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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人打工的时候,鲍岳桥、简晶、王建华被人称为中国本土软件程序员的“梦之队”。声名赫赫但荷包并不丰盈的他们决定在一个破旅店里开始自己的事业:他们要做出全世界最大的中文游戏站点。一年后,有人认为这个事业值得投资1000万元,这还只是第一步 8月初的一天,北京联众电脑技术有限责任公司(以下简称联众)总经理鲍岳桥跳上公共汽车,起点仍是中关村,终点却由北京海淀上地的一个破旅店变成了西坝河西里的一幢写字楼。鲍岳桥要赶着去新的办公地点面试新招聘的员工。 “坐公汽上班也挺方便的,过一阵子,公司会买几部车。”鲍岳桥告诉记者。照片上的他一副文弱书生相,眼前的他却略显沧桑。前不久,他和两个程序员伙伴简晶、王建华创办的联众被ICP中公网信息技术与服务公司(以下简称中公网)收购,“中国网络游戏第一站”终于有了一个财雄势大的靠山。 6年前写就的UCDOS中文平台已奠定了32岁的鲍作为优秀程序员的地位,本着这一点,熟一点的人都叫他“老鲍”。隔壁,简晶在工作之余玩游戏,神情颇为专注。此际,比简晶更为投入的4000多玩家正在“联众网络游戏世界”里玩到酣处。让人惊叹的是,网站的注册用户已突破20万,年初,这个数字是3万。 就是这些每天都在向上爬升的数字,使中公网主持日常经营的副总谢文动了收购第6家公司的念头。没谈几次,双方就签了协议:中公网先花220万买联众44%的股份,这220万由鲍岳桥、简晶、王建华三人分掉。之后,中公网再投800万,占联众80%的股份,三人占20%。签协议时的联众,成立刚一年,3个老总,3名员工,账面上仅有2万元。 这是一个网络成金的季节,不想为别人打工的鲍岳桥终于有钱了。现在,他希望“充血”后的联众两年后能挣大钱。 联众速度 1997年,鲍岳桥和简晶、王建华这一希望研发的“梦之队”同时向看不到自己的希望的北京希望电脑公司递交辞呈,没有提任何条件。1998年3月,三人在上地一家旅馆租了一个简陋的房间,几台机器,联众不声不响地成立了。如果把中关村的生意圈比做一个擂台,那么现在,做了多年程序员,鲍岳桥想在台中打出自己的一片江山,做自己的老板。无奈赛手众多,场地狭小,晚来的鲍岳桥和同伴赤手空拳,不知击向何处。 一天,正在IGS站点——韩国人办的世界上最大的围棋站点——下围棋,鲍岳桥冒出了也做一个网络游戏站点的念头:“Internet刚刚发展的时候,吸引大家的是网上一些好玩的东西。”经过一番调查,鲍岳桥发现,这个市场并没有特别好的产品。这的确是一个可以大干一场的领域。说干就干。三个月后,东方网景宣布“联众网络游戏世界”正式开放测试。当时拥有5个游戏:围棋、中国象棋、跳棋、升级、拱猪。看到理想变成现实,三人自然很兴奋,但心里还是没底,定的目标也很低:到年底200人同时在线,注册人数5000个。而公司的榜样则是台湾的一个网络游戏站点。联众起步的时候,它已经有近千人同时在线,“简直太厉害了”,鲍岳桥唏嘘不已。 事实上,网民的实际关注大大超过了鲍的预期。8月5日,游戏世界第一次全面升级,由于没有想到会有大量的下载情况,造成整个服务器专线因超负荷瘫痪了两天。10月23日,游戏世界第二次全面升级,升级版本下载量使得东方网景线路再次瘫痪。到年底,网站注册用户超过5万,平均在线游戏人数高峰时也超过1000人以上,比预想的高了5倍,很快超过国内其它对手,成为国内最大的在线游戏网站,而台湾的那个游戏站点还在原地踏步。当在线人数又把台湾站点甩在后面时,三人兴奋至极。 寻找买主 跨入1999年,网站每天仍是跑步前进,账面上的钱却只出不进,三人真的着急了。 一开始联众的商业计划是,等联众发展到一定程度——先免费做上半年或一年的时间,等到有一定数量规模的用户之后,就要考虑向用户收取会员费。5000个用户,每人每年100元,如果有60%的人愿意交费,就是几十万元。而在盈利之前,三人不需把全部精力投入到网络游戏上,把Internet作为公司长远的一个项目,为了维持公司的正常运营,可以利用自己的技术,做一些短平快的产品。 实际做起来,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一方面,Internet在中国仍处于起步阶段,用户喜欢的是免费的概念;另一方面,一旦投入开发,三人(加上后来又招的一个人)发现自己的精力实际很有限,这时再去做其它东西,可能两者都做不好。几个月过去,几个人静下心来讨论,最终商定,这个站点不想在短期内盈利,在还有资金的情况下,就尽量把这个站点做好,做大,最终把它做成一个“全世界最大的中文在线游戏站点”,通过一年或更长时间,积累无形资产,然后再利用融资的方式,使网站有一个较大的发展。 此时,幸运之神向联众微笑了。实力雄厚的中公网的主持经营的副总谢文与朋友在电话里聊天,对方告之最近在网上玩游戏玩得不亦乐乎。谢记下了网址,登录进去,旋即上瘾,一直忙于收购网络公司的他动了收购联众的念头。按照网页上留的电话打,没人接,发邮件,没人回。谢文无奈派人去找,终于在上地的那家破旅店找到了鲍岳桥他们。 中公网于1997年成立,由中海恒实业发展有限公司(占股20%)、上市公司海虹控股(占股40%)和信息产业部数据网络集成中心(占股40%)联合组建。一方面,海虹控股虽是一个ST之列的业绩很差的企业,其控股股东中海恒(占股28%,第一大股东)却资金雄厚(由8个“信誉卓著、实力雄厚的国家级企业共同投资组建的大型股份制企业,注册资本金1亿元)。作为投资公司,中海恒是一个资本市场的大玩家;另一方面背靠中国电信,又使中公网有了足够的政策资源,仅在专线费这一ICP支出大项上就能省出一大笔,此外还能争到好多项目。 在满大街都是挂着“网络”招牌的公司的情况下,中公网不想从头再来,而是选择了一种高科技公司里国外常见、国内少见的快速扩张模式——收购。两年的发展史可以说是一部收购史,先后将5家网络公司和一些个人网站纳入旗下,在网上广告、证券信息、网上搜索、系统集成等方面积蓄力量。这一次,轮到了联众。双方见面,中公网老总康健问联众值多少,有了一些谈判经验的鲍岳桥毫不犹豫地说值500万元,并做好了讨价还价的准备。“OK!500万没问题”,对方非常爽快。谈了三次,方案便敲定。直到今年6月完成收购,对方老总都没有到联众在上地的所在地看一下。 这是一个双赢的结果。联众有钱了,中公网有名了。中公网的宣传册子里,关于联众的介绍占了大部分篇幅。 明日联众 “联众的成功之处在于把娱乐和交流很好的结合起来,我们看好老鲍三个人,也非常看好网络游戏这一项目,联众正好到了一个知名度、客户基础、市场吸引力该爆发的阶段,老鲍他们辛苦做了一年,正好把创业期的准备做完了。合作后,我们希望能在整体策划上配合他们。”谢文说。 就是这“配合”二字,让鲍岳桥轻松不少。收购后的联众仍独立运营,除了在财务上要受中公网的监督外,其它事宜都由三人做主。都是面向网络,双方可以实现资源共享,联众可以把十几台服务器放到中公网4条2兆专线上,不必像以前那样交托管费。 在中公网的经营战略上,联众已经成为至关重要的一个棋子。5月20日,中公网对外宣布收购联众,与此同时进行的是增资扩股到1亿元的计划。5月27日,琼海虹宣布,对中公网追加投资4800万元,“要在网络概念风靡全球的时代背景下,不失时机地投资网络产业。” 走到这一步,一个问题仍无法回避:联众这个被市场和用户高度看好的公司如何、何时才能盈利。鲍岳桥相信,联众届时会趟出一条赚钱的路子。比如说,还是一年一人100元钱会员费,100万有10%交就是1000万;国外是不交钱不能玩,联众则不交钱也能玩,只不过会员可以在“环境非常好的游戏室”里玩,有一些特权,可以进入联众届时开发的“虚拟世界”。 眼下进行的与中国电信“全面合作”的谈判则更具可操作性:联众有的是每月玩游戏花上千八百的用户,一年下来,联众的玩家向中国电信交的钱绝对不小于1亿元。联众已经成了一个ICP,而中国电信现在有扶植ICP的政策,只要用户确定是在联众,联众就可以与电信分成。鲍岳桥告诉记者,电信原则上已经同意了。 资金不成问题,最大的挑战来自竞争对手。“目前国内还没有竞争对手,但很可能会出现,一些更大的公司加入进来,竞争压力会很大。国外公司如大举进攻,就更可怕了。”鲍岳桥说。 当务之急是引进管理人才。有了资金,联众有了更快发展的后盾,但也容易在快速发展中产生问题:三人当然不甘于一辈子编程序,都在接受经理人这一位置的挑战,这是好事。眼下的问题是,三人优劣势一样,每个人都坚持自己对了,相互协调起来就不是很容易,这很容易出事。鲍岳桥也清楚,新请的管理人才由于没有共同的创业经历,公司又小,位置很难放,因此公司最缺的是一个擅长内部协调的高手。“这种人才很难找,一旦找到,我们会给适当的股份。” 把眼光稍往后放放,该做的事情就太多了。联众要在今年做出不同语言版本的游戏,还要在国外开设一些站点。新的游戏也在开发之中,这都是相当大的工作,急需人才。 鲍岳桥也想过干些别的项目,但是现在觉得游戏可做的东西还比较多,如果贸然做别的,怕都做不好。(财经杂志 记者 杨福/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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