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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人航天科幻小说征文大赛作品选:星穹流影

http://www.sina.com.cn 2003年11月07日 17:55 新浪科技

  陈霄峰

  他和她看着窗外的点点繁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脸上写满了“失望”两个字。

  “就这样结束了?难道就不能再向前一点……”

  然而这事儿并不由他俩做主,现在他们所能做的,就是呆在这个狭小的空间中,等待地面指挥中心的下一步指示……

  光标停在省略号后面闪烁,不再有新的字句出现了。“嘀”,显示屏发出一声轻响,然后,屏幕上的文本显示窗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指令长那张略带不耐烦和责备神情的面孔,把正在聚精会神等待下文的女工程师唐帆吓了一跳。

  “竟敢偷看,我要给你处罚。”指令长半真半假地说道。对女同事,他总是不够严厉。“不要吧,这么闲着多无聊啊。不如把你的故事公开,怎么样?”唐帆正看得入迷,忽然被打断,很不甘心。

  “真是得寸进尺,看来不扣你分是不行了?”指令长睁大眼睛,得让年轻人害怕自己才行。

  “别老是教训人的样子么,就算有代沟也用不着这样吧?再说,即使偷看了,又不是公事,也不是工作时间,扣分只能因公而定,你这不是滥用职权么?”女工程师辩解道。

  “怎么不是公事?你无故冒犯指令长,可能会引起指令长情绪波动,导致不必要的工作质量下降和由此产生的不可预测的结果。你怎么学航行守则的?看来你连守则还没记牢呢。这些够不够扣分的?”指令长的语气凝重起来。

  “好吧,我错了,不要扣分啊。”看着指令长越来越严肃,她告饶了。航行的确枯燥,虽然有训练准备,但其程度还是出乎意料,她留意其他人那里有什么有趣的事情,直到发现指令长在写回忆录。

  “这才几天,要在从前,单程就要一年,现在只用两个星期,而且目的地还有五个人,到时候就是十个人在一起工作了,这还无聊?”见唐帆不再分辩,指令长乘胜追击,“谁训练的你?不及格。”

  唐帆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指令长发现,偷开的联接已经被断开,指令长回忆录的“现场直播”看不成了,里面男女主角的命运也成了未知。她搓了搓手,想再次尝试联接指令长的个人电脑,但最终还是放弃了,万一真的“代沟”发作,被扣了工作分,那可不妙。

  舷窗外,地球还依然算是出众,但已经变成了一个大亮点隐在群星之中——两周的航程已经近半,离子引擎还在加速,将“长庚号”推向火星。

  “长庚号”飞船被新一代的宇航员在私下里称作“代沟号”,因为指令长比副指令长大十岁,而副指令长又比其余三名船员年长了十几岁。唐帆曾试图跟前辈们能更亲近些,但始终不得法,“代沟”是真实存在的。指令长自称是“最后的职业航天员”,称副指令长是“半职业航天员”,而称呼她和另外两名工程师为“乘客”。这在某种意义上并不算错:如今已经统一使用“宇航员”的称谓了,但两位指令长还自称“航天员”——这是宇航启蒙时代的称呼;三个工程师是担负火星的环境改造工程任务的,这跟在地球上工作并没有本质的不同,差别只是要用飞船把他们运送到火星上而已。

  每天晚饭是唐帆最盼望的,这不是因为她喜欢吃,而是由于晚饭时的气氛,五个人聚在一起,谈论“白天”里遇到的问题或趣事、猜当晚的“标准外食品”是什么甚至胡侃,这时“代沟”就会变浅,前辈们会变得亲切许多。

  所以,晚饭的时候,唐帆耐不住好奇,鼓起勇气低声向副指令长打听是否知道指令长在写回忆录。副指令长比指令长年轻,而且同为女性,交流更容易些。

  “是么?我不知道。”副指令长很惊讶的样子,“他还没到要写回忆录的年纪吧。”说着,她瞥了指令长一眼,后者正拿着一袋“标准外食品”对两个小伙子说着什么,两个年轻人则都是一脸神往。

  “回忆录名叫《星穹》,写的象小说一样,用第三人称,但我不知道里面谁是他。”唐帆注意到副指令长的眼光里有了点异样,“那样写,里面的故事能是真的么?”

  “既然是回忆录,应该是真实发生过的吧。你怎么不直接问他呢?”回答象是在怂恿。指令长情绪正好,唐帆下了决心,但还是得绕路而行。

  “刚才,对不起了。”唐帆凑到指令长身边,一副温顺模样。

  “嗯,以后注意就是了。”指令长很宽宏。

  “那时候你们真的打算要飞一年么?”不等两个小伙子诧异地发问,唐帆便先切入话题了。

  “是有计划,但都没实施,后来大推力离子引擎发明了,到现在也没人在太空里孤独地走一年,除了……”指令长收住了话头。

  “除了什么?”

  “除了永远留在太空里的人。”指令长答道。

  “呜!”突然,一阵强劲的中频鸣叫声打断了人们的谈话,指令长一下从座位上弹起来,转身向指令舱跑去,其他人楞了一下,然后也跟向指令长离开了服务舱。

  是紧急通信信道呼叫,来自地球地面指挥中心,而非“长庚号”出发的高轨道空间站。

  计划改变了,“长庚号”的目的地——火星轨道站出了大事故:服务舱坠落,轨道站的三名成员现在被困在指令舱,供给最多只够维持四天;另两名成员被困在火面上,索性暂时没有危险。“长庚号”的新指令是加速前进,提前赶到火星解救受困的宇航员。

  不久,新任务实施方案传来,两位指令长都皱起了眉头——这份方案也将“长庚号”置于了危险之中,并且很勉强。

  “有点玄啊,这些数据……”副指令长信心不足。

  “‘计算机只会计算,但人类还会赌博。’我记得这是一个棋手说的。”指令长垂下眼睑,目光在面前的控制台上呆了一小会,“再赌一把,就象那次那样。”他轻轻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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