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洪章：WAP网站噩梦来临

　　倪洪章

　　计世网消息 非梦网WAP手机网站就是指独立于中国移动收费移动梦网以外，可以在手机上直接登录的手机网站，一般分SP自建WAP网站和第三方免费WAP网站，以引导用户定购梦网业务为主要目的。

　　移动新政突袭

　　近日一则出自中国移动的通知，因为涉及到近万个“非梦网”WAP网站的兴衰存亡，甚至于未来巨量财富的流向而引起业界空前热炒。

　　引爆这项大争论的是11月14日中国移动通信集团公司下发的《关于禁止使用非梦网WAP网站推广或订购业务的通知》，通知明确要求移动梦网的合作伙伴严禁在梦网以外的WAP网站上做业务推广和引导订购。也就是说，所有的SP必须将业务统一到中国移动的梦网上来，如果私自在自建WAP网站或者第三方免费WAP网站上进行业务推广和引导订购，将受到中国移动的惩罚。

　　中国移动新出台的政策将使SP以及与之合作的WAP网站双双受到打击。业内人士分析说，直接面对政策的虽然是SP，但是对中国移动无法直接约束的WAP网站打击也很沉重。

　　由于非梦网WAP网站的大规模兴起，其影响力越来越大，在上面进行WAP业务的推广成本非常低，越来越多的SP开始将之作为重要的推广渠道，从而改变了依赖移动梦网一家的渠道模式。一位业内人士向记者透露说，“目前排名前五的几家WAP网站，其注册用户数少则100万，多则400万，对于SP来说这是一个绝对不可忽视的推广渠道，而且推广成本容易控制。

　　据了解，SP将自己的WAP业务挂在这些WAP网站上，再由这些网站吸引用户定购，最终引导到移动梦网的计费平台上实现收益。之后，SP与这些WAP网站根据事先会达成协议按照一定的比例进行收益分成。“众多中WAP网站的收入即来自于与SP的分成，而中小SP30-40%的收入都来自于与这种WAP网站”一个SP的产品总监告诉记者说，“在全国九千家WAP网站中几乎都是以个人创业的形式而起家的，现在来看还没有什么收入，正处于不断的吸引用户，聚合人气的烧钱阶段，”另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人士告诉记者说：政策来的太突然了，原以为中国移动不会关注到免费WAP网站，没有想到灾难会突然从天而降，WAP网站最主要的收入来源突然间被掐断。”

　　在记者的调查采访中，众多的当事人都向记者反应，中国移动的这项政策影响面将会非常广泛，尤其是对那些中小SP和诸多的WAP网站影响最大。而一位著名门户网站的WAP业务人员对此持不同观点，他告诉记者说：移动的政策对于象TOM、空中网、新浪这样的大SP的影响是最大的，因为这些实力强劲的SP的收入并非全部依托于中国移动的梦网，象与手机终端厂商合作所进行的手机内置就是一块非常大的利润来源，这项收入可能每个月会达到几百万，但是，中移动的政策会截断这部分收入，带来一系列的持续影响，从而限制WAP业务多渠道多元化的发展模式。

　　手机厂商、大SP首当其冲？

　　从记者目前了解到的消息来看，多数手机终端厂商都会与SP合作将手机增值业务定制到手机的菜单中，而消费者在买到新手机之后，无一例外的将手机中所有的功能逐一尝试，这样，这些内置的增值业务很容易吸引消费者进行定购消费，手机厂商和与之合作的SP便会从中产生巨大的收益。

　　一位不愿意向记者透露姓名的业内人士告诉记者：依靠手机定置增值业务收入的手机厂商中，做的比较好的摩托罗拉、波导、联想、索爱等。其中与诺基亚合作的比较多的是TOM和新浪，一家各分得诺基亚业务量的一半。而摩托罗拉的业务做的最好，每个月的收入达到大约五六百万，几个SP与之分成。而在手机内置业务上做的最大的SP是TOM和空中网，每家的收入每个月都可达几百万。

　　“手机终端厂商与SP的合作方式并不相同，有些手机终端厂商自己会做一个WAP网站，然后将之承包给SP，比如波导将自己内置在手机中的WAP网站承包给了TOM。中移动的政策影响最大的可能也会是他们，影响比较大的另外一些就是与手机厂商关系比较近的SP，比如，一些手机终端厂商开设的SP或者与手机终端厂商合作比较紧密的SP等。”另一位业内人士向记者声称：“几乎每个手机厂商都会有一个特定的部门来做增值业务，而这项业收务收入非常高，成本则非常低，到底有多少厂商做这样的业务，我不方便透露。 ”

　　对于手机厂商来说，手机定制盈利模式非常简单，在手机中设置了相应的菜单之后，只需要把消费者引导到与之合作的SP的收费业务上去，消费者实现定购之后，那么手机终端厂商就可以从SP的利润中分成。但是，SP是不是按照移动的规范去做，还是存在违规行为，手机厂商并不去深究，而且手机厂商从自己的利润出发，也不会要求SP去按照移动的政策去做。一位业内人士向记者推测说：他们之间签署的协议可能是，手机厂商只负责引导消费者，如果中间涉及到用户的利益损害的话，手机厂商全部是免责的。

　　去年，某国产品牌手机就因为内置增值业务中涉及过多不良信息的图片，而遭到消费者的强烈反对。

　　另外，大的SP还在努力建立自己的WAP网上，据透露，TOM、掌上灵通等SP都在支持一些WAP站点的发展。而新浪、网易等公司则从来就没有停止过对自己的WAP网站的维护工作。

　　记者得到的消息显示，有些大SP在WAP站点的投入巨大，光专门做独立WAP网站的人员就200多人，实力远远超过象3G门户、JOYES，3GPP等纯粹的WAP网站公司，而且每个大SP还不止一个WAP站点，是多个WAP站点，可见这些大的SP对WAP网站的重视程度。

　　但是，中移动的通知却突然来袭，铁拳会不会伸向这些能够影响整个产业的大SP们，现在还不得而知。

　　业内人士向记者透露说，按照中移动的通知来理解，这些非梦网站肯定包括手机终端厂商所内置的WAP网站，这势必影响手机终端厂商以及与之合作的大SP的利益，双方肯定会就此向中国移动进行交涉，中国移动也会对此进行权衡。中移动政策的推广应该是一个渐近的过程，因为涉及到各们产业环节的利益，应该不会一步到位。中移动规范整个市场是没有问题，但是，中移动的WAP业务必定要取得大SP的支持，如果SP不与中移动合作，中国移动也必将寸步难行。

　　WAP网站最失意？

　　全国到底有多少WAP网站，从记者的采访调查来看，比较统一的说法是7000-9000家，多者可能过万。

　　从2001年中国移动梦网推出后，一些谙于此类技术的开发人员就开始零零星星的推出了独立的WAP站点，但是这种发展态势非常缓慢，一直到2004年7月WAP网站仍然不多，而且是以个人和小公司为主，2004下半年后不少CP、SP、手机厂商加入建设独立WAP网站的行列。在2005年下半年一些SP开始重视WAP站点，并大举攻入其间，开始兼并个人站点，或者专门成立公司推WAP站点，或者成立专门团队推WAP站点。

　　阳光加信运营总监邢宇向记者分析说：这些WAP网站是从今年下半年开始兴起，而且呈现出大爆发的状态，如雨后春笋一样到处都是。这些网站网站规模小、成本低，域名一年也就花一百块钱，注册费、服务器的费用一年五千块钱左右，所有的运营成本都加起来一年不超过一万块钱，人员一般维持在三个人以上。”

　　WAP网站的兴起跟WAP的快速发展有直接关系，从03年开始，手机开始支持GPRS功能，04年支持GPRS功能的手机占据了市场的主流，而从今年来看不支持GPRS功能的手机几乎没有了。另一方面，中国移动作为运营商也开始大力支持WAP业务，并对各地的分公司下达了发展WAP数据业务的硬性指标。2005年8月1日北京移动推出神州行15元上网服务，9月26日起，北京移动动感地带和全球通用户也可以享受到20元GPRS包月套餐，广东、上海、北京、浙江、江苏、山东、福建、河南、四川等这些手机市场比较大的省市都实现了10-30元之间的手机上网包月服务。

　　资费的调低大大刺激了消费者的上网欲望，WAP网站也开始大行其道。吸引用户，吸引投资商，或者与SP合作进行业务分成成了WAP网站的美好梦想，而这一切美好的梦想，都随着移动的政策的出台而变的面目全非。

　　记者在某SP网站看到众多SP和WAP网站对中移动的通知疑议颇多。WAP网站关心的是：以后我们怎么活，而SP关心的是：以后我们的业务靠谁来推广。

　　记者联系到一位正打算退出这个行业的WAP网站的负责人，他告诉记者说：WAP的兴起，确实激发了我们的创业梦想。我们一方面推出免费的应用来吸引消费者，另一方面我们也在接受一些SP的合作，并与之分成，以保持收支不出现恶化。但是中移动的政策这么一来，简直就要了我们的命，SP不能在我们的网站上继续推广，那么我们将没有任何收入来源，靠个人投入我们已经无法再继续承担。如果我们要做下去的话，我们只能使用恶意手段来坑害消费者，但是中移动的管制只会越来越严格，坑害老百姓毕竟不道德，我们也累了，所以想放弃。

　　全国近万的WAP网站绝大多数都属于这种个人创业型的，难道他们将会一夜之间全部倒闭吗？

　　一位大SP的业内人士告诉记者说：他们还会继续存在，但是业务模式以及盈利模式都得进行调整，至于怎么调整，现在还看不出来。另一方面，这一行业的政策风险很强，怎么发展看中移动的政策吧。

　　而对于一些规模较大甚至在处于领导位置的大WAP网站则保持着镇定。邦邦网的总经理黄志敏告诉记者说，中移动的政策可能会导致一些小的SP死掉。3G门户副总经理张向东认为：从我们的角度上来看，对于那些中小SP可能是一个小小的洗牌。对于从事这一行业的人来说一定要有准备，不能怨天尤人，看看能不能抗拒这个风险，一定要想清楚承受能力。

　　3G门户网站是国内目前做的最大的WAP网站，去年已经得到IDG几百万美金的注资。在采访中，张向东告诉记者，这一事件的主角是中国移动和SP。WAP网站受影响，也是那些依靠给SP做广告连接、对独立免费发展思路毫无理解的WAP受到影响。

　　张向东告诉记者说，无线互联网是互联网的一部分，是用户需求为核心的，是开放的，是有无数独立站点组成的，各种创新服务汇聚的巨大产业。据张向东称，3G门户基本上没有为SP做过链接，仅有的2个连接完全出于战略合作的考虑。如果依靠为SP作链接盈利，那么我们的网站仅仅是SP的一个宣传通道而已，我们从来不把此方式列为赢利模式。有人觉和我获得投资了，他就想学我，但是他自己并没有看清楚，反而在自己的页面上做满了收费业务。

　　黄志敏告诉记者说，这项政策对邦邦网的影响不大，因为邦邦网现在收入中的广告70%以上都不来自于SP，因此对我们的影响并不严重。

　　WAP网站的罪与罚

　　记者在采访中发现，业内人士对于中移动的政策出现了泾渭分明的两派观点，一派则强力支持中移动。

　　阳光加信运营总监邢宇坚决支持中移动的通知，他认为违约操作是一些WAP网站出现之后带来的最坏影响，另一方面这些WAP站点大力提倡免费，但是这些WAP网站会采用多种作弊手段去诱惑消费者，另外，就算是将用户引导到SP网站去收费，但已使免费WAP的免费两个字打了很大的折扣，因此移动的通知事实上是一种规范市场的行为，所以要大力支持

　　据悉，在中移动发布此项通知之前，另一项对WAP网站具有同样影响的政策已经在业界喧嚣了半年之久而迟迟未见中移动的官方说法，即：关闭向WAP网站传送登陆者的手机号码以及UA(手机终端信息，包括手机号码、型号、功能等)。针对这项政策，反对者声称，如果WAP网站拿不到用户的手机号码以及终端UA，那么SP们则不能向用户推选个性化服务，比如，由于不知道手机号码所在地，那么他们无法向消费者提供当地的天气预报，同时一些图铃也因为手机终端的类型不同，而无法向消费者进行个性化的推行。

　　邢宇认为这是一种掩耳盗铃的说法，这种说法并不是完全不合理，关键之处在于这些WAP网站拿到手机号之后的做法。

　　“许多动机不纯的WAP网站用免费提供网络内容的旗号大量收集用户的资料，(用户在手机上输入WAP网站地址之后，进行登陆，一般用户的手机号码，手机的终端品牌，款式，型号，功能都信息会自动由中移动提交给网站)在收集到一定的数量之后，这些WAP网站开始将这些号码向SP兜售，一些不法SP根据这些号码进行违规群发，更有甚者会利用手段对消费者进行欺骗性定制。”

　　在某论坛上，记者发现出售号码的消息层出不穷，其中一则写到：提供全国移动WAP11月最新用户数

　　上海WAP：3183833、山东WAP：3872809、广东WAP：2366271、浙江WAP：3378417、北京WAP：1908821、湖北WAP：2362091、重庆WAP：590380、江苏WAP：2921050

　　移动全国最新的WAP和JAVA号码资源，定购率和回复率高，可以免费试用，号码保证是没有被蹂躏过的活跃用户号码，品质极高，需要的加我的QQ。

　　“出售号码是圈内公开的秘密，而且号码的价钱高低也有讲究，单纯的手机号码比较便宜，而附加了手机终端信息如手机品牌型号功能的信息价钱则要翻一番。这对于WAP网站来讲是一个重要的盈利手段。而对于WAP网站来说，手机号码没有什么成本，卖多少钱都是净赚，所以卖的次数越多则赚的也越多。”邢宇告诉记者说：“手机号码对于大的SP来讲也许没有什么诱惑力，但是，全国据数以千计的中小SP，他们的业务推广无门，用户在哪里，用户的信息他们一无所知，而WAP网站所提供的手机号码则正是他们想要的。 SP拿到用户的手机号码之后就开始大肆群发，进行恶性定制。”

　　“除此之外，WAP网站的收入渠道是广告，在北京稍微大一些的网站，如果在其首页上加一个业务推广的链接，一个月的价钱大概是数千块钱，这对于WAP网站来讲是没有追加成本的。”

　　WAP网站与SP之间的合作模式有多种。

　　其一、SP在WAP网站上做广告，不计算由此网站向SP的收费业务引导了多少用户，而分给网站固定费用。

　　其二、按照网站向SP收费业务引导的用户流量来付费。

　　其三、按照引来的用户中发生的实际定购量来向网站付费。

　　双方的合作当中也充满了欺骗。邢宇向记者举了一个例子，比如，SP会与WAP网站签定了一个协议，只要WAP网站向SP业务引导了一个用户，不管发生不发生定购行为，即分给网站一毛钱，那么这些WAP网站便使用不正当手段伪造成手机用户访问网站，而实际上根本不存在这个用户，他按照用户的访问的格式向SP的服务器去发送数据包，然后SP觉得确实给我带来这么多的流量，然后就按流量付钱。

　　由于与中移动不存在合作关系，WAP网站不受中移动的政策约束，中移动也不会向WAP网站开具罚单。这些WAP网站通过非法的手段，比如用户在访问WAP网站时对用户设置消费陷阱：有人给用户的手机安装的程序，有人向用移动的服务器发送非法的数据包，用户在没有觉察的情况下就被定购上了。这样做一是害了SP，由此可能会让SP受到移动的惩罚，二来，中移动1860会接到投诉，中移动的形象也会受到损害。

　　“如果这些WAP网站同时跟多家SP合作，那么负面影响会非常大。”邢宇告诉记者说。

　　移动梦网想一统天下？

　　随着非梦网WAP网站的兴起，已经将越来越多的将老百姓吸引到了梦网之外，记者在一些统计数据中发现，不少的WAP网站的人气已经超过移动梦网。“移动觉得SP自找各的推广渠道，有些不把移动放在眼里了，所以他才想限制手机业务入口，想统一天下”一位SP的业务人员向记者抱怨说：“中国移动太小心眼，他想统一反而会限制行业的发展。”

　　“移动运营商一方面加强了对SP更深层次的管制，另一方面，也控制了免费WAP站点的实力，从而获得更多的话语权。一些小SP会被挤出市场，客观上保护了大SP。“一位SP的业务人员对记者愤愤不平的说：“如果不让我在非梦网站上做推广，那我只能把更多的精力用在对移动的公关上，这样不是纯粹的市场机制了。谁有关系，谁有钱，谁就能在移动梦网上排到好的位置。排到越后面的位置就越不利。象大的SP　TOM或空中网的话，他们有钱有关系啊，他们可以在移动梦网上拿到好的位置，所以，这个政策主要是针对中小SP。”

　　“移动的政策对于WAP业务的发展本身不是很有利，用户的需求以及业务创新还是TOM和新浪这样的SP有经验，这项政策会导致SP的积极性的失去，所以移动的政策定位并不清楚。同时，移动下属的卓望本身定位于平台管理，但是这个公司现在也开始做WAP平台上的业务。由此可以看出中国移动的心态。WAP是应该有监管，不应该移动来监管，因为掺杂了移动的利益。”

　　邢宇向记者分析说：WAP业务已经起来了，有些SP们可以不按移动的规则来玩，但是有的是拿着钱等着跟我玩的人。现在整个状态是，SP求着运营商--你把我接进去吧。另一位人士分析说：一些SP选择到梦网之外的WAP网站上去推广业务，甚至付给网站费用，而中国移动一点好处都不会从中获取，相反这些WAP网站却占据了移动的不少带宽，而使用WAP的用户流量都是包月的，不限流量，对中国移动来讲没有什么益处。

　　一位大SP的业务人员告诉记者，从接到中移动的通知开始，他们就已经开始了内部整改，虽然不情愿，但是没有办法。他告诉记者说：不能在非梦网的WAP网站上进行业务推广，毫无疑问，我们的收入会下滑，另一方向整个WAP业务的推广和展现模式也将会变的非常单一。

　　12月1日，中移动就此项通知的下发对与之合作的SP们进行检查，整个WAP业务的市场格局和发展方向将会进一步清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