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商业时代：周鸿祎2.0时代

　　现在是周鸿祎2.0了

　　采访·撰文=尹生

　　一年半后，他再次站到了中国互联网最有利的位置。他凭什么可以如此快速翻身？

　　提起周鸿祎这个人，你的眼前肯定马上出现这样一副戏剧性的场面：一个爱搬弄是非、喋喋不休的有钱男人，总是没完没了地和另一个或一群人在吵个没完。

　　他曾与半官方机构CNNIC(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打得不可开交，他数落过雅虎创始人杨致远在中国的“赌徒心态”，他甚至为了反流氓软件与互联网大亨马云大打出口——而实际上他在某种程度上正是被“尊称”为的“流氓软件之父”！

　　如果你的理解还仅仅停留在这个层面，那么你可能已经落伍了！

　　今天的周鸿祎，已经完全摆脱了一年半前从雅虎中国离开时的灰头土脸，从某种意义上，也不再是创办中国最早大规模赢利的互联网公司之一3721时代的周鸿祎。现在，该是好好读读他的2.0版本的时候了。

　　请看这些与周鸿祎密切相关的案子吧！

　　瞄准社区搜索的奇虎，在完成商业运营不到400天内，就赢得了全球最大的风险投资商红杉投资(Sequoia Capital)为首的两轮投资，金额接近5000万美元，创下最近一年多中国互联网行业初创公司融资效率与金额之最。其中红杉投资献出的还是其在中国互联网领域的处女投。

　　提供高速下载的迅雷，用户已经突破1.2亿，每天的下载超过5000万次，这些已经使它成为中国新生代互联网公司的代表，一年多前《财富》杂志也将“2005年度中国酷公司”的称号送给了它，而Google在今年初找上了它，同她建立了全面战略合作关系，并慷慨解囊，红杉投资等资金则一拨拨送上门来。

　　社区论坛软件Discuz!已经占据中国数十万个论坛半数以上的份额，他的开发者、26岁的戴志康已经是“80后”创业家中的典型，据悉第二轮的融资也即将到位。

　　如果你把三个案子放在一起，就会吃惊的发现，它们都与一个词直接或间接有关：社区！不错，社区！未来所有网站可能都是一个社区！你在属于你的社区上要发言、搜索、共享与下载，这不就是互联网发展的最高境界吗？那么，键入“周鸿祎”，你就可以实现这一切了！

　　于是，一年半后的周鸿祎，再一次占据了互联网未来最有利的位置。这个个子不高、看上去甚至有点土的男人，是怎样做到这点的呢？

　　接受变化，否定自我

　　“流氓软件之父”变身反流氓软件先锋

　　过去的一年半，是周鸿祎饱受争议、又脱胎换骨的一年半。

　　2005年8月，在当了将近两年的雅虎中国总裁后，周鸿祎无奈的选择了离开。在离开前的一段时间中，他的长期合作伙伴、现奇虎总裁齐向东经常听到，他在电话中同雅虎美国方面剧烈争吵。争论的焦点，就是要不要为了雅虎在中国的长期利益而牺牲短期的利润。

　　根据雅虎与周鸿祎在2003年时签订的并购3721的协议，周要得到全部1.2亿美元的款项，必须满足规定的营收和利润目标。选择短期目标，是雅虎所希望的，也对周有利。

　　“但他渴望做事情，希望做让社会感到惊天动地的事情。”齐向东回忆道。

　　正是在这种“野心”的支使下，这期间，他力图将一种创业精神带进雅虎这家跨国公司的中国分部，并展开了大刀阔斧的创业尝试。他不但帮助雅虎中国实现了首次赢利，还通过邮箱联盟，把雅虎邮箱做到中国第二，雅虎通在国内的同时在线人数提高了10倍，成立的独立搜索引擎品牌一搜，也借助图片、MP3等特色搜索异军突起，雅虎门户也跻身门户第一阵营。

　　但到了这时，随着基数的增长和各项投资的增加，加上百度上市、Google进入、门户压力日增，要达到各种短期的经济指标，已是越来越难。周陷入矛盾，争吵并不能让雅虎有丝毫让步，分手已成必然，最后仅兑现了约定收购价格的80%(一说为60%)的周鸿祎，怏怏离开。

　　在创业7年并获得空前成功后，曾经寄希望于借助雅虎这只“老虎”的力量来与Google角力的周鸿祎，反被“虎”咬，除了亿万财富，事业被清零。在接近他的人看来，对时刻“想做一番惊天动地事情”的他而言，这无疑是人生的一个低谷。

　　无所事事的新富翁，这时收到了曾经的贵人——IDG VC的召唤，于是立刻以合伙人的身份加盟，摇身变为天使投资人。这一经历现在被他描绘为“周鸿祎的报恩”。据称，他帮助IDG把投资的所有互联网项目重新审查了一遍，提出了一些建议。但这种说法没有得到IDG的核实。但从这段经历，他得到的好处却是实实在在的：他得以以当局者的身份，全面了解VC这一互联网商业生态系统最核心组成部分的真实运作。

　　与此同时，他并不想只做一个“有几个钱的土财主”，实际上他已经开始在筹划下一次的创业。他一直对当初没有选择像百度那样坚持下去，而是将公司卖给了雅虎而感到后悔。“如果当时我能够再坚持一下，或许今天又是完全不同的一番景象。”他认为这是他最大的遗憾。现在，他要用行动弥补这种遗憾。

　　但此时，传统的网页搜索已经被Google、百度等国内外巨头牢牢占据，只在一个领域还有机会，这就是社区！早在3721时代，他就看好社区搜索，坚信社区就是互联网的未来。但随着3721被雅虎收购，这个计划也暂时搁置了。现在，这个趋势已经越来越明显，有数据显示，到今年年底，社区上创造的知识将首次超过传统门户上创造的知识，社区搜索的需求会随之上升。

　　但在Web2.0概念漫天飞、强敌环伺的情况下，他需要找到一个事半功倍的办法，就像他当初推广3721时一样。

　　2001年初，苦苦找不到赢利模式的他，首创“插件安装”(通过一种技术，让他的3721软件可以自动安装在用户的中文IE浏览器上)，结果锁定了庞大的用户群，然后通过互联网行业首创的遍布全国的渠道，把这些用户卖给数量众多的希望向这些人卖产品的中小企业(通过类似现在百度和Google通行的搜索竞价排名广告等手段)，终于把3721送上了中国最早大规模赢利的互联网公司之一的宝座。

　　后来，这种快速低成本的推广模式，很快被中国的互联网创业者们群起效仿，成为一种行业通行规则。这些公司提供的类似软件，大多可以在用户不知情的情况下，自动安装到用户的IE浏览器上，尽管它有一些宣称的不错的功能，但会消耗用户的电脑系统内存，有些甚至删除一些其他软件，从而使系统崩溃，而用户又无法卸载这些软件，只能重装系统。人们给这种软件起了个名字，叫做流氓软件。

　　据周鸿祎估计，现在中国市场上提供类似软件的公司多达数百家，它们共同争夺着用户桌面IE浏览器这一寸土万金的地段，并形成了年产值达十几亿元的产业。

　　“但后来越来越不像话，很多人还打着我的旗号！”突然之间，周鸿祎发现自己处于一个非常不利的地位，已经从创业英雄变为众所周知的“流氓软件之父”！这种形象对于急于再次创业的周而言，如果不能扭转，显然是后患无穷的。

　　“尽管3721在刚开始并没有那么恶劣，但毕竟开了流氓软件的先河，流氓软件的泛滥，不能说我一点责任都没有，(如果)我要继续做下去，就不能回避，(所以)就我个人而言，也需要把反流氓软件这件事情做下去，让行业让网民对我有一个全新的认识”。周这样回忆他当时的真实动机。

　　善于从用户被忽略的需求中发现金矿的他，突然之间找到了他苦苦寻找的事半功倍的二次创业钥匙，那就是反流氓软件！现在有什么比这对网民和他自己更迫切的呢！

　　忘记赢利模式，只做用户认为对的

　　就能找到事半功倍的创业钥匙

　　说易行难。当周鸿祎把自己的想法说给朋友们听时，朋友们纷纷表示了担心。一个典型的观点就是：你周鸿祎做VC，这个形象已经很好，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去提了，何必去揭伤疤呢？何况这还会涉及3721，不管怎么样，都会影响到你。还有，就是这么多人在做，你把人家饭碗端了，会得罪人。结果是这样做，不但不能得到理解，还会被认为是别有用心。

　　但核心目标既然已经确定，周鸿祎不再考虑其他看法。“我是一个执着和坚忍不拔的人，只要我想明白了，没有人能说服我，我也不会患得患失，鱼与熊掌都想得，我只认自己认为最重要的东西，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忽略。”

　　最初，当听说他要反流氓软件后，也很多人出来质疑，不相信他会真那样做，“认为只有人格分裂者才会自我否定”。但到了2006年7月时，一切变为现实。此时，他已经是奇虎董事长，大张旗鼓推出了一款名为“360安全卫士”的流氓软件克星，而雅虎中国的实名软件，则高居“清理对象”榜首——而实际上，雅虎中国这款产品正是由3721转变而来！

　　一时之间，掀起了中国互联网历史上最猛烈的一场群架，周与已经接管雅虎中国的阿里巴巴主席马云之间，也自此结下难解之仇。此时，离周离开雅虎中国总裁的位置，不到一年。

　　压力超出了想象。据齐向东的回忆，这些压力主要有四种形式：一是对奇虎提起诉讼，二是购买杂志或报纸版面，攻击奇虎，三是造谣，放冷箭，妖魔化周鸿祎，并在互联网上扩散，比如最近就有传言他和周正打架，四是对奇虎的业务进行干扰，删除“360安全卫士”软件。

　　“听到这些谣言时，开始很愤怒，很多人甚至没有见过我。有很多人给我出主意，要我学李彦宏(百度总裁)那样不去看，但我觉得这样蛮鸵鸟的，我就是要看。后来看得多了，虱子多了不咬了，反而越看越觉得骂我的那些话挺有意思的。”继而他反问道，“如果我真是恶魔，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人愿意跟我合作呢？鲁迅说过，这个世界有很多勇士，也会有许多苍蝇嗡嗡地飞来飞去。要想没有压力，就别做，做就会有对立面，就不要怕有人说三道四。”

　　迅雷CEO邹胜龙从网上看到这一切，“第一印象是他的勇气非常值得敬佩，这是需要勇气的。到今天大家看得很明白，(他)给互联网做了件好事”。

　　半年后，形势正在变得越来越对周鸿祎有利。

　　4月5日，上海浦东新区人民法院宣判，判反流氓软件联盟对上海很棒信息技术有限公司“很棒小秘书”软件的起诉胜诉。这个联盟与周鸿祎没有直接关系，但却是在他打出反流氓软件的第一枪后不久成立的。尽管这还只是一审判决，如果被诉方不满意，还可以上诉，但它是该联盟成立以来获得的第一起反流氓软件官司的胜诉。之前，联盟曾对雅虎助手、中搜IG、千橡等软件发起类似的起诉，但最终以失败告终。

　　“听到胜诉的消息后，我当时的第一感觉是很高兴。过去大家一直都很憋屈，对这些行业和社会公害，由于法律缺失，很难搞明白，赢了可以形成一种判例。”在电话那头，正在加拿大出差的周鸿祎很兴奋。

　　实际上，反流氓软件正在获得越来越多的社会甚至是政治层面的支持。民建中央在“两会”期间提交的关于建议国家制定“恶意软件惩治办法”的提案，已经被受理。中国互联网协会的负责人也表示，将于4月或5月期间向社会公布一批恶意软件及其制造者名单。

　　不过，周鸿祎认为，“这并不是说反流氓软件就取得了持久的胜利，他们还不会甘心，今年他们将发展到病毒化和木马化，来破坏甚至偷窃用户的资料和财产，只是依靠法律是不够的，最重要的是打一场反流氓软件的‘人民战争’，用商业和技术来解决，跟他们讲道德是没用的。”

　　他曾经打算把“360安全卫士”交给一批志愿者来维护，但又考虑到如果没有一个机构为其提供资金等方面的支持，也很难推广，据他估计要推广和维护这个软件至少需要上千万元的资金。“所以我们打算继续把它放在奇虎，但不会拿它来赚钱，它就是一款公益软件。”目前，奇虎正在推广“360安全卫士”的DIY版，每个用户都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设置自己的安全“底线”，将自己不喜欢的软件隔离在外面。

　　不过，反流氓软件为周鸿祎和奇虎带来的回报，却是实实在在的。他本人也不否认这点。“它(360安全卫士)给奇虎带来了很好的口碑，奇虎的投入与回报比已经很高，尽管我们没有期望从那里取得现金收入”。齐向东也认为，“‘360安全卫士’十几个人给奇虎争足了面子，它本身就是一次优秀的事件行销”。在记者的鼓动下，他也觉得如果有类似优秀事件行销的评奖，应该给“360安全卫士”项目组评一个。

　　这一切在齐向东看来，“发生在周鸿祎身上都属合情合理，顺理成章，因为用户有需求，去年下半年我和他的电脑一个月都要重新装一次电脑，因为流氓软件在猖狂！对普通不太懂技术的用户而言，可以想见，这样的反流氓软件产品，肯定会受到欢迎！”

　　实际上，各种数据也支持着他的这种判断。一份来自江民反病毒中心的监测报告显示，今年2月，中国PC用户感染广告程序的数量不降反升，所占比例由1月份的15%增至2月份的40%。Sophos高级顾问Carole Theriault也称，“自2006年12月以来，托管恶意网站的国家排名发生了显著变化。中国已经超越美国。”在已经公布的今年3月全球十大恶意网站托管国中，中国高居榜首，占了所有恶意托管网站的35.6%。

　　而在齐向东的印象中，只要有需求，周鸿祎就总能想到切入的办法，而先不会去管它能不能赢利。在这方面，周鸿祎与YouTube的创办人陈士骏，可谓英雄所见略同。

　　陈士骏的创业冲动，来自于一次朋友聚会，朋友各自拍下聚会照片，却无法找到一个方便的网上分享平台——不是要下载特殊的软件，就是要等待多达5天的审查。于是，陈便自己来做。为了彻底贯彻“方便共享”的初衷，陈士骏和伙伴们甚至拒绝了送上门来的广告商，宁愿债台高筑自掏每月高达1.8万美元的宽频使用费，为用户买单。他眼里所关注的，就是如何把用户的使用体验做到极致，结果成为全球最大的视频共享网站，并成功引来红杉投资的350万美元的投资。

　　去年11月，Google以16.5亿美元的高价收购了YouTube，陈士骏也一举坐拥3.09亿美元！而此时离他抛开优裕的工程师工作开始创业，仅过去一年八个月！

　　类似的成功经历，也早已发生在周鸿祎身上。当初正是出于“中国人需要一种能只输入中文就可以登上互联网的方法”的信念，他才在人们认为“这很土”的眼光下，获得用户认可，然后得到风险投资商的青睐，并找到了独特的生财之道。而现在，他似乎打算借助这款小小的“360安全卫士”，来重现自己和陈士骏们曾经的奇迹。

　　很大程度上，你还真不能小瞧这一点！

　　曾经成功创办过中文原创文学网站“榕树下”的朱威廉，在其博客中将周鸿祎比喻为“混世魔王”，认为他“七十二变，魔力非同一般”。他甚至以一种类似崇拜者的语气写道：“丁磊、沈南鹏都有好眼光，网游行业的领军人物陈天桥、后起之秀史玉柱都以霸气闻名。周鸿祎既有眼光也有霸气。”

　　眼光加霸气，趁早布局

　　方能弄潮互联网江湖

　　性格决定命运。在朱威廉笔下，这个不喜欢高尔夫等贵族化运动、只对网球和攀岩等对抗性或挑战性的运动感兴趣的男人，似乎就是一个性格与命运完全匹配的典型，一个注定会在互联网的乱世江湖中称王称霸的英雄级人物。

　　他写道：“他很像《亮剑》中的李云龙，一方面很亲切，粗线条，没有距离感，另一方面，赔本的买卖他从来不做。他对市场格局、商业模式有他自己细致的想法，独特的做法。他的观点、执行力很露骨，很霸道，甚至有些时候很流氓，但却卓有成效。很多人恨他，很多人盼着他牺牲倒下，但却奈何他不得。”

　　2001年就和周鸿祎合作的齐向东，则这样描述他，“他是一个爱憎非常分明的人，对憎恨的事情他就是魔鬼，喜欢的则是天使。他是非常善良的人，很单纯，对人的信任非常高。他也是非常透明、直率的人，他说出来的就是想的全部，并且想到什么一分钟都不想憋住，会立刻说出来，从不会两面三刀。”。

　　迅雷CEO邹胜龙也有同感。“他是一个非常直接的人，不会隐藏他的看法和感情，面对问题很坦荡。”

　　这样的性格，让周身边聚集了一大帮可以长期合作的人才。而人才，无疑是互联网行业争夺的焦点。现在奇虎员工中，来自原雅虎中国的，超过了100人，而公司几十位核心人员，都是从1998年就跟随他“打天下”的嫡系。这些人跟他经历了雅虎中国时代，现在又到了奇虎。

　　与此同时，少有人对中国互联网这一商业江湖的了解有周鸿祎深刻。三年前在IDG VC的一次峰会上第一次见到周鸿祎时，邹胜龙感觉自己对他的最深印象就是，“一个对互联网理解非常资深的成功创业者”。

　　这也使作为天使投资人的他，与其他人有所区别。“他做投资，也是绾起袖子，参与到团队的工作中，他骨子里创业者的成分远远高于投资者。”齐向东回忆道。据他介绍，一段时间，周甚至经常和他投资的公司开会，包括迅雷、康盛创想等，甚至产品讨论会都要参加。(不过现在这样的会议少了，因为这些公司“产品相对单纯，也都走上了正轨”。)

　　邹胜龙验证了这一点。在他眼中，周与其他迅雷的投资者不同，“他还是我们的良师益友，他也经历过企业由十几个人到几百人的过程，中间有很多经验，这正是迅雷急需的。”据他回忆，周反复给他们讲一个关于炒鸡蛋的比喻，即管理3个和30个开发人员的区别，也就是让3个人和30个人同时炒鸡蛋的区别，如何让30个人也像3个人一样炒得好，而生产力相应地也提高10倍；在这中间，如何既相互配合又保留创业者的激情，是关键。

　　邹觉得，最能发挥周鸿祎价值的，应该是当一个教授。“如果中国有一个学府，讲中国互联网应该如何做，我希望他能真正当一次教授，把他的经历讲给学子听。”他说。

　　经验产生眼光。“我可以说周鸿祎对中国互联网商业的理解，没有几个人比得上。”齐向东说。

　　以迅雷为例。几年前，当迅雷还处于初创阶段时，周就打算要给它投资。当时P2P高速下载还不流行，YouTube还没有诞生，当时流行的是流媒体播放技术。但周认为，由于一台服务器才能支持两三百人，流媒体技术成本太高，不具备普及性，相反，P2P则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当周把这个想法告诉齐时，齐一时没有了主意。但周还是毫不犹豫地给迅雷投入了一笔可观的天使资金，占到了其约5%~10%的股份。

　　今天的迅雷，已经是坐拥1.2亿用户的下载平台，实际成为一个与腾讯QQ一样庞大的终端用户界面。(巧合的是，两家公司的办公室也只有一墙之隔，从腾讯位于深圳飞亚达大厦的办公室的三层走过去，就直接到了迅雷的前台)。在“百度软件搜索排行榜”中，迅雷也稳踞第二位，在热门关键字搜索排行榜中稳居前十名，平均每天搜索量达70，000次。

　　现在，迅雷正利用其庞大的用户群，进入影视发行渠道，中国首部魔幻大片《魔比斯环》的互联网独家发行权，就为它所取得。

　　对北京康盛创想科技有限公司的投资，则是显示周鸿祎战略眼光的另一个案例。这家公司有一款社区论坛软件Discuz!，它在各种网络论坛中的地位，有些类似“Intel Inside”的英特尔微处理，用户在论坛上发贴，全靠“Powered By Discuz!”。据说，Discuz!的用户目前已经占据中国数十万个论坛的55%，按论坛用户数算则占了大约70%。而实际上，2002年周鸿祎认识Discuz!的设计者戴志康时，他还只是一个学生。在邀他加盟3721不成的情况下，周转而成为他的天使投资人。

　　今天的康盛创想，也已经利用Discuz!的庞大用户群和影响力，通过X-space个人空间、 Supesite社区门户等，来进一步提高其黏性，成为周布局社区时代的重要一环。

　　在长期跟踪互联网商业的网易科技主编程苓峰眼中，这一切还只是个开始。

　　“你稍加想象就不难发现，(周鸿祎)这家伙太厉害，不声不响，已经从基础软件、客户端到搜索布好了局，几乎囊括了未来社区时代的每一个层面，而且力度非凡！想一想，奇虎‘360安全卫士’再往前走一点，不就是一个具有强大粘性的客户端软件吗？”

　　他将周鸿祎的性格，归结为典型的互联网性格——直接、参与与行动激情，“想一想，有几个做到他这种位置的互联网企业家，到现在还能保持24小时开机，记者的电话也来者不拒的？”

　　在他看来，周已经完全超越一般只做某一个产品或项目、等着投资者青睐的普通创业者，上升为一个用商业的视野来做互联网的大创业家，一个布局者。

　　超前的眼光，加敢于向习惯挑战的勇气，加行动的经验与腰缠万贯的实力，加每周读一本书的知识更新速度，再加每天工作11个小时、周末只休息两个半天的精力，这样一个人还有什么事不能成呢！难怪就连竞争对手的员工，也对他刮目相看。一位阿里巴巴员工评价周是一个“有个人魅力，做事不择手段”的人，而TOM一位人士则认为周是“枭雄，必须被载入中国互联网史册的”。

　　“如今的周鸿祎如同拥有了千军万马，再难以被任何力量所击败。”朱威廉最后写道。

　　现在，周鸿祎正对一本书入迷，这就是《柔道战略》。这本书中讲到了较小公司如何战胜大公司。“现在我不怕任何强敌的挑战。”他底气十足地对记者说。现在，他已再次回到了一个创业者的状态。据齐向东介绍，目前周已经将99.99%的经历放在奇虎，而且在奇虎成为“中国互联网领域一个重量级的公司”前，不会改变这种状态。

　　“现在，奇虎成为了他最重要的事业。”齐说。

　　按照周鸿祎的计划，在2007年他要做好3件事：一是继续在创业领域做更多的布道工作，成为创业者和投资人沟通的桥梁，二是将反流氓软件继续下去，三是带领已经投资的奇虎、迅雷和Discuz!这几家公司，做出创新的产品。

　　谈到他的自我评价，他笑道：“我不见得是一个英雄，但绝对不是一个恶魔，我是一个正直的人，像三国时的的曹操一样毁誉参半的人。”他这样规划他的未来：“我现在还是两者(投资者与创业者)的混合，未来我会更多向投资者转。至于未来几十年，我不会这么早就扛着球杆去打高尔夫，我还想做更多的事去推动互联网行业的发展，做一些有创造力的事情，影响别人，将来再过渡到一个纯粹的投资者，并长期做下去，到60岁都可以。”

　　但邹胜龙告诫记者，“他是一个很难让旁人预计的人，难以琢磨，是一个敢于直面很多人不敢去面对的事情的人，只要认为对，甚至在旁人眼里还会多考虑的时候，也会非常直接去做。所以你千万不要去试图猜他下一步的行动。”

　　还有，忘了提醒你，周鸿祎是湖北人，可是有9个头的呀。

　　周鸿祎 个人档案

　　1970年10月，出生于湖北。

　　1998年创办3721，并在5年内使其成为中国最赚钱的互联网公司之一。

　　2003年，将公司以1.2亿美元卖给雅虎，并出任雅虎中国总裁。

　　2005年8月，离开雅虎中国，并成为IDG VC投资合伙人。

　　2006年3月，出任奇虎公司董事长，全力出击社区搜索。

　　最近几年，还以天使投资人身份，先后投资了迅雷、康盛创想等Web2.0概念的公司，并获得初步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