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童光来

图为：斐济共和国位于南太平洋中心地带，全国由322个岛屿组成，陆地面积为18272平方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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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为：苏吉特-库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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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岁那年，斐济人苏吉特-库玛被人发现时，他像鸡一样啄食，像鸡一样蹲着休息，和人说话时，发出“咯咯”的声音。

　　作为一个异端，库玛被“囚禁”了20多年，“鸡人”的称谓由此而得。

　　20多年后的今天，一个好心人决定“教化”他，教他像正常人一样直立行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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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人话”，试图让他恢复“人性”。

　　英、俄等部分媒体近来对斐济岛上一个32岁的男子颇感兴趣。

　　这名男子名叫苏吉特-库玛，当然，他不是一个普通的人，20多年前，在被外界第一次发现时，他的名字就跟“鸡人”这一称号联系在一起，并且延续至今。

　　凭借英、俄多方媒体掌握的最翔实的新闻资料，我们可以感知有关苏吉特-库玛的最典型的古怪举止——他老像鸡一样坐在鸡架上，并习惯蹲在地上睡觉，有人给他床睡，但他不愿意那么做。

　　他通常用嘴巴啄食物吃，所发出的声音是典型的鸡叫“咯咯”声。

　　他还像鸡一样单腿跳跃行走，生气时会将手拱成翅膀模样攻击旁人。

　　很显然，库玛已具备了鸡的特征，在当地人看来，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鸡人”。

　　斐济“鸡人”库玛有一个“与鸡过于亲近”的幼年时代。

　　对于出现在太平洋岛国上的“鸡人”，远在中国的心理学家并不感到惊奇。赵声咏等教授告诉本报，斐济“鸡人”的成因必定和幼年生活高度相关。

　　的确，库玛有一个与众不同的幼年时代。

　　据著名的英国《观察家报》报道，在库玛很小的时候，他的父亲被人杀害，母亲随后自杀身亡，库玛从此由祖父照顾。

　　但是，库玛的祖父根本不管他，将他关在鸡笼里，跟小鸡们一起生活。

　　据报道，库玛可能是在6岁到9岁间被关进鸡笼的，在此期间，他几乎没有与人打过交道。于是，成天跟鸡关在一起的库玛深受鸡的影响，从此不由自主变得“鸡模鸡样”。

　　“这一阶段正是人脑的生理功能、社会功能逐步健全的时期。”北京大学脑科学与认知科学中心主任、心理学系教授周晓林博士说，“特别是从4岁左右开始，一直到12岁左右，人有一个认识自我的过程，他究竟认为自己是人是鸡，这一阶段的环境至关重要。而这个认知将会伴随一生。”

　　20多年的“囚禁”生活，让库玛很难“重回人类世界”。

　　　3年的鸡笼生活并不足以让库玛成为“刚性”的“鸡人”。心理学家对其后来继续遭受的“倒霉的”囚笼生活感到遗憾。

　　库玛9岁时逃出了鸡笼，并在路边被行人发现。其时，人们对这样一个有着“古怪行为”的“人种”感到始料不及。

　　后来，库玛被斐济福利官员送到首都苏瓦的萨玛布拉老人福利院，但福利院工人不知道如何治疗他的“鸡的习性”，只好简单地将他锁在屋内。库玛在那家福利院中一呆就是20多年，大多数时间他都被绑在床上。

　　直到不久前，一个新西兰人决定帮助库玛“重回人类世界”。这个新西兰人名叫伊丽莎白-克莱顿，是一家慈善机构的负责人。克莱顿宣称，经过专家检查，库玛并无精神方面的缺陷，在得悉库玛的遭遇后，他决心尽最大努力帮助库玛。

　　慈善家克莱顿让库玛重返“人性”的目标受到了中国心理学家的质疑。

　　克莱顿目前雇了专人照顾库玛，并教他怎么像人一样站立和行走，并开口说“人话”，希望通过进行洗心革面的教育培养他获取人的一些技能和习惯，使他恢复成为一个正常人。

　　但是，克莱顿努力的“目标”受到了中国心理学家的质疑。

　　“早期经验是很重要的，他(库玛)已错过了人脑发育最重要的阶段，要想完全恢复人的特征已经很难。”周晓林教授遗憾地说，“在他被关闭的前9年中，大脑的发育仍在进行，如果在这一时期，通过获取人的生活经验改变大脑的结构、形态和功能，希望还是有的。”

　　其实早在上个世纪晚期，中国的心理学家、医务人员就对“兽孩”进行过研究，他们有过让“猪孩”恢复“人性”的经验。

　　中国医科大学教授李鸣杲和鞍山市心理测量科研所教授赵声咏现在都已退休，但二人在“兽孩”课题研究上有着相当高的威望。从上个世纪80年代起，他们就带领其他科研人员对出现在辽宁鞍山的“猪孩”王显凤进行调查研究，大批论文发表在权威专业性期刊上。

　　赵声咏告诉本报记者，“猪孩”的名字叫王显凤，1983年初在辽河套发现她时，她正夹杂在猪群中。当时她的智商测试值是39(正常人最低值为70)。就像斐济鸡人一样，11岁的她具有猪的行为特征。

　　在众多科研人员和医务工作者的帮助下，那个叫王显凤的“猪孩”如今幸运地成为正常人。据73岁的赵声咏教授说，王显凤后来结了婚，两年前生了一个身体健康、智力正常的孩子。只是王显凤到目前为止，仍然有很多“后遗症”，一个最明显的特征是“说话不连贯，像电报一样，一个字一个字地蹦。”

　　　斐济“鸡人”库玛和中国“猪孩”王显凤不同的是，王显凤在11岁时就已被人“教化”，而库玛真正接受“改造”，则是在他30多岁的时候，正像周晓林博士所担忧的那样，这个时间或许有些迟。

　　“斐济的‘鸡人’、中国的‘猪孩’、以及印度的‘狼孩’同属一类情况。”李鸣杲教授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说，“通过多年的跟踪研究，我们发现，‘猪孩’现象印证了奥地利著名生物学家劳伦斯提出的‘应刻理论’，如果要确立一种假说的话，我认为‘鸡人’也应是这样一种情况，通过教化使他恢复正常人特征不是没有可能。”

　　据介绍，劳伦斯的“应刻理论”，形象地概括起来就是，人或动物在最初成长的某一个关键时刻，有一个曝光效应，经过这么一次曝光，客观世界在他大脑里留下什么印象，他就形成终生的记忆。

　　“如果鸭子在那个特定时刻首先看到的是劳伦斯，它就会视劳伦斯为自己的母亲。”周晓林博士对记者介绍了这一理论，不过他认为，斐济“鸡人”开始鸡笼生活的时候已经6岁，已不再是最初生长阶段，“应刻理论”能不能适用于斐济“鸡人”尚有待商榷。

　　在周晓林看来，斐济“鸡人”有别于“猪孩”王显凤的是，他已超过18岁，完全丢掉了大脑发育最关键的阶段，如果要重返所谓的“人性”，很难！

　　周晓林，北京大学脑科学与认知科学中心主任、心理学系发展与教育心理学教研室主任，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