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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家纵论“四合二”传闻 回首十年电信改革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6月15日 11:02 通信世界
策划/ 本刊专题部 撰稿/ 项立刚 乔楠 张南 郑宏 编者按: 从1994年到2004年,中国电信业改革已经走过了整整10年的历程。回首电信改革这10年,电信竞争从无到有,电信市场不断走向开放和成熟,我国通信产业取得了蓬勃发展,正逐步向世界电信强国迈进。 国内电信企业几经分合,刚刚拆分不久的新中国电信和中国网通在对方领地根基未稳,业界就又传出了“四合二”的改革方案正在酝酿之中,即以固网加移动网结合的模式,中国电信和中国联通、中国网通和中国移动,四大运营商合并为两家。消息传出,业界哗然。 作为一家在业界有一定影响力的媒体,本刊不想对这种政府尚未有明确说法的传闻妄加炒作,而是希望从学术的角度对这种已经提出的方案进行一些理性的分析。为此,本刊记者于近期走访了多位业界专家、学者,广泛听取各方见解,并对他们的观点进行了客观的记录,以飨读者。 文章分为以下部分:
在对北京邮电大学经济管理学院院长吕廷杰教授的采访中记者了解到,“四合二”方案是两年前他和学生们在讨论中国电信改革问题时,作为一个理想的案例提出的。此后,吕廷杰在2003年南方电信论坛上演讲时也曾公开介绍过这一方案。对于现在传出“合四二”改革方案,吕廷杰认为“可能是无中生有”,因为根据惯例,我国在出台某项重大的措施之前,一般都要举行有关的听证会,征求各种意见,然后作出决策,截至目前他本人还没有听说过要举办该听证会的任何消息。 吕廷杰认为,“四合二”的方案是中国电信改革的一种较理想状况,从理论上讲利大于弊,但由于目前业内对该方案的具体实施缺乏深入的研究,许多障碍还不能解除,因此方案的可操作性不强,而且存在一定的风险。 我国电信体制改革经过了邮电分营、政企分开、引入竞争机制的过程,稳健务实的改革特点使得中国电信产业获得了持续稳定的发展,但是我国电信改革仍然存在着一些亟待解决的难题,比如公平和效率的矛盾、产权问题等。 公平和效率的矛盾需要通过政府的有效监管来解决。吕廷杰认为,目前有些人存在一种认识上的误区,认为政府管得太多了,结果导致通信管理局没有威信,人才留不住。在引入市场竞争机制后,维护公平的竞争环境必须依靠政府,否则就难以形成公平公正的竞争环境。市场经济是对资源的有效配置,在现在还没有形成完全竞争的环境下,如果不充分发挥政府的监管作用,就会使新进入的市场主体被扼杀,以中国联通为例,目前中国联通在低端市场受到小灵通的挤压,在高端市场还要迎对中国移动的打压。为形成客观公正的竞争环境,一方面政府要通过有形的手维护市场竞争的公平性,另一方面政府还要用无形的手,通过有效的市场机制来保证市场发展的效率,如何解决二者之间的矛盾目前成为一个难解的谜。 产权问题也是政府在电信改革中碰到的一个难题。由于政府需要解决普遍服务问题,所以政府是普通消费者利益的代表者,但同时电信运营企业都具有国有独资和国有控股的性质,政府因此具有双重代理的身份,使产权问题成为电信管制中最大的难题。吕廷杰举例说,比如3G牌照的发放问题,最大的受益者是设备制造商,风险最大的则是运营商,设备制造商的投资主体是民营、外资等多元化的经营主体,而电信运营商的投资主体是国有独资和国有控股,因此,显然这是政府拿着自己的钱承担风险让那些多元化的投资主体获得收益,所以决策一定要慎重。现在各地都建有2个移动通信基站,尽管没有重复建设就没有竞争,但是也没有一个老板投资4个业务完全相同公司的道理。运营企业的产权问题不解决,电信改革就不能深入,市场经济的问题就永远不能解决。因此,中国的电信改革实际上不是应该拆分谁的问题,而是应该引入多元化投资主体的问题。 此外,互联互通也是目前电信监管的一个突出问题。吕廷杰介绍说,为了解决互联互通问题,中国政府已经投入了800多万元,但是依然没有很好地解决这一问题。互联互通涉及到了目前几大经济学课题,如激励不相容、信息不对称、信息不完全、非理性决策等。目前我国的产权现状,政府一定会权衡每个竞争者的关系,不能让强者吃掉弱者,甚至“有好饭也要给他一点”,造成我国电信的同质化竞争严重,竞争的结果是价格大战。 吕廷杰认为,“四合二”方案对运营商的挑战主要来自企业文化和干部任免两个方面。一方面,由于两家集团公司管理体制明显不同,企业文化存在着巨大差异,都会成为影响企业发展的障碍,而且中国网通和“小网通”之间的关系目前仍然没有完全理顺,这些务必会造成内耗;另一方面,我国电信运营企业内部都没有实行职业经理人制度,一旦企业融合,人事考核难以进行。基于这两方面考虑,“四合二”方案目前的可操作性不强。(郑宏/文) 北京邮电大学教授王立新认为,从大趋势来看,国资委应抓大放小,专注核心产业发展,扶植在全球有竞争力的企业。首先,由于通信行业的特殊性,企业仅有固定网或仅有移动网,不适合今后电信营销发展的方向,提供全业务解决方案是大势所趋,具备综合运营能力是产业发展的客观需求。其次,政府对于3G牌照的发放,会避免重复建设,如果发4个或4个以上牌照,势必会造成极大的浪费,这样做一方面会导致恶性竞争,使得企业很难收回成本,另一方面固网进移动会比较容易,而移动进固网很难,极易形成不公平竞争。 因此,既要有竞争,同时这种竞争又不能过度而成为恶性竞争,因此“四合二”的方案也是值得考虑的。 同时王立新认为,现阶段这种“四合二”不会成为现实,因为电信改革频率过快,就有可能会造成市场动荡的局面,因此有关部门应慎重行事,吸取以往改革工作的经验教训,深入市场进行多方研究。 从长远看,这种“四合二”的方案依然是政府行为,难以解决企业的根本问题,只变其表,不变其根。王立新说,企业自身的发展、企业与企业之间的竞争应该靠技术、规模、效率,而不是靠政府的调控手段。“四合二”可以使得固网与移动网资源相结合,增强企业的综合实力,但目前看来这种结合并不是市场自由竞争的结果,不是企业、市场、用户自由选择的结果,因此产生的效果就会大打折扣。 王立新总结说,首先进行固网与移动资源的整合,进行强强联合,这对产业的长远发展来说是有必要的;其次,企业与企业的结合靠政府宏观调控的手段不可取,属于“父母包办”,而不是“自由恋爱”,政府应该努力营造一个公平公开的竞争环境,放手让企业通过市场的手段自由进行选择。(乔楠/文) 北京邮电大学信息产业政策研究所所长阚凯力教授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考虑内地电信市场再度重组这个问题至少要在几年以后。 关于内地电信市场将再度进行重组,及将采用“四合二”合并方案的消息在此前就曾被多次流传,但多是属于企业内部研究人员,或专家学者的一些观点探讨,并非政府的考虑,不排除个别企业或利益集团在借助媒体“吹风造势”。 阚凯力认为,一方面,目前政府考虑的核心问题是制止经济过热,保证国家经济持续健康地发展。传言中重组所涉及到的移动、电信、联通、网通这四大运营商都处在良好的盈利状态,电信业在我国各行业中也是发展最快、经营状况最好的产业之一,因此,电信重组这样的“大动作”不会成为政府考虑的重点。另一方面,如果采用“四合二”的合并方案进行重组,也是对2000年中国电信“一分为四”、将移动拆分出去的改革措施的否定。而实践已经证明,这次拆分促进了移动通信领域的公平有效竞争,直接带动了整个移动市场的发展。 在互联互通等问题都有待解决的情况下,再度将拆分后的内地电信市场重组,也将面临更大的整合难题。因此,阚凯力认为,这应该是毫无根据的空穴来风,即使电信市场结构要有重大变化,也至少要在几年以后才有可能提上政府议程。 阚凯力说,除了“四合二”方案,目前业界正在探讨的重组方式还包括用户驻地网拆分、网业分离、新业务分离三种。用户驻地网拆分是指把固网运营商的本地网独立出来,形成新的公司,以打破“最后一公里”的天然垄断。比如将居民小区内的网线形成一个独立的平台,促进有效公平的竞争。网业分离是将物理网和业务网分离,即在现有电信网物理结构不变的基础上,将与用户直接相关的服务网(包括长途区号)独立出来,实现业务网与物理网逻辑上的分离,即在业务层面上的变化不直接影响物理结构。支持此种方法的人认为这样可以避免重复建设。新业务分离是把对整个电信体制有影响的新业务,比如一号通、宽带电话等分离出来经营,实质上也是网业分离的方向。 (郑宏/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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