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文：互联网实验室董事长方兴东

互联网实验室董事长 方兴东

　　5月28日，由“互联网实验室”主办，国家知识产权局领导、行业领袖、专家学者、法律人士共同参与的《2007中国软件盗版率调查报告》的新闻发布会暨软件盗版问题研讨会在北京隆重召开。

　　图为：互联网实验室董事长方兴东。

　　方兴东：

　　各位专家、各位来宾：

　　很高兴有机会发布一下中国软件盗版率的数据。为什么一个数据要搞这么多年调查，要开一个发布会，我觉得这个数据，我个人的比喻可能会有一点体会，这一个数据相当于一座大山已经压了中国人十几年了，这个数据到底怎么样，客观性怎么样，这是值得好好考虑的事情。从这三年研究来看，我个人在2000年以后写过好几篇文章，对BSA数据本身的问题写过好几篇文章，得到知识产权经费的知识，我们能够系统开展数据的研究，经过三年的积累，我们对自己的方法论和数据有充分的自信，每次都是在发布的时候邀请BSA参与研究或者一起探讨，大家数据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大的差异？到目前为止BSA还是和我个人打电话，不愿意参加正式的讨论。我觉得这个数据十多年来影响整个中国，在国内政府层面也好、媒体层面也好、业界层面也好、社会层面也好，大家基本上比较一致认为BSA盗版率数据代表了中国软件整个产业的盗版率状况，但是实际上，我们仔细研究，它只是一个关于PC软件的盗版率，PC软件的盗版率也存在巨大的问题。

　　通过媒体广泛的传播和宣传以后，BSA每年在中国宣传的时候，进行大量的公关宣传，这两年数据出来他们比较低调，几天之前刚刚发布最新的数据，不到一周之前，在全世界宣传很多，在中国宣传不多，也是因为有我们的数据以后，变得和原来很不一样了，变得很低调。中国过去96%、92%、82%，认为BSA的盗版率在很大程度上代表中国整个知识产权保护状况的指标，一个数据就代表了，因为没有别的数据，他在宣传的时候，也没有很详细地解释这个数据到底代表，方法论怎么样，深入研究的人，才能找到一些参考背景。

　　连续十多年的宣传，大家基本上达成一个共识，认为它的数据是很客观，独一无二的，没有对比，而且基本上很少有人怀疑数据到底有什么片面性？这个数据本身直接决定了中国产业政策，包括经济和各个层面，整个影响后果是非常巨大的，包括中国每个人，中国每个用户，这个数据代表了我们的真实，我们政策看到这个数据，也在做努力的工作。中美很多谈判当中，这个数据发挥巨大的作用，包括301条款，这个数据也是起了最关键的作用。中国整个国际形象，因为这个数据，因为中国在全世界盗版率最高的国家，是百分之九十几，大部分都是盗版，BSA数据本身不仅仅是数据的问题，十多年来全球最具影响力的舆论工具，从这个角度来说，数据本身有必要对它进行深入的了解，而且有更客观的数据进行一定的比较。

　　BSA数据片面性代表了很多方面的舆论误导和政策的误导，BSA这个机构，我盯了它十多年了，介绍两三年会改变一次，原来说得很直白，他就是代表它的成员企业在全世界各地打盗版，促进正版化，现在是是致力于促进建立一个安全、合法的数字世界最有影响力的组织，在各国政府面前和国际市场代表世界商业软件产业及其硬件合作伙伴的声音，BSA成员代表全世界增长最快的产业之一，通过教育、推动版权保护、网络安全、贸易和电子商务公共政策来鼓励科技创新。特别是最后一句话，三年前他们的介绍里面是没有的，介绍也是变的。最本质的是，在美国原来有十几家，通过目前增加了一些，主要是美国的PC厂商代表的机构，因为微软自己打盗版不合适，成立了这个组织，大家知道在PC软件里边，微软的市场份额就占了90%以上，BSA整个收入来源通过打盗版罚款相当一部分给他，在2002年这笔收入大概是八千万美元，比很多软件公司收入都要高。八千万美元里边，从PC软件数量来看，百分之九十几的钱来自微软的产品，从钱的来源来看，主要代表微软在全世界打盗版，它在中国工作，我们可以引注一些BSA总裁兼CEO的话。他认为，他在中国主要做的事情，立法加教育加实施。BSA在中国的努力，除了协助软件知识产权立法，还坚持不懈地进行教育宣传活动。同时BSA也在为中国相关部门执法工作提供技术方面的支持，帮助发现并找到那些盗版的企业和正在被盗版的软件。这个已经远远超越民间普通机构，帮助中国立法，帮助中国政府部门执法，在中国进行宣传教育，这是他的原话。

　　发布这个数据已经十多年了，在03年之后是IDC帮它发布，之前是另外一个机构，计算方法就是硬件出货量和软件的安装量。调查范围只限于CPC软件，不包括其他的软件，数据来源通过IDC原有的数据，不是根据盗版率专门做很多很详细的调查。

　　在过去很多年里头，它的数据业界也好，学术研究也好，政府引用也好，基本上唯一的数据，很多学者用它的数据进行研究之后发现得出很多非常成问题的内容，很多东西得不出很一致的意见，07年认为中国正版软件市场不到15亿美金，我听说微软在中国的收入已经到的15亿美金，用他的数据进行研究之后，盗版率和经济水平没有太大的相关性，和知识产权保护水平也没有太大的相关性，这里面会出现很多自相矛盾的结论。

　　盗版率在国外有好几个学者分析，它所说的盗版率在合法软件的需求，每天电脑都应该装微软的Windows，当时没有装就是盗版，实际上是需求率，很多人因为微软软件高价格，不可能真正购买这个软件的，数据有一定的合理性，他定多少价，我们就买多少，根据这个数据，实际上是软件需求假想的市场，以这个市场计算盗版率，所以造成非常高的数据。

　　这是在中国的盗版率的情况，从97年的96%，在中国造成比较大的影响是99年，2000年的数据比99年还要提高，虽然政府做了很多的工作，中国盗版率还在提高，2003年中国盗版率是92%，始终没有变，原来越南第一，后来变成和越南并列冠军，一下子对国内外的媒体是非常大的新闻效应。刚刚发布的数据，在中国数据是82%，和去年是持平的，但是它在报告里面还说，中国盗版率是有所改善了，为什么改善呢？因为方法出了一点问题，发现以前IDC在兼容机计算里面少算了20%，这次把20%加进去，盗版数据没有下来，如果按照以前的算法，还是会下降一点，它是根据IDC PC的出货量数据制定盗版率的。在亚太里边，中国属于最高的。中国的数据有显著的改善，虽然数据没变，但是工作状况有很大的改善，包括PC厂商的预装，在中国机构是跨国公司，跨国公司肯定是全球统一买的，包括目前政府机构已经正版化了，个人消费者和企业基本上持平或者下降的虚实，这些原因造成盗版率的下降。

　　这个数据从三年前开始做以后，基本上数据量不是很可怕，但是表达现在是正面为主，以前都是反面的。02年微软委托麦肯锡给计委做的报告，关于中国软件发展战略的建议，02年中国盗版率高达94%，如果将这一比例降低6%，将使能中国软件市场翻一番，中国人只要打盗版市场就会翻一番，有一点基本常识的人都知道，中国软件在高度成长，肯定不是打盗版的情况。从BSA成员可以看到，全球软件最高的IBM，全球软件最大的SAP、甲骨文在这里边也没有，只是PC软件很少的一部分，PC软件在产业里面的比例同国内只是占了很小的比例，用这个比例来算的话，依然有非常大的问题。计算里面用数量盗版率，把数量和价值两个方面很简单进行换算。

　　真正面对这个产业的现实的话，盗版问题越来越不是软件业的主流的问题，

　　软件业项服务和互联网转型已经是一个大的趋势，中国软件百强，除了个别企业之外涉及到盗版的问题，其他的问题没有涉及到盗版的问题，用友、金蝶、华为等真正的软件企业不涉及到盗版的问题，盗版目前主要是操作系统office，我们这次调查里边除了种类分之外，把细化的门类也做了调查，特别是操作系统盗版，从68%已经下降到39%，原来操作系统是盗版率最高的，因为价格高，另外的就是办公软件，应该是百分之六十几，也是比较高的。

　　收费软件占到每个人计算机总比例05年是38%，62%的软件实际上不涉及到盗版问题，去年的时候是31%，大概69%都不涉及到，今年数据最严重的PC方面，收费计算机软件占总安装套数比例为23%，将近80%的软件实际上无所谓盗版，就像我们作为一个用户，每天用计算机的时候，打开电脑肯定是启动操作系统，操作系统正版、盗版，我们一般买Windows都是正版预装，打开浏览器，都是免费的，没有盗版的，打开MSN也是免费的，我们最常用的软件里头，大部分已经变成了开源软件或者说共享软件或者说测试版或者是试用软件等，或者说单位买了以后能够多用户的使用，目前来说，真正所谓的盗版就是在23%里头。

　　为什么很多人看到互联网的数据，怎么一下子到了23%，机器里面大部分的软件本身没有盗版的问题，这个数据从原来的38%到现在的23%，这说明了整个软件产业的趋势，从原来ASP的概念到Saas、Paas，没有卖拷贝的，包括云计算的概念，在这些概念里头，卖单个拷贝的模式已经越来越边缘化了，盗版问题本身在产业里面并不是产业趋势和实际现状也好，它是越来越边缘的问题，盗版肯定是不好的，我们肯定要提倡正版，把这个问题平面扩大化，代表中国整个软件产业以及中国知识产权保护水平的话，完全偏离了事实本身。

　　这里面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数据，盗版的问题，不管自由版权怎么发展，盗版问题还是长期存在的，从国外的研究来看，盗版主要和国家的经济发展水平密切相关，明年后年，我们每年都会进行这个研究，我希望能够出来围绕我们的地区，比如北京、上海这些大城市的盗版率，比如西北地区的盗版率数据，能够更细化，包括盗版率比较明显的，比如Windows、Office具体产品的盗版率更详细、更全面、更客观的反映，有问题我们直接面对，没有问题也不能轻易地宣传。

　　BSA的总裁使命要把全世界所有的盗版彻底消灭，这是他的使命，这是一种版权极端主义的很典型的表现。从一个国家，我们面临的现实来说，有一个数字是很重要的，可容忍的盗版率，与国家整体社会和经济条件有关，不是单独想消灭，中国的盗版率和美国盗版率是不能直接相比的，因为同样的价格，但是收入水平差距是巨大的，整个知识产权制度也是几百年了，中国只有很短的时间。一开始有人把它叫做合理的盗版，这是客观情况决定的，再降低的话，各方面的成本会大大超出范围，像国内，政府资源是非常宝贵的，政府部门都帮助国外公司打盗版是不合理的，在可容忍盗版率在发达国家数字是比较低的，在发展中国家数字会比较高，可容忍的盗版率可以作为评价社会盗版知识产权保护的标准，如果超越容忍度，说明保护工作做得不到位，应该击打保护，盗版率在允许的程度之内，政府不需要耗费太多国家资源，做非常有限盗版率的工作，这是国外很多学者比较赞同的观点。

　　怎么样看到盗版率和中国知识产权这个问题呢？我们一定要以比较科学和全面的计算模型，可以验证地了解真实的数据，这样才能进行正确的决策和行动，应该比较理性一点，BSA完全消灭盗版和完全放任盗版这两种极端是反对，盗版有理也是不对的，盗版不能允许在世界上存在的，这种极端也是不合理的，这两种极端之间怎么样寻找比较理性的方式？然后就是客观，数据只是小部分软件的盗版率，实际上主要是Office和Windows，一个软件产业和国家知识产权保护水平盗版率，微软盗版率主要是因为价格太高造成的，而且很重要的是，盗版问题首先是市场经济不是政府说我们喜欢盗版，主要是应该通过自下而上的市场经济方式解决，而不能片面政治化，BSA等有些国外的机构，一方面认为政府很多事情不应该过分干预市场，盗版这个问题，这是政府的问题，不是市场的问题，盗版问题实际上是消费者驱动市场需求，造成这个市场的存在，不能片面政治化，通过国际争端的方式，通过自上而下的方式解决的话，违背市场经济基本的规律。对于中国自己来说，一定要有一个，无论在数据方面还是思想方面还是在舆论方面，还是规则方面，还是在行动措施方面，都应该真正能够有自主性，不应该片面地相信国外的存在很大的目的性和不可观的数据，自主意识的强化。一个国家的知识产权制度主要是为了国家发展的需要。

　　我个人的观点是：掌握真实数据，建立自主意识，以同发展中国家为参照系，寻找中国可容忍盗版率，寻找中国知识产权的正确之道。

　　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