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算机世界》记者 贾鹏雷 黄志光

　　SARS给了我们一个重新审视中国IT产业的宝贵机会，如果再过10年后再来反观这场灾难，就会发现，IT技术在中国正成为一个生产力原动力的关键要素。

　　20年前，如果SARS袭击中国，会是怎样的一种场景？没有计算机和网络，面对病毒，

人们只会更加惊惶失措，因为他们只能选择电话、电报、甚至用纸和笔来沟通……

　　同样的假设可以向后推进20年。在2023年，那时人们已经习惯了网络化生存，如果再一次面对"SARS"这样的病毒，它引起的紧张很可能仅仅波及医院的几张病床、几个科室，变成一个纯粹的医学问题。

　　如果现在要对一切做出预言式的评估，SARS留下的不仅是人们对于这一传染病的恐惧和征服记忆，事实上，它对我们的影响已经潜移默化地转变为一种生活方式，就像这一病毒带给中国IT业的，毋宁说是一种"危机经济"。

　　SARS很快就会过去。但任何低估它对IT产业乃至人们生活方式的长期影响，都比任何夸大它对经济的短期影响更加危险，因为毫无疑问的是，从我们的产业到整个社会，在IT技术已经渗入到传统经济生活的方方面面这一潮流之下，我们已经来到了一个"后SARS时代"。

图一2002年，IDC认为在亚太地区(不含日本)的IT投资趋势

　　"后SARS时代"表征

　　基于4月30日前出现的数据，计世资讯(CCW Reaserch)率先对国内行业采购状况做出了一项评估。评估结果显示，短期内，SARS将必然影响到行业采购状况，但长期来看，这一影响有限。

　　而同时，今年5月长假期刚刚结束后，IDC的分析师们向他们的亚太总部提交了一份报告。在这份报告中，分析师尝试着对SARS对中国经济和IT产业所造成的影响做了一些评估。但两周过去了，报告却迟迟没有回音。

　　IDC中国区副总经理、业务发展总监万宁说，这种情况在IDC是不常见的。通常情况下，IDC的数摸分析是一个完善的系统工程，一份报告的出台，单纯的数据分析并不困难。

　　在北京习惯了SARS存在之后，经济体本身固有的弹性开始焕发生机。在第一季度国内生产总值统比增长9.9%的良好态势之下，SARS的突如其来让没有防备的行业和产业陷于停顿。有人认为，SARS事件对于中国而言，如同"9·11"之于美国，继而有观点认为，SARS也会像美国那样，由于"9·11"的出现而结束"快速发展期"吗？

　　多数以往常常及时赶趟的国内外咨询机构，在这场风波中也迟迟没有表态。分析师们犹豫的是，现在来对SARS对中国IT产业所造成的冲击做评估，时机并未成熟。

　　然而，这一现象却传递了一个信息，既然大家都在观望，这说明SARS带给产业的，总要比"决然的否定"--经济危机要好。

　　"从现在的分析来看，6月份是一个决定性时刻，我们现在的报告也只是针对5月前的观察。"计世资讯副总经理陈立辉说。当大家多在想"再等一下、再等一下"时，计世资讯认为，由于5月份SARS事件才真正带来集体心理恐慌，因此，恐慌因素对行业采购行为发生作用应该更晚一些。

　　"但'后SARS时代'显然已经到来。"IDC中国区副总经理万宁认为。这一判断的得出不应该仅仅从时间段来看，而更应该从这一事件对产业的影响来看。跟"9·11"不同的是，这场危机由于本身的特点使关于"后"思想到来的速度加快。一方面，中国的基础产业并未在这场冲击中受到打击，而以此为基础构架的国民经济结构本身的弹性开始在经受外力撞击后出现反力。另一方面，在人们排除恐慌心理之后，在这场危机中受到强烈撞击的人们已经开始反省自身所处的经济体是否具备了这种抗风险的能力、以及如何加强这种能力。

　　在IDC全球副总裁Philippe于2002年年底做出的一份全球市场景气分析中，美国在"后9·11时代"所承受的压力要远远超过我们现在所能预测的中国所要面对的压力。在"9·11事件"过去一年之后，安然和世通丑闻和对于阿富汗战争甚至伊拉克战争的不确定性评估使美国经济实际上承受了成倍压力，而且这种压力之间也存在着具有倍乘参数关系。而在关于结束"历史假期"的恐慌过渡之后，美国GDP实际降低的比率要比预想的要低。从美国商务部公布的数据来看，2001年第三季度("9·11事件"爆发当季度)美国GDP增长幅度比第二季度下降了0.3个百分点，而第四季度的增长幅度比第三季度回升了2.7个百分点。这给了中国在面对"后SARS时代"时一份能够对比心理预期。

　　"但是，对'后SARS时代'的判断也并不代表会在产业机会上出现一个明显的、急剧变化的形态。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对IT产业而言，需要具备一种新的思维。"万宁认为。那么，"后SARS时代"，对中国IT产业而言，意味着什么呢？

　　SARS的两副面孔

　　事实上，任何低估SARS给国内IT产业施加的长远影响，都会比高估SARS给这一产业带来的短期影响一样危险，因为这一病毒已经改变了许多IT厂商的命运。

　　在某种意义上，虽然中国IT业同处在SARS危机的笼罩之下，所受到的冲击并不弱于其他行业，SARS对中国IT业形成的信心缺失，一样需要修复，但直接影响毕竟有限。

　　此前在计世资讯(CCW Research)5月初率先发布的一份报告中，其对政府、教育、银行、证券、保险、制造、民航、铁路、商贸、能源、医疗等11个行业用户的CIO们调查结果显示，行业CIO们对SARS影响其所处行业的心理预期大都在6月底。

　　计世资讯副总经理陈立辉认为，"我们报告的观察时期主要也是集中在5月前，一个总结性的结论现在还不能得出。"

　　计世资讯的数字显示，30%的CIO们认为，短期而言，SARS将对他们所处的行业用户IT采购及需求产生影响。其中，采购时间推迟比重较大，占13.5%；其余的诸如放弃采购、调整产品、采购金额变化等变动幅度不大，除了放弃采购的比例占到4.8%外，其余指标变化幅度都在2个百分点左右。

　　跟很多公司在面对媒体时所表的态相似，联想集团总裁杨元庆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尽管表示"SARS事件或多或少对联想产生了一定的影响"，但并没有透露这些影响到底有多大。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些曾经失去的是可以评估的，甚至准确到具体数字。但与细化到企业的评估不同的是，于产业而言，会有一次同样可以评估的、突飞猛进的机会吗？

　　以电信业为例：最近这两天，中国网通研究院高层试图跟一些IT咨询机构接触，试图了解德国电信、意大利电信运营商在面对突发性商机、尤其是如何开发电信增值业务方面的诀窍。

　　"在这次SARS困境中，数据业务的飞速增长曾经让一些人认为这可能会改变中国电信业现存竞争格局的良机。"IDC中国区副总经理万宁说，但据IDC现在所掌握的信息来看，"我们所知道的恰恰是，这些增长的业务总量实际上是在现存的竞争格局之内就可以消化掉的，并没有出现因此而形成一个新角色的机会。"IDC认为，至少这种状况目前还没有出现。

　　"而且，在电信受到SARS影响而上升的业务中，无论从实际比例还是营业收入的状况看，语音业务依然占了绝大多数。这同样不支持有关可能改变竞争格局的揣测。"分析人士认为。

　　同样的状况还发生在互联网身上。在SARS期间，从各方面数据来看，互联网发布商用信息的业务量是这一时期前的3至5倍、甚至更多。而国内三大门户网公布从2002年到2003年上半年的经营情况一直走势良好，从三大门户网第一财季的数据来看，这些公司营业收入都保持在1000万美元以上，而新浪和搜狐的营收增长同比幅度也高达155%和218%。而在进入SARS时期之后，在美国纳斯达克上市的上千只股票中，三家中国网络概念股网易、搜狐和新浪的表现依然一直位于前十。在"非典"高峰期，股价走势更是一路飙升。

　　"是的，互联网公司的赢利和收入增长速度非常快，特别是短信业务的井喷，而且这一增长还是在原来的巨量短信业务之上。"计世资讯副总经理陈立辉对互联网的局势并没有轻易下结论，但随即尖锐地提出："这一时期过后呢？"

　　很多人、即使一些专业的市场机构也在这一点上态度暧昧。从现状来看，互联网公司商业机会发布总量的提升很大一部分要拜SARS所赐，而且双方之间的关系很可能是呈正向曲线趋势的。从中国商业传统来看，"如果商业行为模式没有在这次事件后得到革命性改变，那么这种正比例趋势将会在未来几个月内显现。"

　　以网络金融为例：从现有关于网络银行的数据观察结果来看，在之前已经存在的网络金融产品、网络银行业务在SARS时期中并没有受到影响，所增长的这部分网络金融业务主要集中到零散的、可以避免到业务柜台办理的业务上，这部分业务对现存的网络金融系统和产品开发是否有刺激性并不明显。

　　以国内网络银行业务开展相对成熟的招商银行为例："五一"期间，从交易额上来讲，网上银行、自助银行、电话银行的非柜面业务的操作大幅上升，从以前的日均1.3亿元上升到了日均2.5亿元。然而，招商银行的资金交易总额却还是下降了10%。

　　这一分析的鲜明结果是："大宗业务依然不会通过网络进行。"IDC中国区副总经理万宁认为，而且这种趋势所以没有出现的原因恰恰是在"SARS"之外，"银行需要解决的是安全问题。"

　　同样的情况是，此前曾有分析人士认为，网络业务的增长可能会使券商业务模式发生改变、继而改变部分券商先前所面临的困境。但实际情况是，大宗业务操盘手依然隐身网络，散户的短期网络行为并不能对券商的经营模式发生改变。这一情境与1998年亚马逊公司在网络售书的异军突起对传统书籍零售业造成的冲击不同，亚马逊的进入增加了书籍销售市场的规模，而不是从现有市场中抢夺份额。这一变化如同DVD的出现增加电子市场的规模一样，但这种任务对SARS这种外来力量，显然无法完成。

　　"对互联网的高估虽然不会再次导致泡沫的产生，但却会催生泡沫化趋势。"IDC的分析师们认为。事实上，在"后SARS时代"，互联网也会因此带动相关产业上升，比如宽带业务。由于网络课堂、远程教育的优势在这次事件中被重新认识，这可能会改变宽带运营商先前由于需求不足而苦苦挣扎的尴尬局面。

　　在总体认识上，一种观点逐渐占据上风。这种观点认为，如果试图在短期内押注SARS会对中国IT产业带来一个突飞猛进的增长，这无异于饮鸩止渴。在类似宽带的机会仅仅存在于一些狭窄领域，比如数字电视、视频系统、电话会议系统等层次上时，产业中人更应该关心的是：在"后SARS时代"，中国IT产业如何寻找突破？

　　后SARS时代的IT新思维

　　然而，进入到"后SARS时代"，IT业首先碰壁的一个问题是：在面对SARS这样的危机时，从IT企业、IT技术到IT行业的自身力量，为什么没有表现得比其他行业更坚强？

　　业内人士认为，面对SARS危机考验，IT业的表现显然让人们更清醒：IT业的以往显然自视过高，事实上，IT产业依然脆弱。

　　细化到这个产业的每个元素。位于北京的清华同方公司，在SARS到来时，除加强"总公司电话接单--派单渠道伙伴--渠道伙伴送货上门"的两次服务销售系统外，还紧急启用了江西九江的备份"生产基地"，甚至减少产品信息，比如原来三款高端产品在这段时期只推一款，意在使产品特征更明显，加强用户对其的识别度。

　　然而，即使如此完善的紧急措施，还是给同方公司带来了暂时困难。清华同方股份有限公司副总裁、计算机系统本部总经理李健航告诉记者，5月份能够完成的任务可能要比原定任务下降20%。

　　中国的IT企业们没有遇到过类似的情况。即使像清华同方这样措施完备，依然会出现暂时的业务问题。李健航说，"这提醒我们必须要寻找长期利益和短期利益间的平衡点。"

　　然而，"提醒"并不是人人都可以想到的。更多的企业在反思SARS危机时，除了心疼丢掉的"银子"，首先就想如何在那些为数不多的商机中赶紧把"银子"捞回来，而且，越快越好。

　　以医卫行业信息化为例，计世资讯的报告认为，SARA可能会为之带来采购上的一个高增长期。一方面，这是因为SARS事件本身带来的直接影响，而另外，财政支出向医药行业的倾斜，使政府信息化项目(非应急系统)的实施有所推后，这也给了医卫行业信息化机会。

　　然而，面对医卫行业信息化这些可能会较快出现的商机，计世资讯副总经理陈立辉却认为，如果中国的IT产业和企业们眼光仅仅如此，却显然"辜负"了SARS带来的商机。

　　"企业更应该具备新的思维。"陈说。

　　Dell成为一个新的范本。截至到5月2日，在Dell公司的第一财季中，全球出货量飙升29%，其中，中国市场的戴尔产品总体出货量增长了67%，服务器出货量增幅超过了100%。相比之下，同期业内其他公司的出货量平均降低了1%。

图一2002年，IDC预计世界范围内的IT开销

　　"同样的事情，如果换一家公司，可能需要更高的成本。"Dell中国区总经理符标榜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说，"我们每天都是依靠电话、网络的直销模式卖我们的产品，"符标榜认为。尽管Dell依然需要调配各种资源满足客户，尽管Dell不一定具有太大优势，但却有一个好基础。"

　　如果Dell会给中国的IT企业提供借鉴的话，可能有更多的工作要做。比如，中国的企业们首先要做的，应该是亡羊补牢--建立自己的应急系统。

　　惠普(中国)总裁孙振耀告诉记者，在惠普内部，有一套名为"公司业务意外应急计划"的备份方案，通常是备份，但在一些紧急突发情况下使用，如火灾、地震等。计划包括了为公司业务正常运转而提供的硬件、软件、技术等方面的全方位支持。

　　"而且，2000年的时候，惠普公司就已经实现了移动无线办公。"孙说，"公司及员工早就已经具备了在保持公司业务正常运转的同时，实行在家办公的能力和习惯。"

　　在这些应急系统方案面前，中国的IT企业们需要付出的却不只是学费。比如，这可能意味着，中国的IT企业们要在历史管理方式、现存管理架构甚至管理思想方面提出更现实的要求。

　　东软公司总裁刘积仁敏锐地意识到这一个问题。"'后SARS时代'对中国的企业管理思想将会产生一个长期影响，这种影响在'后SARS时代'必须得到重视，比如，软件企业的抗风险能力如何重新构建？这是需要从管理思想上来重视的。"

　　"比如，很多企业也采取了应对措施。这些措施不能说没有效果，但都是些常规办法。"刘积仁认为，中国企业在管理上需要更为细化和专业化。

　　而在"后SARS时代"，对刘积仁所处的软件产业而言，管理思想的这种深刻变革必将影响到软件产业的各个链条。

　　"一方面，以往对管理软件的开发要求一般是以业务流程、管理流程为主，但在'后SARS时代'，不仅要增加软件自身的灵活性和可靠性，还要应对客户具备的新的管理视野。"计世资讯分析师曹开彬认为。

　　"'后SARS时代'，这种新的软件思想可能会在产业范围内引发一种新的震动。"曹开彬说，"甚至在管理软件上，对危急事故的应急处理、智能分析模块的需求和设计，必须引起管理软件供应商的慎重考虑。"在将来一段时间内，这可能会成为管理软件的主流话题，而关于软件服务模式、关于软件服务的投资也将会相应上升。

　　但刘积仁认为，如果现在就对这种影响做出一个量化的评估，显然并不合适。但同时，并不是所有的判断都是不确定的。这一不确定性甚至要影响到事关IT产业的上层建筑。

　　"电子政务也将肯定会因此而走实。"IDC中国区副总经理万宁认为。同时，分析师们还认为，在"后SARS时代"，电子政务建设将从点状到面状扩散。进而，分析人士认为，这会给长期对中国IT产业发挥作用的有关政府部门提供新的思维，而且，影响不仅限于电子政务这一个狭窄领域。

　　在这一点上，新加坡为中国提供了一个优秀样本。新加坡政府新近发表的一份调查报告显示，过去一年中，有57%的该国人曾通过政府部门网站办理手续。其中，人们使用量最高的依次是税务局网站(超过30%)、教育部网站(27%)、公积金局网站(23%)。日常生活中，新加坡的居民们可以通过政府设置的网站使用的公共服务超过1500项，甚至网上注册结婚。在SARS期间，这些主要政府办公网站的访问量更是成倍增加，这就让同样处在SARS威胁中的新加坡能够平稳应对。

　　"后SARS时代"面对IT产业，中国的产业部门不仅要具备新的视角，更要对自己重新定位。无论对这些产业部门还是IT产业自身，都是一大幸事。

　　重新审视IT产业

　　无法否定，中国的IT业在此次事件中表现得并非像某些广告大片那么强大。记者在采访中了解到，曾经出现过这样的事情：在紧急组建北京小汤山专科医院时，负责医院信息系统建设的公司竟无法从中关村的本土公司手中提货。

　　但同样无法否定的是，IT产业面对这样的危机时发挥出无可替代的作用。在计算机系统控制的小汤山医院，到发稿时止，还没有一位医护人员被感染。

　　IT其实已经渗透到我们生活中的边边角角。在SARS到来时，联想集团甚至连变更商标这样的重大活动都搬到了网上。而当更多的人们可以不用在办公室上班、而选择在家收E-mail、用电话跟客户沟通、用远程视频技术开会，从而节省出更多时间陪陪家人、享受惬意生活时，这都要拜IT所赐。

　　已经没有人可以怀疑IT在未来的潜力。危机过后，尽管没有一个数据可以表明IT业到底获得了什么，但分析人士们都可以肯定的是，"对电子商务的认识要比以往任何一次推销更具说服力。"

　　即使，存在着这样一种声音认为，"不应该高估IT技术在'后SARS时代'所发挥的作用"。但从现在的趋势来看，无人可以低估IT本身应该具备的角色。用友软件公司总裁何经华认为，即使IT技术还不能完全使人们在紧急事件中不受影响，但至少可以降低负面影响。何经华说，"直观来讲，在其他的渠道都在停摆时，只有信息渠道在创造着生产力。"

　　这一种观点说明的事实恰恰是，IT技术在改变社会生活时，恰恰不是暴风骤雨式的，而更多的是"润物细无声"。对这种韧性的力量，人们更应该抱以更多的信心。我们需要做的，只是要还原IT技术、还原IT业的本来面目。

　　"中国IT产业的信心不应该受到冲击。"万宁说，"即使回头来看，中国IT产业自身的竞争力并没有因此而受到伤害。"他认为，在SARS之前，中国IT产业的竞争力集中在市场、本土制造上，而这一竞争力并不会在"后SARS时代"发生锐变。"而且，从地域上讲，SARS对IT业的冲击主要限于北京，而在苏州、东莞、上海等制造业基地，对市场和制造业影响甚少。"

　　这跟美国IT产业在"9·11事件"之后所受到的冲击有所区别。IDC全球副总裁Philippe认为，在"9·11事件"之前，IT的容量过剩，主要表现在核心技术市场上，例如半导体。"而"9·11事件"，只是在美国IT业的核心竞争力--技术动力不足的情况下狠狠推了一把。

　　与此相关，"虽然我们只能给大家提供思路，但有些事实还是可以看到。"计世资讯副总经理陈立辉认为，"尽管每次动荡之后都有部分投资转移，但无论在基础性投资和前瞻性投资方面，中国目前对投资吸引强的大趋势不会因此改变。"

　　5月8日，韩国信息通信部称，SARS传染病的传播并没有损害韩国IT产品的出口。中国是韩国IT相关产品出口的第二大目的地，4月份韩国向中国的IT出口增长了61.7%，达到6.30亿美元，而一年前同期这个数字却只有3.90亿美元。

　　中国自身容量巨大的市场，决定了其是一个内向型市场。在"后SARS时代"，中国企业的竞争力反而会因为信息化市场的开发而得到加强。"SARS"事件带给中国IT产业的影响，并不像一些人想像得那么大，但也可能没有一些人想像得那么小。这个时而跌跌撞撞、时而快速前行十余年的产业，自身发展的规律已经逐渐形成。

　　正像以"9·11"为标志的恐怖主义改变了美国乃至世界历史的轨迹一样，SARS对中国来说，不仅是一个"民族记忆"，它将深刻改变IT在中国的命运。从危机经济、构建社会和企业的应急系统到消除自身的脆弱能力，SARS给了我们一面镜子，不仅反映出这一工业今天依旧脆弱的一面，而且也预示了IT今后在人们日常生活中发挥更大效用的巨大增长空间。

　　SARS对IT业的长期影响

　　产业外部环境改善

　　温家宝总理提出，要规范和改善电信、互联网业务的消费环境，推动扩大电子商务、电子政务、网络教育、网上文化娱乐等方面的消费。

　　电子政务纵深

　　广东省希望充分利用已建成的全省电子政务网络平台，加快全省疫情信息网络系统的建设，构建统一的、灵敏高效的疫情信息网络系统，并准备用5年的时间实现"网络到镇、信息进村"的目标。

　　行业信息化

　　吴仪副总理视察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对该中心提出需要近5亿元扩建有关信息系统设施时说："这不是狮子大开口！"医疗卫生等信息化较薄弱的行业将加大信息化的力度，不再成为信息化建设中的短板。

　　软件结构调整

　　管理软件市场对于软件产品在智能分析、灵活性、安全性等方面提出了新的、更高的要求。

　　另外，IT应急系统将在政府、涉及公众经济生活的重要事业单位、企业等领域受到广泛重视。

　　SARS对IT业的短期影响

　　网上证券

　　中国证监会统计表显示，今年1～2月，证券公司网上委托交易量约为926.67亿元，占沪、深证券交易量的9.80%，较去年1～2月上升了3.56%。

　　网上交易

　　第93届广交会受"非典"影响，进出口总额仅完成了44.2亿美元，但同时举办的"在线广交会"一期在线完成出口成交额13亿美元，网上客商量达到原来的5倍。

　　网上教育

　　网上在线教学成为SARS时期北京市中小学生主流学习方式。同期，国家有关部门表示将安排3.64亿元专项资金启动现代远程教育工程。

　　网上销售

　　新浪"网络商城"日均页面浏览量上涨了20%；卓越网从4月1日到4月底的成交金额已经超过了1500万元，每天签单都在5000例左右，保持着平均每天50万元左右的成交量。

　　银行卡消费

　　中国银联上海分公司统计，今年"五一"期间，上海刷卡消费36.5万笔，交易总额4.43亿元，日均交易笔数和总金额分别比去年"五一"增长了115%和132%。

　　宽带用户

　　上海电信今年1～4月份的宽带安装量是上年安装量的总和。今年，中国电信集团和中国网通的目标是总共增加370万宽带用户，达到700万户。

　　网络会议

　　在可预见的一段时期内，网络会议将有一个明显的上升趋势，并将相应拉动网络视频、音频、网络电话设备等相关产品采购的上升。

　　SOHO(在家办公)

　　搜狐的网上调查显示，有42.79%的人认为SOHO对工作效率提高很多，有35.35%的人认为对工作没有什么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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