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普闪电换帅的台前幕后

　　王晨晖

　　计世网综合消息 中国农历大年初一的夜晚，一条IT业人事变动的消息瞬间轰动了世界各国媒体，声誉卓著的IT企业——美国惠普公司突然宣布换帅，在任近6年的原CEO、业界的女强人卡莱尔顿-费奥莉纳去职，原CFO罗伯特-韦曼临时挂帅，这场全球瞩目的大公司的换帅风波显然不是一个瞬间做出的随机决策，其中势必有过一个“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酝酿 过程。

　　其实这个闪电换帅的故事早在去年年底就已经现出了端倪，2004年底，费奥莉纳对于来自惠普公司董事会的压力已经感到有些窒息，在于董事会的分歧和紧张关系无法调和的局面下，她在圣诞假期开始考虑采取体面的方式退出，为此她至少分别会晤了四位自己的业界同僚，其中包括思科的CEO约翰-钱伯斯和英特尔的总裁保罗- 奥特里尼，费奥莉纳表露了她想体面隐退的念头，不过钱伯斯和奥特里尼似乎没有对此做出明确的评价。

　　显然，最终的决定不是费奥莉纳做出的，当地时间2月6日，惠普公司的董事会在芝加哥的奥海尔凯悦酒店召开了一次临时会议，天空中飘着绵绵细雨，董事会的成员们掂量着公司野心勃勃的计划和他们的明星CEO的表现，令董事们最不满意的是，他们觉得没有办法与这位商界女强人有效地进行建设性对话。于是在次日，董事会正式要求费奥莉纳下台，在当地时间2月9日，准确的说是美国西部时间(Pacific time)2月9日早5点,惠普换帅的消息震动了世界媒体，费奥莉纳结束了在这家富有传奇色彩的硅谷大公司为期五年半的历程。

　　虽然消息是近似爆炸性的，但从远一点说，惠普的董事会在一年以前就开始积蓄着他们的不满。2002年，费奥莉纳用超乎寻常的热情和出色的口才，不遗余力地说服了董事会成员和众多投资者，促成了惠普公司整体收购康柏电脑的天价交易，然而事与愿违，两家大型IT企业的迅速合并并没有产生预期中的1加1等于2甚至大于2的市场效益，虽然费奥莉纳用她一贯的强人作风顶住了许多措辞激烈的批评，但从2003年下半年起，投资者的注意力已经开始从收购康柏电脑时的亢奋转移到了惠普公司比起竞争对手IBM和Dell的拙劣表现，他们开始厌烦惠普公司节节下滑的股票价格。

　　一位惠普的前行政官员说：“费奥莉纳是营销的好手，同时也是一名非常好的公司发言人，但惠普并不需要一名新闻发言人，而是熟悉实际运作的实干家。”真正的低潮源于去年第三个财政季度利润的大幅缩水，这是惠普公司在过去的五个季度里第二次出现这种情况，这家老牌公司开始多少失去了在华尔街的声誉，费奥莉纳为此解雇了三名高层销售官员，试图努力做出调整，但是董事会已经开始怀疑CEO的能力，部分董事会成员开始抱怨费奥莉纳没有尽快地针对竞争对手Dell和IBM强化自己的市场地位，比如说，虽然惠普也采取了类似Dell那样的直销业务，部分董事仍然觉得惠普的动作不够快。此外，惠普在软件业务上更显得裹足不前，2004年，惠普曾经一度考虑收购真理软件(Veritas Software)，但没有尽快采取行动，最终在12月，赛门铁克(Symantec)先下手为强收购了这家处于盈利状态的公司，这使得惠普的董事们很不高兴。

　　于是，从2004年11月起，惠普的董事会开始举行周期性的会议，当然没有费奥莉纳参加，到了2005年1月在旧金山的一次会议终于做出决定，由三名董事会 与费奥莉纳面谈以评估她的表现，三人做出了一份综合的调查报告提交给全体董事会成员，在随后的会议中，董事们开始酝酿分散费奥莉纳的权力给她的几名关键的副职官员，这项议程被风言风语传到了外面，其实已经是惠普权力变更的先兆。CEO的声誉已经急转直下，最终结果肯定是换帅，不过，董事会还是以支付2100万美元解约费作为代价，向费奥莉纳做出了为数可观的经济补偿。

　　作为过渡措施，在惠普公司效力了长达36年的CFO罗伯特-韦曼被任命为临时CEO，同时惠普的业务也可能像华尔街的经济学家预测的那样被拆分，与其将盈利好的打印机业务与滞后的PC业务整合到一起，不如拆分更现实。2月9日，费奥莉纳离职当天，惠普的股票升值了百分之七，以每股21.53美元收盘。美林公司的分析家史蒂夫-米卢诺维奇在当日的分析报告中说：我们认为惠普公司的业务从长期来看拆分的可能性很大，尽管目前该公司董事会的意向是将两项业务合并。

　　与美林公司的意见相似，华尔街大多数人的观点是惠普将采取最简单的办法，把PC部门从业务中剥离，让其作为一个独立的部门面对与Dell和IBM的残酷竞争，瘦身后的惠普则成为以世界领先的打印和影像技术为主业的公司。

　　如何选定为费奥莉纳的接班人也是一个头疼的问题，惠普的董事会正在试图物色一位像1993年空降到IBM的路易斯-郭士纳那样的人物，排在首位的候选人是目前MCI的CEO，2002年随着190亿美元收购康柏电脑而转投惠普的迈克尔-卡佩拉斯，他曾短期出任过费奥莉纳的副手，其他的人选包括IBM全球服务部门的总裁约翰-乔伊斯，前太阳微系统公司的总裁爱德华-赞德尔等人，可以肯定的是，不管谁走马上任，都将面临一个令人头痛的乱摊子。

　　当惠普的董事会以换帅彻底否定了费奥莉纳曾经力主的平行拓宽业务的方针时，一些雇员还是为她的离去感到了悲哀，有人说对此深感震惊，一封电子邮件写道“叮咚，女巫死了。”

　　不过，对于费奥莉纳的批评也随之而来，有人认为她很有决断力，比如敢于拍板收购康柏这样的大企业，但弱点也在于专断，她解雇或者吓跑了不少人才，其中包括现任柯达公司的总裁安东尼奥-佩雷斯，现任诺基亚的高级副总裁玛丽-麦克多维尔，倾向于固执和专断的风格使她没有充分地分权，提拨足够的有能力的助手，收购康柏公司曾使费奥莉纳的权力达到顶峰，但她也没能抓住机会因势利导，从根本上提升惠普公司与Dell和IBM的竞争实力。

　　关于费奥莉纳的去向也有了一些猜测，作为一个共和党人，50岁的费奥莉纳在不久前地位不稳时仍然以惠普公司CEO的身份参加了在达沃斯举行的世界经济论坛，并与Dell公司的总裁迈克尔-戴尔等经济巨头一起和连任的小布什畅谈总统世界经济。因此，有人预测费奥莉纳将会在加州的共和党州长阿诺德-施瓦辛格那里获得一个官员的职位，也有人预测说，小布什的共和党政府正像民主党那样急需女性支持者，假如现在的美国财政部约翰-斯诺离任，费奥莉纳将会出任下届的财政部长。虽然她离开惠普多少带有失败者的烙印，但也有不少人认为她是因为收购康柏后董事会斗争的牺牲品，无论如何，女人总会获得更多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