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撰文/潘青山 摄影/张维良

　　“这么大的雨天，不迟到是很难得的。”刚刚被任命为联想集团Think产品组高级副总裁的彼得·霍坦休斯(Peter D. Hortensius)博士以“新身份”首次接受记者专访的当天，正逢北京大雨，当记者因迟到而向霍坦休斯博士道歉时，他很轻松地笑了起来。尽管只能使用简单的中文交流，但似乎并不妨碍霍坦休斯使用“中国式幽默”。

　　“以前我来中国，主要和ThinkPad的销售市场团队和研发团队进行交流，而这次来到中国，会有一个更大的开发团队等着我，在中国逗留的时间要比以往更长一些。”作为联想集团23人高管团队之一的霍坦休斯，从2005年以全球产品开发高级副总裁加入联想之后，基本上每个季度会有两次来到中国。“每次来北京，都会发现变化非常大，路上的车也越来越多了，写字楼也越来越漂亮。我很喜欢北京。”

　　5年前的那次联想集团并购IBM个人电脑业务，让霍坦休斯博士与中国结下了不解之缘。作为IBM核心团队的成员之一，他曾参与了IBM公司和联想集团就IBM个人电脑部门并购所进行的历史性谈判。“联想的收购行动，可以说挽救了ThinkPad品牌。”在IBM的PC部门工作了10多年的“老研发”霍坦休斯看来，只有保持住ThinkPad的创新性，才能保持其高品质。“这一次，联想是最佳的人选。”

　　2007年4月开始，霍坦休斯开始统帅ThinkPad 笔记本电脑业务。可以说，霍坦休斯最重要的职业生涯全都奉献给了ThinkPad。“每一次新产品的诞生，就像我的孩子出生一样，都力求完美。”

　　创新不怕“天马行空”

　　当年，联想希望将市场压力日渐增大的ThinkPad品牌进行重塑，强化“全球商用笔记本领袖”这一概念，ThinkPad X300被认为是“扛鼎之作”。而霍坦休斯与它之间还有一个不得不说的故事：2008年1月15日的午后，在联想集团美国北卡罗来纳州Morrisville的总部，当时负责笔记本业务的高级副总裁霍坦休斯朝着他的秘书喊道：“Phyllis！给我拿个大信封来！”声音大到足够让旁边办公室的人都听得到。

　　这并不符合他一贯的习惯，只不过这位一向优雅的电子学博士刚刚听说当天上午苹果公司在发布“全球最薄的笔记本电脑”MacBook Air时，乔布斯当着全球媒体的面，手拿一个信封来当作笔记本包，这一戏剧性的噱头吸引了全球消费者的目光。联想的ThinkPad X300此时已经开发了一年半的时间，就要在2月份发布，霍坦休斯可不想自己的产品还没问世就被人抢了风头，他要试验一下自己的“孩子”，到底有多轻薄。Phyllis小姐在办公室手忙脚乱，终于找到了一个牛皮纸的大信封，立刻把它交给了霍坦休斯，他小心翼翼地把X300滑了进去。“装得下！能装得下！”他马上大声地叫了起来。

　　不过，正走过霍坦休斯办公室门口的联想首席设计师David Hill对于这个小实验并不以为然，因为“超薄”的设想正是David Hill提出来的。“创新就是ThinkPad的灵魂，而自己的工作就是支持这些创新。”

　　因此，对于设计师们那些“天马行空”的创新设想，霍坦休斯从来都是“给出一片天空，让它自由飞舞”。“有时候，我们设计师的想法都非常‘疯狂’和‘原始’，有的还需要我的鼓励，来进行更好的梳理。我只希望让他们知道他们是有创新自由的。”

　　将创新“演变”成产品

　　在霍坦休斯看来，创新是一件随时随地都可以去做的工作。比如说，有的时候设计师突然有一个灵感，或者看到一个什么样的新趋势，就可以思考如何将这个灵感和者趋势融合到新产品的开发里面；另外，高层管理人员可能随时会要求设计师去设计一个新产品；此外，团队在跟用户交流沟通的时候，也会碰撞出一些新想法。“总而言之，我们是从各处广泛地收集好的想法、好的观点。对所有的想法，内部都有非常严格的筛选和过滤机制，将真正好的想法过滤出来，变成产品。”

　　不过，在被联想收购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ThinkPad并没有做出太多突破性的创新，直到2010年2月，ThinkPad推出了新的子品牌Edge，将坚持了17年的黑色，新加了红色和白色，开始装上AMD芯片。“当初我是有些担心，如何将我们新产品的特性，或者说我们的想法和理念更好地交流给消费者。”最后经过了两年半时间的用户调研，达成了共识。“我的团队中有几个成员专门负责对市场、工程师、客户进行调查，并汇总情况进行分析报告的，另外我们也有一个传统的产品研发流程。不但如此，我们这些团队成员，包括我在内，都会定期地碰头开会，对所有新的想法进行讨论。”

　　在采访霍坦休斯的过程中，记者频繁地听到“平衡”这个词，无论是从产品在便携性、可用性等方面创新与传统的平衡，还是对传统市场与新兴市场的平衡，都是他需要在工作中一步一步去解决的事情。

　　“与用户直接交流”是霍坦休斯衡量和把握这些微妙平衡的关键：“我们用各种方法和技巧来获取用户反馈，比如不仅会对个人用户和公司用户进行调查，也会与经销商沟通。这其中的关键就在于，让Think自己的专家和客户接触，直接了解情况，而不是委托第三方调查人员，让专家听二手信息。这样，我们就实现了非常直接、畅通的交流。”

　　据说，在加入联想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霍坦休斯经常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拆机器”——把很多联想的产品搬过来进行研究和测试，拆拆装装，忙得不亦乐乎，然后去发现那里面适合本土化的设计和思维。不过，ThinkPad就是ThinkPad，比如它的电容，直到今天还是在联想集团里独立采购。

　　彼得·霍坦休斯

　　联想集团Think产品组高级副总裁，主要负责联想集团所有Think商用产品线的研发工作，包括ThinkPad笔记本电脑、ThinkCentre台式电脑、ThinkVision显示器、ThinkStation工作站及ThinkServer服务器等产品线。1988年获得加拿大曼尼托巴大学电气工程专业博士学位，并加入IBM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