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6日,被媒体广泛称为“中国互联网反垄断第一案”的“腾讯垄断案”在最高人民法院公开审理。专家普遍认为,结合十八届三中全会《决定》精神,中国互联网行业亟须一场反垄断风暴。
中国互联网产业趋向集中
根据公开数据,中国互联网上市公司市值总和超过1.2万亿元人民币,其中腾讯公司更是以千亿美元市值拔得头筹,规模接近中国电信、中国联通之和。在即时通信领域,截至2012年年底,腾讯注册用户超过10 亿,活跃用户每月近8亿。在方兴未艾的移动互联网市场,腾讯的两款产品QQ、微信,最新的月度覆盖人数比例分别为85.59%和82.46%。背靠如此庞大的用户量,腾讯的游戏收入超过了中国所有游戏公司收入的总和。微信对传统运营商的话音和短信业务收入带来颠覆性的影响。
摩根士丹利董事总经理季卫东曾表示,互联网是中国竞争最激烈的行业之一,平均500多万家企业才有一家上市,只有40%的公司上市后股价在发行价以上。据估算,中国网站总数在过去三年下降了30%,中国互联网企业的平均寿命是3~5年,平均每年自然死亡率达20%~30%。
北京德和衡律师事务所合伙人姚克枫分析,中国出现互联网越来越集中的原因在于,互联网的特点是免费服务加增值服务,吸引庞大的用户并不断增强用户黏度是获利的前提和基础。企业之间的竞争往往直接体现在对用户的吸引,即对流量的争夺上。一些企业为了维护自己的市场支配地位,对后来企业人为设置不合理的限制,阻碍其他中小企业进入相关市场;个别具备市场支配地位的企业限制用户对于互联网产品的选择权;一些企业还对用户使用竞争对手的产品制造种种障碍。
反垄断的过程比结果更重要
互联网行业的所有数据、关系,全部都是用户“创造”的,因此拥有越多用户的产品越强大。这也是腾讯能凭借12亿QQ用户,在即时通信、游戏、支付、移动、电商等领域不断开疆拓土的深层原因。
互联网实验室董事长方兴东指出,虽然我国反垄断事业还处在起步阶段,但这对互联网产业的创新与发展意义重大。对于近期国内互联网市场出现的几起反垄断案件,方兴东认为,“过程比结果更重要”。
中国人民大学商法研究所所长刘俊海则表示,反垄断法适用于传统经济和新经济。自由、充分、公平的市场竞争机制是互联网市场的活力之源,必须旗帜鲜明地鼓励竞争,反对垄断。充分尊重消费者的选择权与公平交易权,也有助于督促垄断企业慎独自律。
国外打破垄断的决心和力度巨大
如何规制互联网巨头的行为,保护中小创业者利益,成为世界各国关心的话题。目前国际上的经验是加大反垄断法的执行力度,反垄断法已经成为治理市场的核心法律,被视为“经济宪法”。在美国,反垄断法被称为“自由企业的大宪章”,在德国被称为“经济宪法”,在日本被认为是“经济法的核心”。鲁塞尔自由大学研究员张蕾介绍,欧盟反垄断法是欧盟的核心法律。反垄断法在欧盟众多高校的欧盟法专业学习中课时安排最多,这从侧面反映出反垄断法在欧盟法律体系中的重要地位。
各国政府也都格外警惕垄断企业通过滥用其支配地位对市场发展的压制行为。2007年至今,谷歌公司已受到美国、欧盟以及世界各国政府多达37次反垄断和专门性调查。作为市场自然形成的垄断者,谷歌的高度影响力和对市场的统治力已经受到人们的高度警惕。
这些对谷歌的调查来自美国本土的达20起,来自欧洲国家和欧盟的10余起,来自其他国家和地区的7起。其中,对谷歌“滥用市场支配地位行为”发起的反垄断调查最多,达29起,超过75%;其次在谷歌对外扩张中,美国也4次将谷歌的收购行为列为反垄断调查的对象;甚至对谷歌发出的合作协议,全球的反垄断调查也未放松警惕,先后5次制止了谷歌与其他产业巨头的“合作”行为。
这些反垄断的调查无一不遵循一个原则,即维护市场秩序和创新。或许受益于这些反垄断的调查,美国的互联网行业一直保持了持续的创新和活力,Facebook、YouTube、Twitter、Groupon等新兴互联网科技企业才能不断脱颖而出。
有数据显示,中国互联网行业的产值和美国相比仍然存在很大差距,但是中国互联网巨头的市值却跟美国很接近。其根本原因在于百度、腾讯等几大互联网企业的迅速崛起。
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将打破垄断、深化企业改革提上日程。相信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我国互联网行业都将为推动行业健康发展,建立开放统一、公平竞争的市场环境而努力。因此,最高人民法院公开审理“腾讯垄断案”无疑为中国的反垄断进程带来了期待。
对此,有专家表示,反垄断机制是一种良性的轮回,这种调查会促使它进一步产生内部战略调整和变化。这种变化背后,会呼唤很多创新者和变革者重新思考,创新商业模式、新的公司,中国才会产生自己的“谷歌”或“Facebo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