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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算机世界》采访 杨霞清 胡英 孙小羽 陈斌 刘晖 执笔包冉
2002年12月3日，北京，联想技术创新大会(Legend World 2002)。
这是一个从内容到形式都很“中国”的“World”，其间则贯穿着国际化的思维主线。在我们看来，第一届Legend World的最大意义，并非是证明联想已经拥有了多么先进的技术
存量，而在于其对企业发展和产业未来的积极思考，这种思考沿着技术的维度搭建起一个清晰的框架，进而付诸于联想集团的市场运营和技术实践。
就这一点来说，中国IT企业正变得越来越成熟。
关联应用，思考未来
“每年我都会参加美国的Comdex展览，今年有点失望，因为没有见到太多的新技术和新产品，但是众多国际厂商对未来不约而同的愿景却给我留下了最深的印象，那就是让人们能够摆脱具体的物理环境和设备的约束，让计算无处不在，让信息能够随时、随地、随意获得”，站在Legend World 2002的主讲坛上，杨元庆如是开篇。
与杨元庆有同感的还有台下的贺志强，这位被联想内外视为技术中坚的联想CTO，两周以前与记者聊天时表示：“上个世纪90年代中期以后，我们开始特别关注Comdex，那时每年都会有一个热点，比如互联网、电子商务等等，但今年感觉没什么新鲜了，展出的东西中国这边都知道，甚至产品也有了。但是不少中国市场上亟待解决的问题，国际上一样也很头疼。”
在国际同行们的远景勾勒和国内市场的头疼问题之间，誓言要走技术创新道路的联想必须拿出自己的立场。为此，杨元庆在Legend World上亮出了“关联应用”——“无论是未来个人信息终端、企业信息应用还是社会信息服务，最大的问题就是应用的割裂。什么是联想对这些问题的解决方案呢？简单的四个字‘关联应用’。无论是个人信息终端，企业信息应用还是社会信息服务，未来信息化将从割裂走向关联，为此我们提出了联想针对未来信息化建设关联应用的技术战略，并为此已做了两年多的技术准备。”
做了两年的幕后功夫，最明显的收获就是规模盛大的Legend World 2002。这个参照国际“World范例”的联想技术创新大会，是中国IT企业迄今为止的第一次“World”尝试，亦得到了Intel、微软、Oracle、德州仪器等国际大佬们的热情捧场，并有周光召、马颂德、杨柏龄等国家及科学院领导到会祝贺。
为期五天的会程，技术议题覆盖“关联应用与信息化中国”、“加速计算与通信的融合”、“新一代互联网的关键技术”、“关联终端的自由互联”、“构建关联应用的基础架构平台”、“构筑互联网安全防护体系”等诸多方面，主讲人则包括英特尔CTO基辛格、中科院计算所所长李国杰、清华大学吴建平教授、微软(中国)总经理唐骏、德州仪器亚洲区总裁程天纵、Oracle执行副总裁Andy Mendelsohn等业内资深技术专家和企业家。
与已经举办多年、享有盛名的英特尔IDF、Oracle World、CA Expo、Canon Expo、微软技术开发大会等相类似，Legend World一样以技术与产品为主题。在联想大厦三层大厅中，陈列着模组化“自由电脑”、可以通过关联相互操作的各种数码终端、应用关联技术的服务器群组、装有新一代微软Windows Media Center操作系统的家庭信息终端，还有数月前亮相于北京科博会的全套e-Home。在联想公司的工作人员演示下，预置了关联协议的随身电脑通过无线网络从数码相机获取图像，并自动检索现场其他具备关联协议的设备。用户可以通过设备列表上简单直观的点击操作，让图像迅速出现在PDP、投影机的显示中，传递到笔记本电脑中，或是从打印机得到精美的照片输出。除了在无线局域网中实现的信息传递，联想的工程师还通过GPRS网络将图像传送到两层楼下e-HOME实验室中的显示和打印设备上，赢得了不少参观用户的啧啧惊奇。
这些产品以及蕴涵其中的技术，都是杨元庆用以论证“关联应用”的现实论据。杨认为，联想倡导的“关联应用”将是在三个层面上的层次递进。其一是关联个人信息终端，“家电、通信、计算等多种个人信息终端应该通过一定的协议标准实现智能互联、资源共享，并最终为用户提供协同服务”；其二是关联企业信息应用，“通过对基础架构的集中管理和动态优化，达成资源的充分共享利用。基于开放式标准构架的应用软件和中间件，使得应用之间能够充分协同”；最后是关联社会信息服务。“各企业或组织所提供的服务能够通过一定的规则和标准关联组合，可以一站式地协同满足客户的需求。”
国际伙伴，合纵连横
与联想有着相似判断的是英特尔，后者作为国际产业巨头行动得更早，技术架构也更接近于底层。英特尔副总裁兼CTO基辛格(Patrick Gelsinger)博士在阐述“计算与通信的融合”时说，“英特尔认为现在开始了第三代的计算，这个时代是一种设备融合的时代，我们认为应该在芯片上集成计算和通信的能力，任何的设备都可以和任何其它的设备相互交流，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可以进行交流，这个想法代表了消费者的要求，但是现在还做不到。”
为了做到这一点，英特尔在2000年10月份正式发起了UPnP(Universal Plug and Play)论坛，试图通过其建立一个全球性的互操作性标准。简单地说，就是“创造技术的时候必须有即插即用性，不管什么样的数字设备，插了就能用。”基辛格特别强调，“联想是惟一一家参与了UPnP论坛的中国企业……UPnP论坛在中国的领导者是联想。”
“在英特尔的合作伙伴名单上，一开始没有联想，”杨元庆在单独面对中国记者们时说，“没有技术，谁也不会带你玩。直到去年英特尔参观了联想内部实验室，看到了今天关联应用的很多技术原型，才把我们加进去。”
这些令英特尔转变态度的技术原型和构想，在Legend World的主论坛中浓缩为一段性感十足的录像片。其中的主人公——一位信息关联时代的新新人类，利用各种各样的数字设备，随时随地地享受工作、生活和爱情。在这样的愿景畅想中，蓝天、白云和野蛮女友都成为关联应用的主题元素，甚至连主人公的宠物狗都在屏幕上享用通过无线项圈定制的“狗食蛋糕”——在响彻全场的发自内心的掌声中，记者听到身边两位50多岁男女听众的感慨：“联想描绘的关联世界远景如果能够实现，那就太有意思了，不过肯定很漫长，现在的技术还实现不了！”、“这些设想以前都是在科幻小说里看到过，从来没有听到一个公司这样大张旗鼓地作为发展战略说出来！”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接受邀请赴Legend World发表演讲的Sony(中国)有限公司董事长正田先生笑言:“听过联想高级副总裁刘军先生的报告，看来联想的发展理念和Sony提出的‘无所不在的价值网络’非常相似，因为Sony即将组建的综合业务模式，即是让内容服务通过电子平台最终体现在网络化的AV/IT设备上——目前两个公司的区别只是在于联想还没有电影、音乐等内容服务，我们希望看到联想在未来有更大的进步。”
自从今年四月份德州仪器(TI)与联想联手成立DSP实验室，并在联想手机项目上展开技术合作之后，这个通信芯片领域的老大与转型中的联想越走越近。其亚洲区总裁程天纵先生是从惠普时代就与联想合作的老朋友，程表示，基于TI的OMAP处理器平台的通讯计算技术，亦在追求着关联应用表达的愿景目标。
与国际伙伴们的热情相对比，国内厂商多持“冷眼旁观”的态度，业界的评论声音，就不乏“又是一场花钱做秀表演”的说法。做不做秀暂且不论，但客观地评价Legend World，联想这一次确实拿出了实实在在的技术活——
技术基础：微网格
“微网格技术，跟国际上讲的网格一点关系都没有，”联想CTO贺志强在Legend World上跟别人解释了好多遍，“我们两年前开始研究这项技术，在研究的过程中，我们发现它的很多理念更像网格的理念，比如资源共享的理念、应用协同的理念，更像网格，所以叫微网格，很小，我们希望这些很小、很实在的解决方案，能够尽快让用户享受到新技术带来的最新的应用体验。”
贺志强和他领导的联想研究院的“微网格”成果，如果用定义来表述就是“是多个信息终端依据一定的标准在有限范围内动态组网和实现智能互联、资源共享和协同服务的应用模式。”
贺志强承认，这个定义显得“一点儿也不直接”。因为电脑上的人机界面是无穷尽的，这对于普通的老百姓来说非常不合理，“所以我们希望通过微网格的努力，把电脑最有用的功能剥离出来，让老百姓享受服务，比如DVD和VCD。”但在微网格技术中，每一个信息终端不但简易独立，而且必须与其他设备实现智能互联、资源共享和服务协同。
“所以我们制定了一个基于服务的认证与授权协议，这是联想自己非常重要的一个认识，”贺志强说，比如这里有一个投影仪，是基于微网格协议的，我们拿一台笔记本进来，笔记本基于服务的认证和授权，就会发现并关联投影仪，“为了实现这一层，我们花了很多功夫，希望能够解决这个问题。核心理念是基于服务的认证和授权。基于这样理念的微网格才有可能在大范围内让大家协同起来。”
对于PC、服务器等装有操作系统的设备，关联服务的认证和授权可以通过安装协议来实现，而对于投影仪、打印机等不具备操作系统的设备，就要嵌入一枚内含关联协议的芯片。基于这些协议，各种设备间语言互通，应用互联，“可以组合出很多新的应用，这是微网格技术在应用过程中蕴涵的最大的商业机会”。
贺志强还认为，“微网格将深远影响未来终端设备的设计，使任何设备在设计之初就应该考虑和其他设备的关联性。”最起码，可以影响到联想的产品。杨元庆对记者直言，“从现在开始，参照个人消费关联-企业应用关联-社会应用关联的阶梯，联想各个业务群组、事业部的产品和服务都要往微网格的技术思路上靠。”
“靠”的成果之一是此次联想提出的“计算与MMI相分离的概念PC”，联想研究院嵌入系统研究室主任杜大玉在演讲中说，“PC系统必然从现在的以CPU为核心向以网络为核心过渡，联想认为计算设备的模组化是发展趋势。”所谓模组化，就是将PC的计算部分和个人体验部分(MMI)相分离，记者在展示现场看到的加入WLAN功能模块，液晶屏可以与主机自由分离使用的“自由电脑”，就是技术原型之一。
“靠”的另一个举措是构建“关联服务”。12月6日下午，联想集团高级副总裁俞兵在题为《突破信息化瓶颈，构建“关联服务”》的演讲中，认为当前中国信息化建设中大量的“无效投入”正在酝酿着信息化泡沫的出现，在某种程度上加剧了信息孤岛的相互割裂。俞兵提到，新的“关联服务”需要实现三个重点领域的关联：将IT与管理咨询相关联，实现咨询的突破；将最佳实践与企业特性相关联，实现方案的突破；将系统与系统相关联，实现技术的突破。显然，“关联服务”想要突破传统系统集成的概念，最终“实现各企业、各组织间应用与服务的衔接互动，为客户提供一站式的服务，最终成为社会的IT运营服务商。”
“核心技术并不一定就是要能做操作系统和能产芯片，”贺志强几次和记者探讨过这个问题，“现在连美国的格林斯潘老先生都说，只要能把现有的产品和技术的潜力用好用足，美国经济都能在十年内保持2%以上的增长——不逊色于泡沫膨胀的年代。而近些年来的.NET、XML、JAVA等技术，就是要解决在网上应用的协同和数据的统一的问题。”
贺志强还透露，联想已经与国内数家企业结成“关联应用联盟”，共同推进电子类消费产品的关联融合，至于具体情况，“不久就会公开与媒体见面。”
技术联想的“不断革命论”
实际上，以微网格技术为核心的“关联应用”，实质就是今年六月份杨元庆在上海提出的PIPES理念，其最终目标是要实现以主动的方式，无缝地整合网络资源，为用户提供高效、贴切的服务，充分释放网络能量。全面具体实现“关联应用”的时间表，杨元庆表示“大家还要耐心再等待四五年”，但是从现在开始“联想走技术创新这条路的决心是不容置疑的。今年联想的研发费用是8个亿，2003～2005年，预计将达到35亿～40亿元。”
这种决心用联想创始人、联想集团董事局主席柳传志的话说，就是“两句毛主席的话——一句话是不断革命论，说的是目标要高远；另一句是阶段革命论，用毛主席自己的话解释是饭要一口口地吃。大家对我们的鼓励多是要我们不要忘掉目标，属于不断革命论，我们更要做好的是如何划分阶段，如何把实现这个阶段目标的每一步走扎实。这才有了联想的贸工技的发展道路，这才有了以产品技术为主的研发策略，这才有了联想研究院和事业部研发中心的两级研发体制。这才有了一年六个亿的科研投入，1600人的科研队伍。”
Legend World，大家究竟怎么看？
1.北京工大计算机软件开发公司总经理许超：我们公司两个人过来听，感觉很不错。论坛对听众是免费的。联想毕竟有大公司的气魄。我们还是小公司，可以过来听听最新技术发展的趋势，了解一下那些大公司最近都在往哪个技术方向发展。
2.国家863重大专项总体组组长钱德沛：20年前中国的企业主办World大会是无法想像的。联想今天能够举办这种规模的技术创新大会，本身就是一种进步。说明我国IT企业技术的进步。我无法掩饰内心的激动。
3.中科院计算技术研究所数字化技术首席科学家高文：“关联”概念的提出，联想抓得还是比较准的，联想抓到了一个先机。将来不同终端间的互联互通，一定是终端厂商发展的瓶颈。不像以前，做PC的只管做PC，其他不用考虑那么多。现在要考虑我的东西能不能进去？能不能兼容？如果不能解决这些问题，就走进死胡同。尽管“关联”也许现在还看不到现实的市场，但没有关系，这是未来的发展趋势啊。联想对用户的需求把握得非常好。
4.一位年过半百的联想产品用户：技术的发展真的很难说，想当初70年代我们毕业的时候，哪里见得到计算机？才20多年，IT工业和技术的发展实在太快了。但我觉得那样的日子很可怕。想想如果每一个电器都有了智能，那人活得多没有意思！联想恐怕还应该多了解一下关联终端真正的需求在哪里。
5.参会的本报记者：这次的Legend World不过瘾，因为没听到任何“人身攻击”。纵观国际上的Oracle World、CA Expo，还有Sun的技术大会，那几位CEO在聚光灯下放肆地攻击对手，张扬个性，很是痛快淋漓。感觉第一次办World的联想还有些谦虚，不知道以后随着技术底蕴的丰厚，联想的World能否有更多“猛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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