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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多克--他的权力是否太大,会对世界不利?

http://www.sina.com.cn 2003年09月25日 14:23 21世纪经济报道

默多克——他的权力是否太大,对世界不利?

他的公司不是最大的媒体公司,却是一种遥遥领先的模式,其他人要么赶上,要么模仿。

  詹姆斯·费罗斯

  许多人把鲁佩特·默多克看做痴迷权力、巧取豪夺的右翼莽汉。他确实一直无情地执着于建立一个独一无二的、触角遍及全世界的媒体网络。但是,他的真正动力与意识形态无关,而在于坚守底线的一种冷静关注,这一底线就是媒体应被当作一门生意,与其他生意一样,不是一种半神圣化的公共信托。布什政府同意这个观点。默多克已经看见未来,未来就
是他自己。

  今年5月的一个早晨,华盛顿的拉塞尔参议院办公大楼外已经排起长队,一场关系到荣耀与金钱的听证会即将举行。国会开始考虑修改有关限制一个人或一家公司可能拥有的电台和电视台数目的法规。虽然有待讨论的修改建议是高度技术性的,但它的批准将会在媒体业激发一轮收购、出售与合并的风潮。尤其引人注目的是,这些建议允许在报纸和电视台之间进行大规模合并或兼并。

  支持者认为这从经济角度看是有效且富有成果的,反对者则认定权力终将高度集中在少数几家大公司手里。这天,一个参议院委员会召集几位专家证人进行有关讨论,其中一位虽然并不直接介入讨论,却似乎就是“媒体权力”的化身,他的名字叫鲁佩特·默多克。

  在这次听证会上,默多克就跟他在大多数公开场合一样,并不认为他像一个媒体“男爵”,或他的新闻集团就是一个“帝国”。他的公司的主要组成部分包括,在美国的福克斯广播网络与福克斯新闻、福克斯体育、FX以及福克斯的其他有线频道;20世纪福克斯公司;35家本地电视台;纽约邮报和英国的泰晤士报、太阳报;保守的标准周刊;哈泼科林斯出版社;在英国的天空卫星系统和在亚洲的星空卫星系统;洛杉矶道奇队;以及在默多克祖国澳大利亚的几份报刊。

  此外,默多克正寻求联邦政府同意,让其购买DirecTV的1/3股份,后者是北美最大的卫星广播系统。

  换了别人,这份清单看上去分量十足,但默多克不这么认为,他经常提醒大家,美国三大电视网络的母公司都比他的公司大得多。去年,新闻集团的总收入约为170亿美元,CBS所在的维亚康母的收入约为250亿美元,ABC所在的迪斯尼则有260亿美元,NBC所在的通用电气达到1310亿美元。与此同时,默多克在1996年创办的福克斯新闻频道已连续一年多在有线新闻收视率排行榜压倒更有名的CNN,尽管这样,后者的母公司AOL时代华纳仍在股价出现历史性滑坡的情况下取得420亿美元收入。

  因此默多克并不代表最大的媒体公司,甚至也不代表直接受到上述法规修改影响的公司。不错,他要收购DirecTV的股份,但这涉及的法规因素与国会正在讨论的完全是两码事。不过,默多克在媒体行业也是重量级人物,政治家们需要听取这样的人的意见。而且,新闻集团和福克斯是自从威廉·S·帕利和戴维·萨诺夫“将军”创办NBC以来未曾出现过的私人公司:默多克和他的亲戚们通过一个名为克鲁顿信托的家族信托机构控制新闻集团大约30%的股份,按该公司目前市值计算,等于120亿美元。正因为默多克牢牢掌握这家公司,而且在市场上取得成功,他的统治长久而稳固,这在过去几十年也是绝无仅有的。相比之下,在此期间CBS、NBC和大多数媒体公司都成为更大集团的一部分。杰克·韦尔奇执掌通用电气超过20年,迈克尔·艾斯纳控制迪斯尼的时间也差不多,但他们当中谁也不能指望留在权力之巅直到身体状况不再许可为止,而这正是默多克打算做的事情。帕利和萨诺夫的权力随着他们的去世而烟消云散,默多克就不同,他已经为身后的继承问题做好计划。

  不管新闻集团是不是一个帝国,从功能上看它毫无疑问是一个王朝。72岁的默多克比韦尔奇大4岁,比自己的母亲、拥有女爵士头衔的伊丽莎白·格林·默多克年轻22岁,后者至今仍未退休。他的父亲因病去世,享年67岁。默多克在3年前经历癌症惊魂后热衷节食健身,他的第3位妻子邓文迪35岁,第5个孩子格雷丝还不满2岁,第6个孩子就要出生。他有两个较大的女儿,分别是45岁和35岁,还有两个儿子,分别是32岁的拉奇兰和31岁的詹姆斯,前者是新闻集团副首席营运官,后者主管在亚洲的星空卫星系统的生意。几年来,默多克一直暗示新闻集团的继承人可能是拉奇兰,也可能是詹姆斯,这就要看未来几年詹姆斯能在星空卫星系统做出什么业绩。

  亿万富翁可能超级礼貌,也可能妄自尊大。默多克属于前者。当他进入参议院的听证会,他的举止气度立即将他与请他前来的参议员们区别开来。参议员们似乎一心盼望引起他的注意,默多克却神态自若地走进会议室,根本不打算惊动任何人。他身穿朴素的深色西装,戴一副并不时髦的眼镜,满脸皱纹,头发稀薄,中等身材。实际上他一点也不出众。

  然而电视摄像机突然围了上去,参议员们从主席台后面涌上来要跟他握手。

  默多克发表了简短而有力的开场白:“我们有长久而成功的改写传统智慧和挑战市场巨头的历史……我们从一家小的报纸公司起步,通过向沉寂得几乎受到垄断的市场输出竞争与创新而成长起来。”在被问到关于媒体所有权的新法规的主题时,他说:“我的狗没加入这个战团。”他露出了可爱的一面:虽然不会受到正在讨论的具体措施的影响,他显然还是支持放开有关限制。然后,他回答了民主党参议员的提问,这些问题的核心在于:他的权力是不是已经太大,以至于对世界不利?

  80高龄的恩内斯特·霍灵斯参议员拿出一份长达10页的清单,上面是新闻集团控制的公司的名字,以此反驳默多克关于自己只是媒体行业一条小鱼的说法。霍灵斯说:“我倒真希望自己有本事买下这东西的一些股份。”

  “随时欢迎。”默多克面无表情地说。

  接着默多克就他的股份进行了相当散漫的解释,直到霍灵斯面前的红灯亮起,表示其提问时间已到。

  拜伦·多尔根参议员的问题是怎么看待广播清谈节目和众多有线电视频道的政治观点的不均衡。默多克重复了他的标准宣言,即他的新闻机构永远尽力做到“公正与均衡”。

  若是这样,他怎么解释电台每星期会有超过300个小时的保守风格的清谈节目,而自由主义的节目只有5个小时?

  “是的,”默多克眼睛一亮,“很显然,保守风格更受欢迎。”接着,他似乎意识到自己可能惹恼了对方,于是补充道,“假如我们可以找到一个受欢迎的妙趣横生的播音员,可以每天做一两个小时的节目,而他又是一个自由主义者,我们马上就会用他。”

  芭芭拉·博克塞尔参议员说,默多克的纽约邮报首先给法国和德国贴上“邪恶鼬鼠”的标签,后来福克斯新闻一再重复这一说法,这是否意味着一个人拥有的媒体可以成为他自己的传声筒?她问:“你是否认为应该对一个人或一家公司可能拥有的媒体数目进行限制?”默多克说:“我不知道正确的限制是多少,但我肯定支持放开现有限制。”戏剧性对白的最后,默多克说:“多样性不该受到限制。”

  在这些戏剧性的但本身并无特别意义的场面背后,是一个更重要的历史性的主题,即关于媒体及其角色的两种截然不同的看法在这里发生正面冲突。一种意见认为媒体不是一般生意,它所享有的美国宪法第一修正案赋予的保护意味着,它还要肩负为公众利益服务的重大责任。另一种意见认为媒体就是一种生意,跟其他生意一样。而这后者也是默多克的看法,今天这种看法占了上风,外界对默多克的形容实在应该因此从“富有争议”变成“富有远见”。

  这一变化其实主要归功于约瑟夫·普利策,他在19世纪发明了新闻事业的一种新定义,使其从早期的党派性变成今天号称客观的态度。亨利·路斯在二战前创办时代、财富和生活杂志,改变了杂志新闻的做法。战后,一些电视台发明了纪录片、晚间新闻、周日清谈和其他节目。1970年代开始,电视再度改变,ABC的罗恩·阿里奇使新闻变得可以赚钱,CNN的泰德·特纳使新闻周期得以维持,拉里·金和杰拉尔多·里维拉将新闻与娱乐结合了起来。

  默多克是这个时代具有影响力的人物。他的股份在一段长得令人惊叹的时间里有了快得令人惊叹的增长。对他的成功的漫画式的描述说他无情、疯狂追逐权力,甚至还有说他是当代希特勒,这是他过去的朋友和今天的对手泰德·特纳给他的称号。真实的解释却是,他拥有几种不可缺少的重要特点:追逐大众品味的直觉,对现代技术的赏识,策略商业结构的理念,以及利用政治权力的熟练技巧。他的公司不是最大的媒体公司,却是一种遥遥领先的模式,其他人要么赶上,要么模仿。

  (原载《大西洋月刊》2003年9月号,本文有节选,TRIBUNEMEDIASERVICES授权使用,王尔山编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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