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张翼轸

　　伴随中国电信的南北拆分，联通、铁通进军固定电话，原先不是问题的114查号服务未来出路如何也成为媒体和公众关注的焦点。在众多的报道和评论中，笔者看到一些恐怕未免有些过时或者不当的观点，不吐不快，这里就来谈谈我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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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号服务是公益服务？

　　一谈起查号服务，媒体和评论往往就大谈查号服务是公益性质的，因此就应该怎样怎样。

　　查号服务过去一直是免费提供的，可是这并不等于其就天然应当是公益服务。何为公益服务，在笔者看来可不是按照字面上的解释，只要公众收益就是公益服务了。如果这么理解的话，那么有众多的东西都是公众收益的，比如粮食、比如饮用水、比如供电，难道按照这个逻辑就都应该免费提供了吗？在我看来，真正属于公益服务的，应该是那些找不到具体特定收益者，每一个人都可以搭便车的服务，因为可以搭便车所以大家都不愿意为此买单，最后市场上就找不到愿意买单的人。找不到买单的人，自然市场上不太会有人愿意提供免费的服务，于是这项服务就不得不由政府负责，集体买单了。按照笔者这样的分析，你难道还会认为查号服务是公益性质的吗？每一次查号，都有特定的服务要求者提出查号要求，而且其他的人也无法搭便车获得他查号的结果，从这一点上来说查号服务根本就不具有工艺的性质，而是和其他许多的商品一样，交换可以通过市场解决。

　　查号服务是垄断服务？

　　查号服务可以是垄断服务，只要政府规定只允许某一家服务上提供查号服务，其他的一概不得提供类似服务的话，但是这种垄断也只是一种行政垄断。除此以外，其实查号服务并不像公众想象的那样，具有天然的垄断性。是的，笔者不否认，在号码和客户资源上，作为固定电话服务的提供商会具有天然的优势，他们几乎无需付出任何的额外成本，就可以拥有大量的查号服务基本资源--号码和号码使用者的对应信息。但是这种天然的优势并不等于天然的垄断，事实上即使固定电话服务的提供商不愿意将自己拥有的相关信息与他人共享，也不等于其他竞争者无法进入这个行业，提供查号服务--虽然收集相关信息的难度会大一些，成本会高一些，但并非不能。这个问题实际上我们只要看看电话查号服务的孪生兄弟--电话黄页服务就知道了。

　　如果我们认为电话查号服务具有垄断特性的话，那么无疑电话黄页也应该拥有同样的特性--如此推断的话，除了固定电话服务的提供商以外，市场上应该没有其他的黄页产品可以提供。可事实上呢？如果你搜索一下关于黄页的新闻，就会发现这个市场的参与者实在是众多，比如联通，虽然自己固网用户并不多，可是也在经营黄页服务，而且黄页包括的并非仅自家的固网号码；又比如一些其他的网络企业或者电信黄页的曾经委托制作者，这些大大小小的企业他们根本就没有固网，甚至连电信企业都算不上，但是他们都有各自的渠道可以去收集号码和客户对应的资源，并且提供自家的黄页产品。这个现实已经最好的驳斥了查号服务是垄断服务的论断，事实上即使在没有固定电话服务商的配合下，查号服务已经可以提供。更不用说，政府可以以法律等方式要求各大固定电话服务商将自己的数据库开放(可以收费)与其他有意提供查号服务的商家共享。

　　既然查号服务不是公益服务，也不是垄断服务，那么我们就可以开动脑筋，更多地从市场的角度去解决目前面对的问题了。

　　在笔者看来，现在查号服务需要解决的是两个问题：

　　第一个就是收费的问题。

　　从历史上来看，以往中国电信提供的查号服务都是免费的。但是这并不等于查号服务就应该永远是免费的。当时整个固定电话的市场由中国电信一家经营，所以任何拨打114进行查号的用户，查到之后拨出的电话，拨打的号码都是由中国电信提供服务的，从这个意义上来看，114可以看作是中国电信为了提高固定电话使用率而提供的一种市场策略，由于114的存在可以提高中国电信服务的使用量，所以中国电信也可以通过在额外增加的这些服务量中获得的利润来补贴114运营的成本，无需将114查号台看作一个用来盈利的部门，因此可以免费提供给用户。但是随着时代的变迁，一切都发生了变化。首先是手机的出现，导致拨打114查号的以及用来拨打114查号获得号码的都可能是使用移动或者联通的手机服务，中国移动唯一能够保证的就是查到的号码是自家的。而伴随分拆等因素之后，如果固网服务商仍旧提供所有固网号码的查号服务的话，那么甚至连最后那个查到的号码是自家的无法保证了，在这样的前提下，114查号台原来具有的提高自家固定电话服务使用量的作用便无法再那么好的贯彻下去了，要求固定电话服务商仍旧像原来那样补贴运营显然也是不现实的。所以，查号服务必须成为一个盈利的行当，否则最后就成为包袱，谁也不愿意负担了。当然，盈利并不等于收费，就像电话黄页成为了一个相当庞大而且利润丰厚的产业，可是黄页却是可以赠送给用户使用的。电话查号服务也是同样的道理，服务必须盈利，但是是否采用收费，完全可以由查号服务商自己决定--他们大可选择直接按照分钟收费的模式，也可以选择搭配广告的模式--反正连google这样的搜索引擎都可以盈利了，电话查号服务的经营者难道就想不出如何更好盈利的方法来？

　　当然，作为一项广大用户经常需要使用的查号服务，我们可以而且应该允许经营商盈利，但是考虑到目前只有一家查号服务商，如果不加以政府的调控，唯一的服务商很容易利用暂时的垄断地位，提高收费的标准，将其变为一门暴利的产业，最后导致用户为此付出过高的成本。所以，当下应当考虑设立查号服务的准入门槛，在确保能够提供可靠的查号服务的前提下，允许新的竞争者加入这个市场。只要有新的竞争者可以加入(即使他们未必真正加入)，那么市场中现有的服务提供者也自然不敢做得过分过火，所以即使是收费自然也会在一个比较合理的程度--而且伴随竞争的加剧以及规模效应，这个合理的费用显然也应该是会不断降低的。

　　第二个关键的问题就是114号码的归属问题。

　　以往不少的讨论，总是将114这个号码与查号服务捆绑在一起考虑，这样的话是会限制我们思考的空间的。毫无疑问，因为那么多年来的使用惯性，想到电话查号服务，大家都会想到114这个号码。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一旦电话查号服务成为一门盈利的生意，那么114这个号码自然也很值钱，他的归属问题也就变得很重要了。对于我们而言，114这个号码过去现在是属于谁的，不是一个太重要的问题，因为有太多的历史问题是我们无法回避的。但是我们当下要解决的问题却是决定如果电话查号服务能够开放引入竞争之后，114号码究竟应该归谁使用。既然电话查号可以变成市场行为，那么114号码的归属权自然也可以由市场来决定。每年都可以通过拍卖的形式来决定114号码当年的使用权花落谁家，价高者得，即使是电信或者网通想获得114的使用权，也需要在拍卖市场上竞价才行。当然，114号码拍卖后的收益同样是一个需要仔细安排的问题，受益的最终实际受益者决定不能由任何一家企业所有--这等于将114的使用权直接赠送给其--拥有拍卖受益的企业只需要也参与拍卖，然后出一个谁都无法竞争的天价，就可以不出一分钱获得114的号码使用权了。所以，如果真的采用拍卖的方式来决定114号码的归属权，那么同时就应该保证最后拍卖的收益要么上交国库，要么投入某一个第三方的基金用于电信市场的发展(当然考虑到曾经的中国电信为114做出的贡献，同时也为了弥补从现有的使用者手中收回114号码的损失，可以考虑将一定百分比的收益划给电信或者网通作为补偿，只要控制比例即可)。这样的话，不但114号码的归属可以比较好的得到解决，而且114号码的价值也可以在每年的拍卖过程中根据整个查号市场的发展情况进行调整，要知道，查号市场发展巨大，盈利可观，那么企业愿意用来竞投114号码的金额比较多，最后成交价也会上升，反之亦然。

　　是的，114或者查号服务，都应该是一个市场问题，一切我们都应该放回市场中去寻找解决的方案。一味强调什么公益或者垄断，只会妨碍我们找寻更加解决反感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