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传志：像郭士纳一样变革

　　特约记者 罗绮萍

　　北京报道

　　“美国人为我退休送来了一份大礼。”3月10日，两会间隙，全国人大代表柳传志在接受传媒小范围专访时笑语不断。

　　北京时间3月9日晚，美国外国投资委员会(CFIUS)作出裁决，批准联想集团并购IBM全球的个人计算机(PC)业务。

　　这也许是柳传志以联想集团(0992.HK)主席身份召开的最后一个记者会。再过一个月，柳传志将卸去联想集团董事长的职位，改由杨元庆接任。

　　“担心交易告吹”

　　在CFIUS审批期间，时有传闻指来自委员会中的美国安全和国防部代表，关注交易可能导致联想利用北卡罗来纳州RTP基地的设施，进行工业间谍活动，影响美国国家安全。同一时间，多名美国共和党议员公开表示，担心交易令具中国政府背景的联想做大，垄断市场。

　　柳传志则称，在事件中感觉不到美国有关当局故意针对中国企业或担心中国做大，“开始时我们也有这样的担心，还评估一旦交易告吹，联想走出去的计划会遭遇重大障碍。之后我们委任专家向委员会展开游说，并了解到这是正常程序，并非针对中国企业，形势转趋乐观。”

　　对于“联想集团股价在宣布并购时下跌，反而在可能告吹时上升，是否意味着并购计划的效益被看淡”的提问，柳传志说只是投资者对交易了解不足所致。

　　“我们宣布计划后，没有在香港的股市及香港的媒体上做任何的工作，这是重要的欠缺，我们内部已有反省。一些小股东的行为也可以理解，我们这两年的增长不如以前快，加上全世界的并购很多都不成功，发展中国家收购发达国家的业务，就更不容易。但我们作为大股东，肯定对自己的经济利益最重视，首先考虑的便是投资回报，我希望在半年至一年之后，大家看到有好的业绩，这比我们用什么语言来解释都有效。”

　　豪华游说团队

　　柳传志透露，为了交易能过关，IBM方面请了不少顾问保驾护航，其中包括老布什及福特总统任内的国家安全顾问史考克-罗夫特(Brent Scowcrofi)、小布什上一任期内商务部专责科技政策的助理部长BruceMehlman、美国国务院前专责贸易政策的副助理部长DavidMarchick等。这些顾问各自专业于国家安全、贸易政策及科技政策问题，可谓式式具备。

　　“这是中国资本利用外国资源的一起重要案例，这些专业人士对我们帮助甚大，特别是中国企业对外国情况不大清楚的时候，不能单靠自己的力量走出去。”

　　柳传志同时表示，在整个审批期间，中国政府并未插手，也没有出动高层官员协助游说，“我们是国有民营企业，去年那么大的举动(去年12月9日与IBM签署并购协议)，也是在宣布前的一星期才知会国家发改委。”

　　像郭士纳一样变革

　　柳传志说他看过IBM前主席郭士纳(LouisGerstner)的自传《谁说大象不能跳舞?》，并从中得到很多启发。

　　“大象跳舞，就是将不可能的事变为可能，郭士纳把IBM的运作作出方向性的扭转，转成以服务软件为主的公司，是很困难的事情，更重要是他们扭转方向之后，有很强的执行能力，这值得我们认真学习。我想对企业来说，创新是一定要做的，墨守成规就只有被淘汰。联想这次也是在做一件人们认为不可能的事。战略上有信心，在具体战术上我们有非常细节的安排，这跟书里面谈到的很相像。”

　　柳传志坦言，此桩并购尚存三大风险：一是市场风险，即IBM的客户会否承认联想产品质素等同IBM的问题，第二是员工流失，第三也是最大的风险，即文化磨合。

　　“相对惠普与康柏合并，我们这次文化磨合的难度已较小，他们的业务冲突较大，我们则是互补的，人员也没有重迭；另外我们的产品各有优势，IBM的强项是笔记本，联想最强的是台式机，又有IBM缺乏的家用消费系列。”

　　至于IBM的客户是否同样相信联想的产品质素，柳传志说，IBM的销售团队没有改变，他相信销售团队会是新公司产品的第一个验证人，他们对联想产品满意，才会向客户推销，故他不担心客户不承认联想产品等同IBM的问题。

　　他又说现时没有出现员工流失的情况，IBM的20名核心高管人员，一直紧密参与商讨，并已签订为期一年至三年不等的留任合约。

　　对于即将卸取联想集团董事长职位，柳传志显得非常放心。现年60岁的柳传志日后会专注母公司联想控股的业务，包括旗下的创投业务，“做控股公司的工作，可能较上市公司更容易一些，创投公司会是我花最多时间的业务之一。”

　　在海峡的另一端，台湾宏碁集团董事长施振荣，同样在年届60岁时退休，随即在今年1月1日正式成立“中华智融”，开始他的“卖脑”生涯，目的是协助年轻人创业。两岸的"IT教父”，走的道路何其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