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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肯锡帮忙 “两个大唐”合二为一海外上市?

http://www.sina.com.cn 2001年12月10日 10:00 南方网-21世纪经济报道

  文/万里江

  古城西安注定会成为大唐变迁的见证者。

  公元618年,李世民建立了唐朝,从此在这片神秘的土地上创造出了无与伦比的“大唐盛世”。

  公元2001年12月5日,大唐在西安宣布:第一款“DT618”CDMA手机将从这里下线。“DT618”,大唐的618,移动终端梦的开始。

  相对于大唐的总部北京,西安也许更适合用来诠释大唐的发展,1993年西安大唐正式成立,打响了大唐发展的第一炮;到1998年,以西安大唐为主组成的大唐电信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成立并于同年上市,资金变得充裕。

  “现在,我们在西安面临第三次创业。”西安大唐总经理赵威说。赵威同时还是大唐电信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的高级副总裁和终端事业部总经理。

  从36家申请CDMA生产许可证的国内外厂家脱颖而出,成为最后19个胜利者之一,大唐无疑是幸运儿。在这场复杂利益主体的搏弈中,大唐随时可能被挤推出场,在19个厂商中,其既无GSM手机生产历史,又没有家电、通信或计算机类终端产品营销经验的厂家,也没有一个技术先进的国际巨头在背后鼎立支撑,最终能够通过国家计委和信息产业部的考察,实属不易。

  回头来看,除了高层公关工作以外,利用政府在产业分布上考虑平衡的特点,适时打出西安“西部大开发”这张王牌是成功的最重要的因素之一。

  申请牌照期间,大唐集团总裁周寰多次与信产部和计委协调,今年5月,以陕西省副书记和省长助理为首的7人领导小组更是亲自到北京拜会了信产部和计委的高层领导。

  这张“入场券”到手不仅意味着大唐电信终于如愿以偿进入移动通信终端市场,而且成为国内唯一一家能够提供系统、终端和SIM卡、UIM卡等移动通信全系列产品的供应商。

  从移动通信系统到终端,大唐进入的是一个变幻莫测,市场风险更大的领域,老国企遇到了新问题,他们也采取了与以前完全不同的策略:外聘职业经理人、机构改组事业部、按国际惯例确定工资等级,企业上ERP系统,这些措施的实施已经让了解大唐的人惊讶,但据《21世纪经济报道》了解到,它不过是冰山一角,一个涉及面广,规模庞大的改组计划已经摆在大唐集团高层的桌面上。

  事情还是得从西安大唐说起。

  半途放弃GSM

  中国通信制造业素有“巨大金中华,烽火普天下”之说,其中大唐的历史和组织架构和其他几个均有不同,它的独特之处就在于大唐是一个庞大的集团,而且它是先有子公司,再有母公司的。大唐集团的前身是信息产业部电信科学技术研究院,开始的子公司都是从这里出来的一些创业型的小公司,然后在以西安大唐为基础成立了大唐电信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大唐股份),最后再是电科院将手中的公司全部整合成现在的大唐集团,大唐集团是大唐股份的大股东。

  由于有中央研究院的背景,大唐的技术实力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无人能及。

  但其老国企味道只浓,同样无人可比。这样造成的最直接也是最根本的问题就是科技成果难以转化成现实的生产力。

  在手机领域,早在1993年,大唐就自主研发出中国第一部TACS模拟手机,但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封闭开发让大唐的科技成果变成了一堆废纸:其时摩托罗拉已经将手机完成了从模拟到数字的跨越,大唐的TACS生产了不到1000部就放弃了。

  1997年大唐又成功开发出SCDMA系统,这是一种本地无线环路系统,类似于小灵通的东西。但它的境遇却和小灵通有天壤之别,生产小灵通的UT斯达康早已火遍神州,而拥有SCDMA知识产权的大唐信威却由于种种原因导致这项技术的市场化进程缓慢。1997年开发出的只是样机,直到2000年,获得一笔意外的大庆10万台无线本地环路终端的大订单时,手机的开发还没有最终完成。为此,大单失手。

  市场力量的薄弱和分散,让大唐吃尽苦头,以致于当GSM手机的生产许可角逐开始的时候,大唐没了信心,半途放弃了。

  思变

  一次又一次的失败让大唐深深意识到自身的不足,大唐开始思变。

  预计到未来CDMA手机的巨大市场空间后,大唐股份做了一个3到5年的长远规划,准备花大价钱进入CDMA手机制造领域,并于去年10月在股份公司底下专门成立了相当于子公司级别的终端事业部,由终端事业部来负责研发和销售,西安大唐负责生产和加工,并一改以前高级经理人才大都为“自产自销”的做法,外请了许多高级经理人,来自方正的赵威就是其中之一。

  这可能是大唐第一批的职业经理人团队,在终端事业部5人核心领导层中,总经理赵威曾经是方正集团最年轻的副总裁,副总经理赵滨是以长城集团市场总监的身份过来的,销售主管来自飞利浦,生产主管曾在日本NTT公司工作过,技术来自大唐。

  职业经理人的引入已经让大唐尝到了甜头,据终端事业部总经理助理刘光辉介绍,2000年9月,当生产许可证的发放和联通何时启动CDMA建设都不定的时候,终端事业部只有5个人,他和赵威的主要工作就是申请许可证,赵威除了制定公关战略外,就是频繁的穿梭于信产部和计委,虽历经曲折,但最终完成了任务。

  大唐高层对赵威的工作给予了足够的肯定,今年5月30日,大唐集团和股份的当家人周寰亲赴西安,宣布聘大唐股份副总赵威兼任西安大唐总经理,这样在赵威来到大唐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就已经身兼数职,有了充分发挥的空间。

  赵威在来到西安大唐不到5个月的时间内对公司进行了大刀阔斧地改革。首先将原有的架构改成以产品线为核心的事业部制,目前形成了3大3小共6个事业部;6月28日正式启动ERP系统项目;将市场部和工程部结合起来,使他们共同面对用户;按照国际上权威咨询公司伟世的体系来实施工资体系,客观上使平均工资保持了增长,并高于股份公司其他部门。

  无论成功与否,这样的一种做法是原来的大唐内部所少见的,对于赵威等5个职业经理人团队来说,同样是个考验,员工们也睁大眼睛看着其中的变化,在做来年规划的大会上“其他分子公司都在谈技术,终端事业部则做市场分析”,他们说。

  “生存靠营销,发展靠技术”,这是赵威们对CDMA手机的市场认识,营销的重要性被拔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大唐股份也在上市公告中变更了对GSM/DCS1800移动双频手机技术的引进,把剩下的钱都投给了CDMA手机。加上其他的资金,在未来1年左右的时间,大唐股份拟在CDMA手机上至少投入2个亿。

  大唐沉疴

  大唐沉疴已久。西安大唐的做法在其它企业也许并不算什么新闻,但在大唐,这是一场革命的开始。

  据大唐股份的一位高层介绍,大唐集团和大唐股份分子公司众多,中央控制力却不强。因为先有的子公司,而且各分子公司之间的水平参差不齐,所以各怀心腹事,“并不一定都听中央的”,致使企业内部摩擦不断,严重阻碍了企业发展。

  以市场部门为例,大唐股份有一个庞大的市场队伍,大唐集团也有一个40、50人的市场部门,再加上怕股份公司不全力卖自己的产品,有些分公司也有自己的市场人员,到目前为止的大唐,和华为一样,主要面对的就是移动、电信、联通等几个运营商,所以移动的人经常会碰见这样的情况,刚送走一拨大唐的人,又来了一拨大唐的人,卖得都是一样的产品,“收礼都要收几份”,还没有卖,自己人先掐了起来。

  如果像普天集团一样也罢,集团没有统一的品牌,对底下的公司松散型管理,公司之间也可以互相竞争,但大唐要做的偏是要不断加强中央控制力,无论什么公司都用“大唐”品牌。

  另外一个关键问题出在股份公司和集团之间,是重点发展股份公司还是集团,显然各方有不同的认识。现任大唐移动副总的李世鹤就曾说过:“上市公司是要挣钱的,业绩要做得好看,集团是大股东又怎么样,他们(股份)有自己的想法。”

  大唐集团寄予厚望的TD-SCDMA,需要大量的人、财、物,可从客观情况看,大唐股份好象不是特别关心,除了在公开场合唱唱高调外,未见有什么实质性动作,到是对另外两种标准,股份青睐有加。

  大唐股份只有两个事业部,一个是终端事业部,这是做高通专利上的CDMA手机的;一个是WCDMA事业部,这是做WCDMA研发的,按股份公司北京研发中心主任张平的话讲,这个项目“得到了公司总部的大力支持和其他分子公司的鼎立协助”;在今年底,信产部电信传输所将要进行的为期一年的3G现场试验中,集团以TD-SCDMA提出申请,上市公司以WCDMA标准提出申请,各干各的。

  大唐的雄厚技术优势也并未得到充分发挥,僵死的机制束缚了生产力的发展,以致与大唐员工的工资比中兴、华为低很多,更比不上外企,据大唐集团员工介绍,大唐很多人都耐不住清贫,纷纷跳槽,去摩托罗拉的就有很多。

  某IT媒体演绎的故事更耐人寻味:一位从华为过来的博士生认为自己在大唐中央研究院的收入太低,就找李世鹤要求加工资,李世鹤说:“我们的事情还没做成之前,你就来要钱,我怎么给你?”博士说:“你一件事都没有做成,那我要等到什么时候?”

  人才的流失正在迅速削弱大唐的创新能力和发展后劲。北京研发中心主任张平在庆贺研发中心成立两周年会上说,大唐现在非常缺乏技术带头人和中层干部,第二是研发项目太多,人力资源分散,影响在研产品计划进度的实现。

  大唐的发展正越来越落后与中兴和华为,现实已经给大唐敲响了警钟。

  麦肯锡帮忙

  大唐的高层当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并且下了很大的决心来改变这个现状。从今年上半年开始,大唐就请了国际上著名的咨询公司麦肯锡来帮忙做重组战略。同来的还有德意志银行和中银国际。麦肯锡这两年在中国非常知名,连续给好几个大企业做过战略规划,虽然有好有坏,但开价确是绝对的高。德意志银行还帮助大唐中央研究院和上海大唐成立了大唐移动股份有限公司。

  大唐集团总裁周寰10月份在西安大唐经理会上也引证了这个说法,“在麦肯锡的重组战略指导下和德意志银行、中银国际等著名的中介机构共同帮助下,集团目前正在重组”。

  有消息说,麦肯锡的全套方案已经出台,但仍在高层讨论之中,大唐内部对这套方案的态度不一,颇具争议。大唐集团副总杨毅刚曾对记者表示其中的部分内容:今后股份和集团两个公司将合并为一个公司,然后海外上市,可能要有比现在股份成10倍的资金进来。

  股份、集团合二唯一,相同部门合并调整,各分子公司整合,这是一个理想的前进的方向,但在大唐碰到的困难恐怕也是空前的,合并后引发的一大部分原中高层干部的下岗必然会在老国企中遭到既得利益者的反对,由此引起的动荡大唐是否能够迅速妥善处理将是改革成功的关键。

  因此,大唐改革慎之又慎,直到记者发稿前,股份的中层还不能了解更多的改革细节,也并未见到有任何实质性的动作,而杨毅刚给记者的答复是,“暂时还不会实行,一切正在进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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