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余戈

图为：我国涂有“特富龙”的不粘锅年产量达8000万到1亿只，其中60％到70％用于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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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邦公司有关负责人接受本报记者采访

　　“‘全氟辛酸铵’只是生产特富龙里面的一个原料的表面活性剂。它跟特富龙没有直接联系。它也不是特富龙里面的原料，更加不是主要原料。”

　　不粘锅是安全的吗？“毒锅”事件是怎么发生的？7月17日，处于争议中的杜邦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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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负责人接受了本报记者专访。

　　记者(以下简称记)：杜邦特富龙不粘锅“毒锅”事件发生之后，大家都很关注，这个事情最新的进展怎样？

　　杜邦(中国)公司常务副总经理任亚芬(以下简称任)：自从国内媒体大量报道这事后，美国总部也非常关注。本周会派一个氟处理专家过来，开一个新闻发布会，专门介绍有关问题。

　　记：在这次特富龙事件中，大家注意到有两个关键词：“聚四氟乙烯”和“全氟辛酸铵”现在引起“有毒”争议的，据说就是这两种化学物质，它们是生产特富龙不干涂层的原料吗？

　　任：“聚四氟乙烯”是特富龙的主料，“全氟辛酸铵”是助剂。这个行业生产加工氟聚合物的时候，普遍都采用一种叫“全氟辛酸铵”的助剂。

　　记：这两个化学物质从性质上是否有毒呢？

　　任：“全氟辛酸铵”看起来是蛮有争议的。但是事实上它有近50年的使用历史。现在没有任何数据和使用的结果表明，“全氟辛酸铵”对人和环境有影响。除了杜邦的使用经验以外，其实还有第三方的检测，结果都是这样。“聚四氟乙烯”被用做涂层相当普遍，这个当然更没有问题了。

　　记：第三方检测是指谁？

　　任：在国外都有不同的机构做这方面的检测。

　　记：能不能说出它们的详细名字。

　　杜邦(中国)氟应用产品部技术经理王文莉(以下简称王)：“全氟辛酸铵”只是生产特富龙里面的一个原料的表面活性剂。它跟特富龙没有直接联系。它也不是特富龙里面的原料，更加不是主要原料。我们先把这两个概念分清楚。然后我们再讲这两个的测试，对特富龙不粘锅涂料的测试，我们有美国FDA(药品食品管理局)和美国消费者安全委员会(相当于国内的质检部门)检测，也都说杜邦特富龙涂料符合安全规定。

　　单独针对“全氟辛酸铵”的检测，没有很多的数据。(它)用在特富龙不粘涂层上面的检测，我们没有做过。我们也会有一个第三方去做，但是实验室的名字我还不知道，也许美国专家来了会告诉我们。

　　记：很多媒体报道，“全氟辛酸铵”在达到一定温度时会产生有害物质？

　　任：先不说这个东西有害无害，因为特富龙涂层本身是不含“全氟辛酸铵”的。

　　记：这个很容易给消费者造成误解，一方面说不含“全氟辛酸铵”，一方面又说使用它作为助剂。

　　任：“全氟辛酸铵”是一个表面活性剂，在生产过程中已经分解掉了不存在了。它是在130℃的高温时开始分解。我们这个涂料在427℃烧结4到5分钟。所以在350℃的时候0.2秒就没有了，很快会分解。有害的说法没有证据证实。

　　你想想，美国90%的炊具都是特富龙不干涂料。没有一个非常好的质量怎么可能有50年历史？这是一个误解，是一个不必要的恐慌。

　　记：有关“全氟辛酸铵”在生产过程中分解掉了，这方面的材料数据有没有？

　　王：我们有这个测试报告，都是在美国做的，而且量非常的微。在不粘锅生产中需要喷涂这个工艺，必须需要经过一个喷烤烧结的过程，目的是让“聚四氟乙烯”超过熔点，成为非常稳定的、致密的一个膜。烧结的温度会到427℃，停留4到5分钟，这个温度已经超过了“全氟辛酸铵”的分解温度，所以在最终的杜邦特富龙不粘锅中，是不含“全氟辛酸铵”的。

　　任：全氟辛酸铵的主要作用是表面活性剂。学理科的都知道，这个助剂是非常少的。

　　记：生产中“全氟辛酸铵”能替代吗？

　　任：如果有潜在的(有害)可能性会考虑替代，但是首先我们认为从使用的经验表明它是无害的，其次，也有一些化学物质虽然有毒，但是我们会使用它。关键是怎么用，怎么监管。

　　记：消费者非常关注食品安全，为什么杜邦不在产品说明里注明这些化学物质的具体含量，以满足消费者的知情权？

　　任：没有必要。我们使用铁锅、铝锅，消费者有必要知道铁和铝的含量吗？我想消费者是不会感兴趣的。

　　记：因为立法总是相对滞后，对于一个化学物品的应用(有毒、没毒)也是如此，如果将来检测方法或者技术达到了，检测出它会有毒怎么办？

　　任：立法也是要建立在很多的数据上的，然后加以修订，我想(产品)如果符合当时的法律是不被追溯的。

　　“美国环保署争议的焦点是报告程序，而不是产品安全问题。”

　　记：国内媒体的报道都是源于美国环保署的处罚，杜邦因为什么招致和美国环保署的争议？

　　任：美国环保署主要对杜邦一个报告的报告程序有争议。杜邦认为自己是按照这两个法规《有毒物质控制法》和《资源修复法》做的。我们执行了这么多年，对这个法律一直是很好遵守的企业。这是一个法律理解的问题。国家环保署可能有另外的解读。争议的焦点是报告程序，而不是产品安全问题。

　　记：报告程序出现了哪些问题？

　　王：美国环保署在《有毒物质控制法》这个要求表格里面，“全氟辛酸铵”是不在要求申报范围之列的，它们要求(企业)申报的一些有毒物质、化学物品都有一个单子。这就是争议点——我们认为“全氟辛酸铵”对人体是无害的，又不在这个单子上，所以没有必要去申报，也没有义务去做。

　　任：杜邦态度非常坚决，按照法律我们是完全符合要求的。所以我们会正式采取法律的手段来解释清楚，到底应当报告什么东西。

　　记：杜邦采取哪些措施？

　　任：我们会有30天的抗辩时间，我们要说对我们的指责是不对的。在环保署宣布当天，我们的新闻稿已经对外宣布了，只不过因为正好是国内周末，翻译成中文又过了一天。下一步杜邦还会走司法程序。

　　现在由于媒体的报道，引起国内消费者恐慌。但是说这个东西有害没害一定要有证据，可是现在是没有证据的。

　　“因为程序问题演变成‘毒锅’我想这个事情是由于语言和背景(造成的)，许多人对这个行业不是很了解。

　　记：有媒体引用专家的话说，不粘锅必须在250℃的温度以下，1989年9月，卫生部制定了《食品容器内壁聚四氟乙烯涂料卫生标准》这一国家强制性标准。该国家标准要求，作为接触非酸性食品容器的防粘涂料，使用温度限制在250℃以下。不粘锅的安全使用温度是多少？

　　王：我们的标准是严格于国家标准的，使用温度在250度以下，这个只是说它的使用范围，这个(温度)没有在检测指标和项目之内，第二，鼓励企业标准更严格，我们可以烧到260℃以上。

　　任：家里的炉子一般很难烧到300℃，我们说烧到260℃，是说产生的烟雾气体能使人体不适应，跟“致癌”是两码事，和高温后锅是否产生有毒物是两个概念。

　　现在媒体报道美国环保署对杜邦处以高额罚款，实际上根本没有此事。谁对谁错还不知道。本来是美国环保署跟杜邦之间关于行政报告程序的争议点，不是产品本身安全性的问题，在中国却演变成了跟家庭生活人身健康息息相关的一个炊具的争议。

　　　记：您认为媒体的报道问题出在哪？

　　任：媒体要报道一定要采访当事人，因为程序问题演变成“毒锅”我想这个事情是由于语言和背景(造成的)，许多人对这个行业不是很了解。

　　特富龙“毒锅”事件回顾

　　10日新浪财经报道，美国环境保护署8日表示，美国杜邦公司20多年来均未通报制造特富龙材料的一种关键原料可能会给人类健康带来潜在危害，为此环保署决定将对杜邦处以数亿美元的巨额罚款,这可能成为美国历史上最高额的一项环保罚金。

　　国内媒体纷纷报道该事件，并把矛头集中指向了“杜邦不粘锅”，特富龙不粘锅存在危害的说法迅速传播开来。特富龙不粘锅遭遇了空前的信任危机。

　　7月12日美国环保署接受采访表示，关于加工助剂“全氟辛酸铵”究竟对人体有无毒性的报告，相关的调查正在进行中，包括相关的检测标准环保署将在今年秋天公布。

　　12日杜邦公司表示将提出法律交涉正式否认美国国家环保署宣称的杜邦公司没有遵守“有毒物质控制法”和“资源修复法”对全氟辛酸铵进行技术报告的要求。

　　14日国家质检总局表示，已组织中国检验检疫科学研究院研究出不粘锅中全氟辛酸铵的检测方法，并利用该方法对不同环境下全氟辛酸铵的含量及特性进行研究，同时组织国内部分权威专家就全氟辛酸铵对人体健康的危害进行论证。

　　15日，杜邦高层在新浪访谈中首次表明，美国环保署的争议的焦点是报告程序，而不是产品安全问题。

　　17日，杜邦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特别强调，“有毒”争议的“全氟辛酸铵”是生产特富龙的助剂，最终的杜邦特富龙不粘锅中，并不含“全氟辛酸铵”。

　　供图/Photoco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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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富龙”是美国杜邦公司对其研发的所有碳氢树脂的总称，由于耐热、耐低温、自润滑性及化学稳定性能等，而被称为“拒腐蚀、永不粘的特富龙”。它带给我们的便利，最常见的就是不粘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