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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莉:诀别惠普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2月19日 16:25 经济观察报

  本报记者 黄继新 沈建缘 北京报道

  惠普这家公司到底是谁的?以前是休利特和帕卡德两大家族的,现在似乎是董事会或者华尔街的。但至少可以肯定的是,它不是卡莉.菲奥莉娜的,所以,在董事会的主导下,她在2月必须离开惠普。

  在菲奥瑞纳的领导下,惠普的产品阵容从数码相机、家用电脑到打印机、企业级存储和服务器无所不包。

  不管从哪方面看,惠普都是各自行业的领军者之一。戴尔是它在PC界的惟一对手,它排在IBM敌人名单的第一位,打印机业务无人能出其右,数码相机也能夺下美国17%的市场份额。

  惠普怎么看都像是拥有IT业霸主的气质。但是事情似乎就是不对。

  与康柏合并后,新惠普跃至存储市场的第一位和服务器市场的第二位,尽管2004年最后一个财季,这个部门的销售额令人惊奇地增长了10%,但是全年毛利率却只有可怜的1.1%。而PC部门更糟糕,整个2004财年的毛利率只有0.9%,而其预期目标却是3%。在过去的20个财季里,菲奥莉娜一共7次没能达到预期,这令华尔街投资者太过失望。

  现在,惠普并不一定会像华尔街不祥的预言家们所说的那样自我肢解,但是卡莉.菲奥瑞纳的离去仍然标志了他们的胜利。

  蜜月

  过去5年里,惠普的销售额整个翻了一番,这自然是令人惊喜的增长。但是这个年营收800亿美元的巨型公司至今仍然有近80%的利润来自于打印机业务。用来诠释新惠普“创新”二字的,已不再是三年半前沃尔特.休利特——惠普两个创始人之一威廉.休利特的儿子——拼命保卫的“惠普之道”。

  但是“惠普之道”并不是菲奥莉娜击碎的。在选中菲奥瑞纳作为公司新CEO之前,惠普董事山姆.吉恩就已经说过:“我们的首要任务,是除去惠普之道。”

  因此,菲奥莉娜从来都不担心惠普董事会的支持。她的到来不过是董事会意志的结果。不然董事会不会打破惠普的历史,第一次从公司外面找人来做CEO。

  五年半以前,在她初进惠普就面临股价下跌59%、新经济泡沫破裂的境况下,菲奥莉娜仍然可以享受7000万美元的年薪和一架专门为她新买的商务飞机。

  三年前与康柏的合并确凿地表明了董事会对菲奥莉娜工作的配合。正是众董事的努力,才使得沃尔特.休利特,这个并购的最大反对者被挤出了惠普董事会。

  每个人都知道沃尔特.休利特会反对公司买下康柏。2001年7月19日,公司董事会趁着沃尔特在外度假时,开会讨论了合并康柏的事宜。而当沃尔特次日返回公司参加余下的会议时,董事们都显露出对沃尔特缺席头一天会议的生气。当然,在菲奥莉娜抛出合并康柏的主意时,除了沃尔特,整个董事会无人反对。

  但是沃尔特被负责并购法律事务的硅谷著名律师威尔逊.桑希尼说服了。桑希尼提供的建议是,出于大局考虑,沃尔特应该在董事会上投赞成票。但是可以在股东大会上,代表家族利益投反对票。在股东大会上,沃尔特带来了足够强大的威胁,但是结果仍是多数的惠普股东同意公司与康柏的合并。

  与康柏合并尽管充满争议,但其结果似乎并不令董事会失望,至少菲奥莉娜充满激情的工作态度给了他们这种信心。而新惠普提前一年完成成本削减目标,也足以令菲奥莉娜最猛烈的批评者闭上嘴巴。

  与此同时,菲奥莉娜恢复了在下午午休时间的演讲习惯,这的确给员工士气带来了刺激。“那是卡莉状态最好的时候。”一位听过她演讲的员工说道,“每当你快对她失去信心时,她都能用行动让你意识到‘她真是个铁娘子’。”

  危局

  然而到了2003年底,投资者们却开始意识到,与康柏的合并成功与否其实并非关键,真正的问题是:卡莉怎么能够让惠普在不同的战线上与IBM和戴尔作战。而这个问题,此时已经变得很严重了。合并之后仅仅半年,戴尔就超过了新惠普,夺走了全球最大PC厂商的头衔。之后惠普再也没能从戴尔手中抢回这个称号。

  新惠普跌跌撞撞的财务表现令投资者们开始不耐烦,股价的一路下滑更是加剧了其严重性。人们开始发现,菲奥莉娜仍然是那个超凡的演说者、惊人的工作狂和一流的销售高手,但是人们对她能够达成的共识似乎也就仅限于此。

  “她很擅长营销,也很能替公司代言。但是这家公司需要的不是一个高谈阔论的政治家,而是一个能够把运营抓起来的人。”一位前任惠普高管说到。

  真正的危机,出现在2004年的第三财季。此时的惠普利润远远低于预期,是菲奥莉娜在连续五个季度里第二次无法履行诺言。卡莉为此开掉了三名负责销售的高管,但这丝毫不能减弱董事会对她日益增加的不信任感。

  菲奥莉娜的专注和毅力开始被越来越少的人强调。更多的人看到的是,卡莉的行进步伐似乎快不起来了。为了应付戴尔的压力,惠普也开始采取了戴尔式的直销,但是新模式的推行进程却显缓慢。另外一个例子是,为了拯救惠普日益萎缩的软件业务,菲奥莉娜曾经准备收购最大的存储软件厂商Veritas。但是直到2004年底,准备工作都还没有做完,而此时的Veritas已经成了赛门铁克的子公司。这些,都加剧了董事会的不满情绪。

  同时,菲奥莉娜曾经夸口的“我们想要留住的人一个都没有走”也越来越像个笑话。的确,新惠普流失人才的幅度并没有像分析师们预想的那样糟糕,但这也仅仅是得益于成千上万的高管人员和经理人都得到了一笔数额可观的留任奖金。但事实上,其他IT公司正在抓紧时间从这个传统企业文化日益淡薄的公司里大挖墙脚。从2003年至今,已经有30多名高管跳离了惠普。合并刚一结束,三名企业事业部的高管便宣布离职,存储器对手EMC带走了5位惠普高管,企业部战略和业务发展负责人跑去了诺基亚,解决方案负责人成了赛门铁克的营销副总裁。

  摊牌

  2004年11月起,惠普的董事们开始抛开他们的董事长菲奥莉娜,定期举行电话会议,讨论后者的业绩问题。2005年1月,董事们在旧金山召开的会议上,决定挑选三名董事去和菲奥莉娜摊牌。

  也许是知道了董事们的私下举动,从2004年的最后一个月起,菲奥莉娜开始考虑“退出计划”。在圣诞和元旦之间的几天里,她分别会见了思科的钱伯斯和英特尔的欧德宁等业界巨头,告诉他们她在董事会获得的压力,并准备商量出一个不失脸面的离开办法。

  但这个办法显然永远都商量不出来了。2005年2月6日,星期日,菲奥莉娜被叫到芝加哥机场附近的君悦酒店召开紧急董事会,讨论如何解决她的宏伟目标总是达不到的问题。董事们发现,这个问题带来更严重的结果是,董事会已无法建设性地与菲奥莉娜共事。

  第二天,董事会做出了决定:菲奥莉娜退位。9日,周三,美国西海岸时间早晨5时,惠普正式对外发布了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菲奥莉娜以公司CEO身份所作的最后一个公开发言是:“董事会和我对于如何执行惠普策略存在不同观点,对此我表示遗憾,但我尊重董事会的决定。”与这位50岁“铁娘子”一贯雷厉风行、咄咄逼人的强势形象相比,这番话多少显得有些酸楚。

  显然,菲奥莉娜的强势并没有深入到执行层面。“我们认为这个工作需要非常好的执行力。”董事会2月9日发布的公告说道。事实上,2005年1月份的董事会会议已经做出决定,将菲奥莉娜的一部分权限分配给公司的几位高管,这同样也是为了解决菲奥莉娜执行力弱的问题而采取的措施。但显然,此举极大地削弱了卡莉的公信力,也直接导致了菲奥莉娜的不受信任。

  无论如何,惠普董事会都希望表明,董事会仍然是当年那个支持变革、支持并购康柏的董事会,临时任命的代CEO韦曼和董事会非执行主席邓恩也都曾经是菲奥莉娜的坚定拥护者。

  但是菲奥莉娜还是离开了,带着价值2110万美元的遣散费,诀别惠普。

  百度一下“菲奥莉娜”,相关网页14400篇。美国商界第一女强人菲奥莉娜已经执掌惠普5年之久,不过在她过去几年带领下,惠普的股价不涨反跌,跌幅更超过五成,菲奥莉娜自然难辞其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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