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罗鼎报道
被免职的新东方飞华公司总经理周怀军以及他的团队们认为,新东方学校很可能会借免职之举来砍掉IT教育部门,这是新东方受利润最大化驱动的表现,与为国家培养实用型IT人才的办学宗旨相违背。而代表校方的新东方副总裁钱永强却一再强调,免职只是正常的人事变动,新东方一定会把IT教育作为下一个业务增长点。
免职风波
2002年11月26日晚,记者在北京当代商场旁边的一个小餐馆里见到了7位原北京新东方飞华信息技术有限公司的中高层管理者。经过这次辞职风波20天的“洗礼”,这7位透着浓厚书卷气息的年轻人已经褪去了事件始发时的激烈与愤恨,换之,流露在脸上和话语之中的是更多的无奈和伤感。采访在周怀军,原北京新东方飞华信息技术有限公司的总经理的描述中开始。
2002年11月6日9点,在没有任何前兆下,新东方学校总裁胡敏、副总裁钱永强、人力资源总监白勇告诉周怀军免去他的职务。随即,新东方飞华的财务部门接到新东方总部的通知,财务冻结;中午,新东方IT教育的每一位员工及老师突然接到来自新东方总部人力资源的紧急通知:“今天下午4点,请到新东方总部三楼参加有关‘新东方电脑部前景改革会议’,望准时参加。”
下午,周怀军向正在温哥华的新东方董事长俞敏洪通了电话,俞敏洪的答复是你先开个会,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如果大家都同意你继续干,胡敏会考虑员工的意见的。于是三点,周怀军召集所有在场员工开了一个简短的小会。会上,对新东方IT教育四年的历史做了简短陈述,同时告知员工,他将被免去新东方IT教育总经理一职,同时提出了自己对此次事情的分析,新东方将要砍除IT教育培训业务。听到这些消息,在场员工联名在一张大红纸上写下《倡议书》:IT教育要发展不要动荡,坚决拥护周怀军老师做IT教育总经理。
下午四点,新东方学校总裁胡敏、副总裁钱永强出席了名为“新东方电脑部前景改革会议”的员工大会,但会议上员工与学校高层之间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7日,周怀军仍然以新东方IT教育负责人的身份参加了培训部的第十六期人才见面会,同时免职的正式文件正式下达。
8日,总经理办公室的门锁更换。新上任的新东方IT教育代负责人吴雷走进了周怀军原来所在的办公室。新东方IT教育的所有员工联名向学校递交了第一份《请愿书》要求:1、撤消学校41号文件人事任免决定,恢复周怀军职务;2、给全体员工补发社会保险;3、全体员工和教师的工资、奖金、课酬按先前约定如数发放;不能无端开除员工;4、恢复财务部对业务正常运营的支持功能;5、按照原有约定,北京新东方学校电脑部培训业务利润的30%作为奖金;6、给周怀军复职。
下午四点,钱永强再一次出席员工大会,表示《请愿书》中的第一条和第六条,新东方管理层坚决不同意。在钱永强力战群雄之中,这次争论更为激烈的会议把事件推向高潮!
舌战风云
11月27日,记者又分别采访了吴雷和钱永强,出乎意料的是,他们非常的配合采访。与周怀军等人的情绪相反,钱永强话语中流露出了气愤和难以理解的想法,采访过程中,他常说的就是“在我看来很简单,很小的一件事情吗?”而就是这些“简单”,导致实施过程中的近似简单和粗鲁的做法,“伤害了员工的感情”,因此,整个事件过程中,最为突出的,最为精彩的,就是“舌战”,各方尽显辩才。
在记者获得的员工大会录音材料中,分别听到了6日和8日的三场辩论。6日的第一次员工大会,周怀军一开始用倒叙的方法讲述了新东方IT教育培训部的经历过程,这次掺杂着诸多感情色彩的演讲,拨动了员工早已感觉自己是“新东方后娘养的孩子”那根敏感的神经,这次情感总动员胜利完成。大家要达成一致,要保住新东方IT教育事业,要争取新东方IT教育部门在新东方的地位。
紧接着钱永强主持的员工大会的后半部分以及8日的员工大会上,出现了员工群起而攻之的局面。员工针对:“新东方IT教育继续办不办,如何办?”“如此处理周怀军老师是否公平?”“《请愿书》的第一条、第六条为什么不接受”等诸多问题开始了激烈的争论。面对着始料不及的局面,钱永强这位被誉为“耶鲁匕首”的新东方创始人之一,逐渐激动、愤怒起来,说话开始有点急躁、专断:“新东方IT教育是一定会办下去的,而且一定会越办越好!但是不是某个人的IT教育事业,而是新东方的IT教育事业!如果想跟着周怀军干的,你可以走人,如果是想为新东方干的,我们热烈欢迎!”而他的话,被员工理解为“这似乎有无我们都是无所谓的事情!”,员工感到自尊受到强烈伤害。事后的采访中,钱永强告诉记者,当时的确很生气,因为他认为:“原本很简单的事情在某些个别人的影响下才会发展至此,而且这期间很多例如学生资料被删除等小事也的确触怒了我。”所以,很少见到钱永强的IT部员工几天之内连续目睹了“匕首”的风采。
有话要说
采访中,针对比较有争议的事情,双方都表示了有话要说。首先,准备集体辞职的这些人,一致认为,新东方IT教育的成长过程不仅仅是艰难,而且目前在没有总公司的各种支持甚至是深受歧视的情况下,做到逐年利润呈上升趋势是很成功的,而且他们相信这些原班人马如此团结一致的为这个事业努力,一定将做得更好。而钱永强和吴雷透露,新东方董事会一直就对IT教育培训部的利润增长速度非常不满,一个经历四年的业务,仍然没有做到业界第一,钱永强说:“新东方是不能够忍受的!因此,我们认为换掉领导人,一定能够做得更好!”吴雷提出了对这个问题的看法:“其实利润值是否合乎董事会的预期,很多情况是需要管理层与决策层逐步沟通的,只有相互的评价指标相一致,才不会产生出如此大的分歧。”
再者,对于新东方会不会继续作IT培训双方也存在分歧,周怀军等人,通过把这四年来IT教育部发生的种种事情穿插在一起,再把新东方的一些高层变动结合到一块,以及IT教育本来投入产出比值大,相对英语等培训利润偏低等因素进行了综合分析,认为新东方有很大可能放弃IT教育培训,而这就如同扼杀了他们亲生孩子,因为他们对于这份事业不仅仅是希望获得物质回报,更是看到了它对于社会的重要意义,即使离开新东方,他们仍然将从事他们认为神圣的事业,继续他们的IT技能培训之路。!
而钱永强和吴雷不断强调,新东方决不会放弃IT培训业务,以钱永强的话说:“道理很简单,随着中国入世,经济发展,电脑操作将会成为与英语一样普及的基本技能,这个培训市场是很有前景的;同时,能给社会青年提供学习电脑的平台也是‘新东方——梦想成真的地方’的具体表现;再者,依据新东方的品牌和实力,新东方对所投入的这个项目一定会尽力做到业界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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