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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黄一琨北京报道
“我必须坚持原则不再过多关注报纸的头条。”卡莉·费奥瑞娜说。
这次她著名的湾流飞机( Gulfstream)的目的地是中国在这个产业的无数报告和统计数据中表现得像香格里拉的地方十数个小时的飞行可以确保她听不到来自华尔街和硅谷的
“噪音”。而中国以倾慕和善意的好奇心拥抱了她。
她的容貌始终让全世界的职业女性们艳羡，但她的声音无法为“全美最有权势的女人”(《财富》杂志评选)作出注解，因为时差带来的疲倦使得她的音调更加轻柔，如果不是其间夹杂的“战略、远见”这样强有力的字眼，也许你愿意更多地拉近与她的距离。
不过，她言语中细密的逻辑以及恰如其分的停顿时刻提醒着你想起有关她的神话。而她言语的精到让人叹为观止，以至于习惯于忍受长篇累牍陈词滥调的中国记者在她结束一个问题回答的时候都有些不知所措。“长时间飞行，繁重的活动计划，这么长篇的演讲，她竟然一处错误和停顿都没有。”一位惠普公司以外的公关经理赞叹说。
这就是伟大的推销员卡莉·费奥瑞娜，当她于2002年12月10日站在惠普采购论坛的讲台的时候，她的身份是惠普公司的董事局主席、首席执行官、总裁和两个女孩的母亲。总裁这一职务是惠普康柏合并的另一支持者——惠普公司原总裁卡佩拉斯先生留下的。
没人怀疑，卡莉女士始终是一位销售天才，她会向签下大单子的员工赠送气球和鲜花。当朗讯从AT＆T分拆上市的时候，她整夜工作以确保招股说明书完美无缺，这也造就了她作为职业经理人的又一个高峰。而她也并不显得总是关心生意，一位朗讯公司高级经理的妻子生病后，热心的卡莉为她找医生，提供心理安慰。
这一切发生在梦幻般的90年代，就像19世纪后半叶的铁路投资热潮，那是一个我行我素的个人主义时代，形形色色的冒险家匆匆建造了两倍于实际需要的铁路，铁路的股票价格从迅速攀升到一落千丈。而我们这个时代创造出来的是明星式的企业领袖和过于完美的技术神话——这导致了网络灾难。卡莉说：“在90年代的时候，CEO和CIO们花了太多的钱，这样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卡莉认为，IT行业的下滑不仅仅是一个经济周期造成的，同时还有结构性的问题，因为随着客户需求的变化，以及随着整个行业的整合，通过整合，人们期待着更有能力的或者是能力更加全面的供应商出现。她说，90年代下半期所出现的IT行业的那种发展速度是永远不可能再有的了，但是IT产业的发展永远会超越GDP的发展。
卡莉女士成为这一盛极而衰的过程的亲历者。当她成为惠普公司首席执行官的候选者时，她说自己需要三年时间来改变惠普的命运，但是她遇到了经济不景气。在她极富乐观的描述中，在整体解决方案提供商的名单里，将是惠普和IBM；在个人电脑市场上是戴尔和惠普，可能还包括中国的本土厂商联想，卡莉认为，惠普与联想是一种“竞争加合作”的关系。
刚来到惠普的时候宣称公司需要“远见”的卡莉，现在更多强调的是不顾一切地“执行”(execution。毫无疑问的是卡莉任重道远，因为她是一家拥有14万员工的公司的“首席推销员”。股票价格注定了短期内的成功就是广为人们接受，所以必须将她的远见推销给她的下属，她的客户，她的合作伙伴甚至竞争对手。这注定是艰难和前所未有的挑战，卡莉女士已经应付过华尔街和公司创始人家族的一轮轮挑战，她是一个斗士，但现在更重要的是以一个可亲的界面融化怀疑的坚冰，打开客户为了保持资产负债表的成色而收紧的钱袋。
卡莉在中国的几天表现是教科书式的完美。她告诉中国人2000年—2002年惠普在这里的采购额是100亿美元，除了为2000名中国人提供了令人羡慕的工作以外，还有10万个就业机会。除此之外，卡莉女士在与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的签约仪式上，比一些先行离场的媒体更有耐心地等待着姗姗来迟的东道主。在中国，卡莉和我们一起在“潜力巨大”、“成本优势”的后WTO时代语系中共同展望未来。
在卡莉女士看来惠普和康柏的合并无疑是成功的，“融合的路正走得顺利”。卡莉说：“你一定要对你认为正确的东西坚信不移，尽管在这个过程当中你也曾表示过怀疑，这是第一条教训。在一个快速变革的行业里，要想成功，必须要做出大的抉择，做出艰难的抉择。我还想强调一点，对于任何企业的成功来说，都一定是一个团队工作的结晶，成功决不是我个人的成功，是所有惠普员工集体努力的成功。”好在华尔街的分析师们也在无奈中学会了等待与观察。
与此同时，“惠普四大业务表现了突出的盈利能力。”卡莉说。在第三个季度，惠普各方面的市场份额都得到了增长。在存储器方面，已经成为第一大厂商，在UNIX服务器当中，也进入到第一位，标准存储器方面也保持着领先的地位，在欧洲的市场份额也有所增加。在UNIX方面超过了IBM14个百分点。
卡莉说，我们产品的成功，主要是得益于我们在客户那里信誉的提高，过去的三个月，我们的股票价格也有了很大的增长，评级也有了改善，不仅仅是说我们在客户那里的信誉有所改善，我们在投资者那里的信誉也有所改善，我们并不想更多地超越自己，只是我们要尊重原则，而且要有重点的发展。她用数个“同时”(at the same time )连接她的语句。
卡莉还谈到了“亲和”。她说，我想，对于我来说，人们一定要永远保持一种亲和，而且是一种饥渴的状态，因为成功并不一定会到来的，成功还可能会随手就失去。我想在坚持亲和和一种渴望状态的同时，必须有理想，要考虑到可能实现的东西，如果没有这种可能性的话，也就不可能有进步。
“回顾产业发展历史，所有的伟大决定一开始都是饱受争议的。如果这个决定显而易见地正确，那说明时机已经错过了。”以中世纪历史作为自己大学时代主修课的卡莉深知，在一个永远向前看的行业中，回顾历史来汲取智慧是富有成效的。这其中包括硅谷精神和惠普之道，以及已成为历史的格鲁夫、郭士纳，也包括凯恩斯在《通论》中的论述：“我们绝大部分积极行为来自于我们自发的乐观情绪，而不是科学的预期。这些积极行为的结果将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才显现出来，所以这些决定仰仗于人们的动物精神(animal spirit)。”
“谦虚，但是对成功永远保持饥渴状态，这是卡莉版的《只有偏执狂才能生存》。”卡莉说。
“人类进步从来不是愤世嫉俗者和怀疑者带来的。这一动力来自相信凡事皆有可能的人。”卡莉显现出一个乐观主义者的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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