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NSA监控项目泄密者:已不期望能再回家乡

2013年06月10日 12:10   新浪科技 微博   
爱德华·斯诺顿(Edward Snowden),一位29岁的美国前CIA(中央情报局)技术助理爱德华·斯诺顿(Edward Snowden),一位29岁的美国前CIA(中央情报局)技术助理

  导语:英国《卫报》网站周日刊文称,美国国家安全局(以下简称“NSA”)的“PRISM”互联网监控项目被曝光之后引发了激烈争议。向《卫报》曝光相关文档的爱德华·斯诺顿(Edward Snowden)最近在香港接受了《卫报》记者的采访。斯诺顿谈到了他为何要曝光这些材料,以及他未来的计划。

  以下为专访全文:

  问:你为什么决定成为告密者?

  斯诺顿:NSA已经搭建了一套基础系统,能截获几乎任何通信数据。凭借这样的能力,大部分通信数据都被无目标地自动保存。如果我希望查看你的电子邮件或你妻子的手机信息,所要做的就是使用截获的数据。我可以获得你的电子邮件、密码、通话记录和信用卡信息。

  我不希望生活在这样的一个社会中,也不希望生活在一个一言一行都被记录的世界里。我不愿意为其提供支持,或接受这样的情况。

  问:为了减少类似波士顿爆炸案这类恐怖活动的几率,难道不需要进行监控?

  斯诺顿:我们需要确定,恐怖主义为何是一个新的威胁。恐怖主义一直存在,波士顿发生的事是犯罪行为。但这与监控无关,而是与传统的警察工作有关。警察对他们所做的事情很擅长。

  问:你是否将自己视作另一个布拉德利·曼宁(Bradley Manning)?(注:维基解密泄密事件中的告密者)

  斯诺顿:曼宁是一名典型的告密者,他的动机是为了维护公众利益。

  问:你认为你的所作所为是犯罪吗?

  斯诺顿:我们已经看到政府的许多犯罪行为,因此对我做出这样的指控是虚伪的。他们希望削弱公众的影响力。

  问:你认为你还遭遇什么样的对待?

  斯诺顿:不会是好事。

  问:为何来到香港?

  斯诺顿:我认为,一名美国人被迫前往一个自由程度不高的地方是一种悲剧。不过,香港仍以自由而著称,有着言论自由的传统。

  问:泄露的文档中有些什么内容?

  斯诺顿:关于在美国国内进行的监控,NSA对国会质询习惯性地说谎。我认为,当参议员罗恩·威登(Ron Wyden)和马克·乌代尔(Mark Udall)就监控的规模提问时,NSA会说他们没有工具来提供答案。但实际上我们拥有工具,我也有多张地图,能显示哪些地区的人们受到最多的监控。我们从美国国内截获的数字通信比我们从俄罗斯截获的信息更多。

  问:奥巴马政府指责中国黑客的攻击,你对此怎么看?

  斯诺顿:我们对所有地方的所有人采取黑客行动,但我们希望让自己和其他人显得有些区别。我们存在于全球的几乎每个国家,但我们并没有与这些国家发生战争。

  问:是否有可能采取一些安全措施,从而避免遭到政府监控?

  斯诺顿:你甚至还不清楚有什么样的可能性。他们的能力之大令人震惊。我们可以在机器中植入漏洞。一旦你连上网络,我就能验证你的机器。无论采用什么样的保护措施,你都不可能安全。

  问:家人是否知道你计划这样做?

  斯诺顿:不,我的家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担心的最主要问题就是他们找上我的家人、朋友和伙伴,以及任何与我有关的人。

  我在余生中都将面临这样的情况。我将无法与他们联系。政府将对任何认识我的人采取积极措施,让我生活在黑夜里。

  问:你何时决定要曝光这些文档?

  斯诺顿:你看到了一些令人困扰的事。当看到一切时,你意识到其中一些事是在滥用职权。对于错误行为的意识逐渐形成。这是一个自然而然的过程。

  2008年时,许多人投票给奥巴马。但我没有投票给他,而是投给了第三方。但我相信奥巴马的承诺。我将会披露这些。他延续了前任的政策。

  问:奥巴马于周五对这起信息泄露事件表示谴责,但欢迎就如何平衡安全和开放性进行讨论,你对此有何反应?

  斯诺顿:我的第一反应是,他在为自己辩护时遇到了困难。他试图为一些不合理的事辩护,而他也清楚这一点。

  问:对于此次泄露的信息,外界一般的反应是什么?

  斯诺顿:我很惊讶也很高兴看见,公众为了保护自身权利做出了如此强烈的反应,这些权利因国家安全之名而被侵害。与“占领华尔街”行动不同,但今年7月4日仍会有一次草根运动,即为了保护宪法第四修正案的“恢复第四修正案”行动。这一活动已在Reddit上快速发展。互联网上的反应是巨大而具有支持性的。

  问:华盛顿的外交事务分析师史蒂夫·克莱门斯(Steve Clemons)表示,他偶尔听说,在华盛顿的杜勒斯机场,4名男子正讨论刚刚参加的一次情报会议。对于此次的信息泄露,一人说道,报道者和泄密者都应当“消失”。你对此有何感想?

  斯诺顿:一些人对这一报道的反应是,真正的间谍不会像这样说话。我是一名间谍,而这就是他们说话的方式。当我们在办公室中讨论如何对付罪犯时,他们不会考虑正当程序,而只要结果。他们会说,相对于把某人送上法庭待一天,更好的做法是把他踢下飞机。总体来看,这是一种独裁主义的思维。

  问:你现在有没有什么计划?

  斯诺顿:我唯一可做的就是坐在这里,希望香港政府不要将我驱逐出境。我倾向于在一个有着同样价值观的国家寻求政治庇护。最符合这一要求的国家是冰岛,他们支持保护互联网自由的人们。我不清楚我的未来在何方。

  他们可能会发出国际刑警照会,但我并不认为我在美国以外的地方有过犯罪行为。我认为,这很明显是政治事件。

  问:你是否认为,最终你有可能被送进监狱?

  斯诺顿:我不可能不冒着被关进监狱的风险。你不可能在对抗全球最强大情报机构的同时不接受这样的风险。如果他们希望抓到你,那么只是时间问题。

  问:在最初曝光文件的一周之后,你现在感觉怎样?

  斯诺顿:我认为,公众表达出的愤怒情绪是合理的。这给了我希望,即无论我自己遇到什么,最终结果将有利于美国。我并不指望再回到家乡,尽管这是我想要的。(维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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