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信世界》记者徐少红
西长安街旁的北京国际金融大厦曾是中国电信总部所在地,中国网通集团将在8月中旬进驻此地,成为其新业主。在这座大厦里,中国电信经历了太多的挫折,承受了太多的艰辛,而即将坐在这位子上的中国网通是否会面临同样的遭遇呢?让我们走近新网通,对它的三大难题作一番近距离的透视。
融合:推广“山东模式”?还是借鉴“联通模式”?
对于网通集团这样一个由北方电信、网通和吉通合并而成的企业来说,最大的问题就是有效融合这三方面的资源,真正实现“1+1+1>3”的效应。“融合创造力量”,网通总裁奚国华经常这样说。
目前网通力推的是由山东省通信公司总经理张永平倡导的“山东模式”,奚国华对此作出了高度评价,认为“山东模式”为整个中国网通集团的融合过程开了个好头,为北方各省的融合进程树起了一个很好的样板。据有关报道,“山东模式”的核心是建立三方面的网络及业务协调工作小组,商定例会制度,在保证集团利益最大化的前提下,三方面在有关问题上进行协商。像一些媒体宣传的那样,“山东模式”确实有许多可取之处,如确保了集团利益、避免资源浪费等,但记者以为,它并不能成为中国网通融合的主要模式:其一,“山东模式”只是省级公司在网络和业务方面的合作,不能实现资本、机构等方面的融合,不具有普遍的指导意义,因而不可能在全国推而广之;其二,“山东模式”并没有制度化,只是通过协商的形式形成的较为松散的联盟,如果各方甚至任何一方对融合的认识不到位,顾及本企业的利益而抵制融合,该模式就难以确立。或许正因为如此,所以尽管“山东模式”已出现很长一段时间了,但其它九省并没有效仿。而且据媒体报道,有网通集团内部人士透露说“山东模式”也没有多少实质的东西能实施下去。
对于网通的融合,也有人建议网通模仿日本“NTT模式”,把三个部分叠合再按业务分类成长话、市话、宽带数据、移动通信等受控子公司。其实这种模式不太符合网通集团目前的实际情况,因为它目前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资产的处理和文化的融合,而要实践“NTT模式”,这些问题仍然不可避免。再者,这种模式还涉及到巨大的资产清算和分割的问题,操作起来比较复杂而且风险系数大,务实的网通高层肯定不会为此冒险。
最复杂的事情往往是最简单的,关键是找准路子。其实网通目前的处境和当年联通与国信寻呼合并的情况很类似。当时联通人少实力弱,而国信寻呼是从原中国电信分离出来的,人多实力强,并且企业文化理念也与联通截然不同。但在国家的政策支持下,在有关部门的精心指导下,两者还是成功地实现了融合,才有了联通的今天。记者把这种融合的模式称之为“联通模式”,其实质是用行政的力量来解决各方的矛盾冲突,寻求最佳的融合。
记者认为,网通也不妨借鉴“联通模式”。如前所述,网通融合面临的最大困难是资产和文化的融合:在资本的问题上,主要是原网通和吉通的非国有资本难处理,考虑到当初国家通过政府手段清退了联通的外来资本,现在网通如果也能得到国家的支持,要解决该问题并不难;在文化的融合上,当初也是国信寻呼的人数远远多于原联通,但后来两者强行合并后,经过一段磨合期,还是成功实现融合,并使企业文化变得更加稳健务实。不过,能否照搬“联通模式”,并非网通所能决定。有效的融合确实能创造力量,可融合得不好,就会演变为内耗。
南方拓展:提升核心竞争力?还是增加融合难度?
对于南方地区这块占固网领域67%的市场,网通集团自然不会也不能放过,因此重组后它加快了组建南方各省分公司的步伐。据介绍,目前网通集团在南方成立的分公司有西北、西南、广东、江苏、浙江和四川等,而且最近还将成立海南和广西两个分公司。网通在南方的战场已经逐渐铺开。
据网通集团总部有关人士介绍,组建南方分公司的重点是两个区域:一是东南沿海地区,因为这里经济基础很好,能立即产生较好的经济效益;一是西部地区,因为这里尽管经济较落后,但由于国家实施西部大开发战略,市场潜力很大。该人士表示,尽管中部各省分公司的组建力度相对较小,但他们也在积极努力,争取尽快完成组建工作。对于南方分公司开展何种业务,该人士表示,原则上网通集团在北方开展的电信业务南方都可以经营,可目前只能开展数据业务和长话业务,但按照国家打破市话垄断的要求,南方部分已把经营本地网业务作为工作的重点,争取尽快为消费者提供这方面的服务,真正实现固网领域的竞争态势。
至于在南方组建分公司的困难,该人士认为最大的难题就是人才的问题。他说,随着电信体制改革的逐步深入,电信企业的数量也不断增多,电信人才紧缺的问题已日益突出。要在南方各省都组建分公司,对人才的需求非常大,尤其是那些有经验有水平的经营管理人才。不过他也承认,由于网通在机制上有一定的优势,因而能够从其它电信企业挖到一些人才。从网通集团在南方成立的几个分公司来看,确实大部分骨干都是从其它电信企业挖来的。
就在网通宣布要在南方组建分公司的时候,有媒体发出疑问:南方拓展部在南下的过程中间,如何和当地的网通、吉通协调关系?如何利用他们已有的资源?有业务重合的地方怎么办?对此,该人士说省一级这几个部分的经营管理层在集团利益最大化的理念指导下,初步统一了认识,签订了一些协议,实现了业务代理、资源共享、业务协调等多层次多方面的合作。同时他也指出,由于各部分都是相对独立的经济实体,有各自的企业发展计划和绩效考核指标,为了追求企业利益最大化,各部分在发展中可能会产生一些冲突,影响网通集团的整体发展。对于这个矛盾,他承认现在靠网通的力量暂时还无法解决,只能等以后通过资本的纽带实现三方融合之后,才能真正化解这道难题。
南方拓展是把双刃剑:发展得好,可以有效提升网通的实力和核心竞争力;处理不好,不但会增加企业的负担,还会加剧内部各部分的冲突,增加融合的难度。
上市:等待时机?还是期待形势?
就在中国电信积极谋划上市的时候,网通却对此表现出惊人的冷淡。奚国华就曾表示,现在上市的时机不太好,中国网通集团将先把自己内部调整好,再选择比较好的时机上市。
奚国华曾如此分析上市:“上市可以融资,这对任何企业都是重要的。但是,做任何事情都有时机问题,有时候好事选错了时机也不一定会是好事。目前,从全球经济大环境以及IT经济小环境看,上市融资都不是很有利。其次,如果说上市仅仅为了解决资金问题,那就失去了上市的完整意义。如果企业不利用上市机会进行内部机制变革,融资会成为一锤子买卖,这样的资金对企业发展没有好处。许多上市公司已经吃了亏,中国网通集团将汲取它们的教训。资金对于企业很重要,它是血液;但相比之下,企业机制更重要。”
记者还从网通总部获悉,奚国华曾在内部会议上明确表示,上市无非是解决资金和机制的问题:缺少资金,可以想办法去融资;机制不活,可以大胆进行改革。因此我们现在还不急于上市。
尽管网通对上市的调子很低,但业界也有人认为网通的上市步伐并不会比中国电信慢多少。北京天相投资顾问公司的分析师蒋海就说:“当初政府分拆电信是出于营造竞争的市场环境,同样的道理,政府也不会允许网通上市比电信晚太长时间。因为当电信融资成功之后,它有资本大张旗鼓地攻城掠地,这样对网通的处境更为不利。”
其实,尽管网通现在面临融合的难题,但如果要上市也不难,因为它完全可以采用与中国电信同样的方式。国泰君安证券分析师张战强分析道,网通可以将下属分公司的优良资产剥离,比如把北京通信公司和山东通信公司拿出来,然后在美国注册一个公司,通过这个公司上市。北京通信公司和山东通信公司都位于中国电信原准备上市的六省之列,基础很好,上市的准备工作已经基本完成,像南方四省一样,只要条件允许,随时都能上市。
据媒体报道,在5月底举行的APEC第五届电信信息部长会议上,当记者问及上市的问题时,网通集团总裁奚国华曾意味深长的表示,从公司长远发展看,网通肯定要上市,但比中国电信的步骤要慢一些。至于“慢一些”到底是慢多少,他没有说,把这个谜团抛给了现场的记者。
在上市的问题上,时机固然很重要,但有时也得服从于形势的要求:时机再好,不符合形势就难上市,就像当初之中国电信;时机稍差,可有形势要求也能上市,正如当今之中国电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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