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审现场

本报记者周斌

　　“腾讯想要把360扼杀在摇篮里!”“3Q”大战庭审中,专家证人David直指腾讯公司存在滥用市场支配地位,扼杀360是目的。

　　11月27日,上诉人北京奇虎科技有限公司与被上诉人腾讯科技(深圳)有限公司、深圳市腾讯计算机系统有限公司滥用市场支配地位纠纷案进入庭审第二天。庭审伊始,审判长就提出,为进一步提高庭审效率,双方发言要简明扼要。节奏加快了,庭审的“火药味”也明显比昨天更浓了。

充分保障专家证人发言

　　《法制日报》记者注意到,法庭一视同仁,给予双方专家一样长的发言时间,审判长还特别提醒,David的翻译不计入发言时间。“发言时间得到了充分保障,法庭做到很好。”双方均对此表示感谢。

　　在合议庭确立的5大焦点22个具体问题中,双方专家证人在多数问题上都发表了针锋相对的意见。

　　手机短信、电子邮箱是否属于本案相关产品市场,即手机短信、电子邮箱能否成为QQ的替代品,是今天庭审调查的第一个问题。

　　奇虎360方专家证人明确表示不属于,因为手机短信、电子邮箱和QQ相比,技术和功能上差异很大,如前者不能显示好友是否在线等,且手机短信还是收费服务,不具备紧密代替性。

　　针对奇虎360代理人提出“电子邮箱即时通讯功能使用率不高,替代不能实际发生”的问题,腾讯方专家证人用“使用率低与服务质量有关”进行回应。

　　腾讯方专家证人还认为,本案相关产品市场应确定为互联网应用平台,QQ是平台,拥有搜索、翻译、网购等功能的MSN是平台,以及新浪、人人网、360都是平台,大家通过平台开展增值服务和广告业务的竞争,这也是为什么安全产品360和即时通讯产品QQ发生“3Q”大战的原因。

　　“将平台概念引入相关产品市场不合适。”奇虎360专家证人表示,QQ有多种不同的功能,如果将每个功能面临的竞争者都泛泛纳入平台,就把相关产品市场无限扩大了。

大陆市场还是全球市场

　　本案相关地域市场应界定为中国大陆地区市场还是全球市场?这对确定腾讯公司是否具有市场支配地位影响重大。自然,腾讯公司认为是全球市场,奇虎360坚持是大陆市场。

　　腾讯公司方专家证人作证指出,互联网的特点就是无地域性,互联网产品面临全球化市场。

　　奇虎360代理人在三个方面进行反驳,一是境外产品进入大陆存在实际障碍,比如要获得经营许可,且占比有一定限制；二是国外对中国即时通讯产品需求弱,而中国消费者偏爱国产即时通讯产品；三是国产市场占有率非常高,且持续上升。

　　相关数据显示,“2010年,我国境外即时通讯产品市场占有率仅为2.8%,2013年下降至1%。”奇虎360代理人指出。其专家证人认为,进口率极低是证明相关市场为大陆市场的最有力证明。

　　“既然中国消费者偏爱国产,为什么大家更喜欢用WORD而非WPS?”腾讯公司代理人反问道,他认为根本不存在偏爱、市场进入壁垒等问题。

　　“难道说买了一张英文版的颐和园门票,就能说在全球市场上竞争了?”奇虎360代理人范文说。

　　“这种说法让人大跌眼镜。”腾讯公司代理人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说道。

腾讯有无市场支配地位

　　我国反垄断法规定,具有市场支配地位的经营者,不得滥用市场支配地位,排除、限制竞争。腾讯公司是否具有市场支配地位?

　　“绝对有!”奇虎360一方称从市场份额上看显而易见。

　　一审中,奇虎360列举了多份腾讯公司的中期报告、年报等证明,截至2011年6月30日,腾讯即时通讯活跃账户达到7亿多,最高同时在线账户高达1.367亿；艾瑞咨询集团出具的《中国即时通讯年度监测报告》显示,腾讯在2010年即时通讯市场的份额占到76.2%。“被诉近两年来,腾讯即时通讯市场份额不降反升,保持在85%左右。”奇虎360代理人说。

　　但腾讯公司一方提出,按照我国反垄断法规定,确认市场支配地位有诸多因素,市场份额只是其中之一,并不是法院认定是否具有支配地位的必要条件。腾讯公司也根本不具备控制商品价格、数量的能力,其他经营者可以非常轻松地进入即时通讯市场,也有包括飞信、歪歪语音在内的不少成功者。

　　奇虎360代理人认为,市场份额是认定市场支配地位的首要原因和推定市场支配地位的唯一指标。他解释说,反垄断法第18条规定,经营者具有市场支配地位应当依据的因素中,“相关市场的市场份额以及竞争状况”首当其冲；同时,反垄断法第19条规定,一个经营者在相关市场的市场份额达到二分之一的,可以推定经营者具有市场支配地位。

　　“市场份额高,则其市场控制能力强,腾讯市场份额长期偏高,可判断其具有支配地位。”奇虎360方专家证人说。

是否滥用市场支配地位

　　2010年11月3日,腾讯公司发布《致广大QQ用户的一封信》,信中明确,用户只能在QQ软件和360软件中择一使用,装有360的电脑无法运行QQ。“二选一”引发强烈争论,也直接导致本案诉讼的发生。

　　“这封信表明,腾讯明知‘二选一’会对消费者产品损害而为之。”奇虎360代理人称,腾讯公司敢于这么做而不担心用户流失,是其具有市场支配地位,并滥用了这一支配地位。

　　奇虎360方专家证人表示,可以通过两个方面看是否滥用支配权,即是否有能力滥用和是否有动机滥用。“腾讯完全有能力滥用,实际上,‘二选一’对QQ用户数影响不大,却导致360用户数在一周内下降了10%；如果‘二选一’持续下去,可能会对90%的360用户产生影响,交易限制巨大”。

　　“而动机就是,腾讯想要把360扼杀在摇篮里!360有颠覆的商业模式,即将或已成为QQ的竞争者,腾讯担心360进入即时通讯领域。”奇虎360方专家证人说。

　　腾讯方代理人认为奇虎360方专家证人不了解背景,“二选一是腾讯公司针对360隐私保护器和扣扣保镖采取的正当防卫,不兼容是很多企业对不正当行为的自救措施,包括诸如小米、苹果下架360产品的行为”。

　　腾讯方代理人还提醒说,“二选一”导致QQ的竞争对手MSN在短时间内用户数大量增加,这也让即时通讯市场竞争更激烈了,此举没有强化QQ在即时通讯市场的地位。

　　“腾讯没有阻碍任何人进入这个市场,如果没能有效进入市场,应该考虑一下,到底是腾讯的原因,还是自己技术不行、创新能力不足?”腾讯公司代理人说。

　　庭审在19时左右结束,本案将择日宣判。

本报北京11月27日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