们有他们的目的，他们不会问我们的感受。”

　　第三次见宋朝弟在2000年8月中央电视台《对话》栏目拍摄现场，那期的主题是创业，柳传志坐中间，宋朝弟坐在柳传志旁边。柳传志一如既往的不迟到，宋朝弟依然让大家都等了十来分钟。柳传志那天很卖力，每个问题都一丝不苟地表述地非常清楚，宋朝弟那天话不多，心不在焉的样子，仅有的几句话也和“量子理论”无关。第一次看宋朝弟当配角。

　　科利华一向以市场策划闻名业界，宋朝弟一向以“量子理论”傲视同济，但是，在Internet上，在喧嚣的注意力经济中，却屡屡没见科利华的大戏。科利华在忙什么？吸引注意力本来是科利华最擅长的啊，怎么还不动手？

　　2000年11月，第三次采访宋朝弟，最想问的问题是：他怎么会让张朝阳、王志东们在注意力上占了先？起先，以为宋朝弟会以“看谁笑到最后”或者“机会很多，不冲突”以及“跳跃”对答，谁知，宋朝弟却慢吞吞地说：“科利华已经是家上市公司了，我们现在说话变了，不敢说，更不能乱说。既然我们已经看清楚了Internet是什么，我们就不怕了，慢慢发展就是。”而且，“注意力对公司有利有弊，我们在时刻平衡其中的利弊。我们既要发展，还要适应社会，只有适应了社会，社会才会促进我们的发展，会牵着我们发展，所以，很多时候我们不得不弱化一点我们的个性，以便让社会来帮我们。”

　　此次采访宋朝弟的由头是他以2.7亿美元名列《富布斯》最新大陆个人财富排名第十名，在宋朝弟灿烂的笑容里，问宋朝弟，“怎么看待柳传志和王选不在其列？”宋朝弟说，“柳传志、王选是中关村老一代成功者，是体制使他们排不上名。”而且，“这只是个人排名，排企业肯定是联想了。”其实，“个人财富不太重要，企业成功才重要，联想的成功就是柳传志的成功。”宋朝弟的回答已经变得和其他周全审慎的总裁差不多了。

　　前几次去科利华，科利华还在租别人的写字楼用，此次，坐在科利华网络大厦里，坐在宋朝弟宽敞明亮的大办公室，称赞这大厦装修得很好，宋朝弟一高兴又领我们去看了他的一万平米的图书配送中心。科利华2000年中报报出了1.17806亿利润，问他这一个亿怎样挣的，宋朝弟说，主要靠软件和学校系统，但是，宋朝弟对已经成功的事情依然没有兴趣，即使这个成功是他现在事业的支柱，他喜欢将未来未曾实现的梦。在这一点上，宋朝弟没变。

　　Internet让宋朝弟变得开始使用计算机了，上网之前，宋朝弟不会用计算机，他觉得计算机对他无用。现在，他也只会“打一个网站名，回车，然后再转到电子邮件”等几个简单的操作。“别的不会，现在我还不会把一个网址发出去，不会，我就不发了。我也不想学，这就够了。也许学了别的以后会有新感觉，又有兴趣了，但还没学呢。”

　　宋朝弟并不喜欢改变自己，但是他在改，为了科利华，也为了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