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会会客厅”邀三位嘉宾作评网络游戏

陈村：我们习惯人会死于疾病，死于饥饿，其实也会死于游戏，这是一样的。

    严锋：我对网络游戏有特殊的警惕。

    方兴东：网络上最残酷的是，下一代人越来越成为主流，而最终他们决定了未来。

　　由于网络游戏的出现，游戏正以前所未有的规模和强度介入我们的生活。与此同时，一种对游戏的不安心理也在社会中弥漫。游戏上瘾已成为像毒瘾一样顽固和可怕的病症。

　　“笔会会客厅”这次邀请的三位嘉宾，一位是作家陈村，同时是资深网虫；一位是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严锋，他曾经迷恋游戏多年，近两年终于“全身而退”；一位是博客中国网站董事长方兴东，由于10年来对中国互联网持续的关注，有“最具独立性的互联网评论人”之誉。

　　谈论的主题是“游戏”。

　　然而，游戏又是能够被谈论、被观察、被思索的吗？

　　还是会中了那句“人类一思索，上帝就发笑”的谶语？

　　贡布里希有篇名文《游戏的高度严肃性》，其中谈到“人类超越现实的冲动永远是富于创造性的，它决不是软弱的症状，而是力量的表现”。

　　游戏对严肃的冲击，也许注定永远要令我们头晕目眩。

　　我们期望最好的结局能够出现，那就是：游戏与严肃性之间可怕的分界线能够消弭，我们仍能够享受无拘无束的生活和创造。

　　尽管对“人”的褒扬自古已然，但种种东西，都反映人是“游戏动物”。

　　主持人：各位好！欢迎大家来到“笔会会客厅”，说说关于游戏的话题。

　　我先说说自己对游戏的感想。我从小对各种游戏都很不在行，但一直羡慕那些会玩、玩得出点绝活的同伴，说崇拜也不为过。善于游戏的人让我觉得是快乐的、聪明的、超脱的。

　　但是，网络游戏几乎是一夜之间以一种令人震惊的方式让我知晓，一些小孩儿网络游戏上瘾后表现出的病态，让我觉得恐怖。同时，不久前盛大收购新浪，被评价为互联网行业最有里程碑意义的一个事件，让人意识到娱乐因素在社会各方面的广泛渗透。并且，如一些评论所说，它总是能得到最活跃的资本市场的肯定。

　　为什么说今天是请大家来对游戏“务虚”呢？因为在游戏已经成为我们社会生活中的一个“事件”的时候，我感到社会对它的了解还远远不够。两种极端化的情绪——痴迷和强烈反对——都和我的日常感受存在距离。希望你们每个人的感受和体会，能帮助我达成一条相对平和的通向游戏的了解之路，如果说它和我们的未来有关，那我们总不希望它是一个妖魔。

　　从你们每个人自己的游戏经历说起吧。陈村先说？听说你8岁的儿子已经开始自己设计游戏了。

　　陈村(以下简称陈)：我自己极少玩游戏，但给儿子在网上找找好玩的小游戏，也给他买过游戏光盘。游戏时他是最投入的，百事不侵。他除了写过被韩少功夸奖的“唐诗”，从未创作作品。但这次拿出一个本子，上面图文并茂，居然设计游戏了。他在盛大的论坛向人家介绍自己的游戏，他还不怎么会打字呢。假如世界是从游戏展开的，孩子们大概容易接受得多。遗憾的是，世界是从规则和教条展开的。

　　我比较有兴趣的是，尽管对“人”的褒扬自古已然，但种种东西，都反映人是“游戏动物”。

　　方兴东(以下简称方)：我只玩过俄罗斯方块和挖金子。

　　陈：方兄跟我爱好相同，俄罗斯方块是最伟大的游戏。有天我发了个有点稀罕的俄罗斯方块给毛尖，他们夫妇玩了一夜。毛尖以后坚决阻止我再发她游戏。

　　方：所以我们对游戏还是有着美好的印象，没有受过害。以前我每次坐火车，都会怀念起俄罗斯方块，会让枯燥的时间美好许多。时间的质量都不一样了。

　　严锋(以下简称锋)：主持人刚才说的对游戏两种极端化的情绪在我身上都有。我自己是一个游戏迷，是游戏文化的鼓吹者，也是恐惧者和批判者。我就是隐君子。从前我是个优秀青年，好学生，玩了游戏之后学业和研究都荒废了。

　　主持人：让我们来听听隐君子的故事。

　　锋：隐君子没有自己独特的故事，他们的故事都是同样的：不吃，不睡，人际交往恐惧厌恶症，事业心淡泊症。我迷电脑和游戏是从读博士的时候开始的，我大学本科成绩很好，硕士时成绩更好，从1991年读博士的时候开始玩游戏，那时候没日没夜地玩，最多的有3天3夜没睡觉。最后连博士论文都差点写不出来。我遇上游戏简直就是宿命。那年我到广东去买声卡，老板正往电脑里装游戏，我就顺便看了一眼，眼睛就再也不能从那群猫脸人身、以高贵口气谈论人类命运的人物身上挪开了，恐怕从此连人生的道路都改变了。老板告诉我他玩的是《银河飞将》，讲的是外星系基拉希帝国入侵人类联邦，主人公作为王牌飞行员拯救人类的故事。从广州回来以后，我开始了到处搜罗游戏和玩游戏的生涯。杜卡有首名曲叫“小巫师”，里面的扫帚中了魔法，停不下来，我听这首曲子，就想起自己玩游戏的情景。我就这样废了。

　　方：严锋现在你还很沉迷，很难解脱吗？

　　锋：现在很少玩了，但是游戏精神已经深入骨髓，如影随形，渗透到我个人生活的方方面面。所以我可以成为一个现身说法的典型案例。想想看，我从小一直律己甚严，积极向上，学习生活井井有条，当年也是家乡众多家长教育小孩时常常引用的楷模，而且玩游戏的时候早已是心智健全的大龄青年，尚且意志崩溃。那现在的小朋友如何？

　　我觉得强刺激一定是和某种本能联系在一起的。而且不是一般的本能，是非常原始的本能。

　　主持人：是啊，我们一转眼都已经从小孩变成小孩家长了。再换个角度来谈谈游戏吧。

　　陈：盛大的陈天桥先生在一些家长的眼里是妖魔，在孩子的眼里是“当代英雄”，他们长大后必会纪念他。就像我去看罗大佑的演唱会，那么多的中年人在唱在陶醉。

　　锋：我不这么看。也许到时候那些当年的孩子会恨他呢？我就恨当年把我领进门的人。当然，他还是我的好朋友。

　　陈：上帝必要舍弃一些人。如果他们是要被舍弃的，上帝不怜惜。只有人自己才怜惜自己。在我看，玩到了被舍弃，比玩都没玩过就被舍弃，毕竟要好一点。

　　方：我们这个时代可能必须面对越来越多不再是“非黑即白”两元判断的东西了，可能只是在两者的平衡中去寻找发展的道路了。所以游戏的问题不是“是黑还是白”的问题，而是如何恰当权衡的事情。不过，我想游戏的问题与陈天桥的问题应该分开来。游戏的原罪与陈天桥的原罪不应该一样。

　　陈：游戏本来是没罪的，是人太想当人就有罪了。

　　方：过去几年，网络最大的变化就是其主要特性应该从过去严肃的生产力工具变成了消费娱乐的反生产力工具，但是业界和大众很多人还一时没有适应过来。游戏如同食色性一样，是人的基本需求，不能太“饥饿”，也不能太“暴食”。网络游戏是种强娱乐，会让很多人入迷和上瘾，“电子海洛因”的称呼是很有道理的。

　　锋：方兄说的强刺激很有意思，值得研究。我觉得强刺激一定是和某种本能联系在一起的。而且不是一般的本能，是非常原始的本能。只要能激发原始本能的东西，都是强刺激。杀人，放火，做老大，主宰别人的命运，赚很多虚拟的钱，娶很多的老婆。

　　陈：人们反对游戏，是因它不能实现现实世界的功利，那些感悟和技能不能军转民用。数学不是游戏吗，化学不是游戏吗？(严锋插话——“数学和化学是弱游戏”)大多数人的一生，就是平淡的，庸碌的，游戏让他们对做人有了感觉。

　　方：是的，社会缺乏一个系统的机制，来帮助各个群体实现平衡。但游戏的负面影响已经积累到一定程度，不正视不解决，必然要爆发。我多次和陈天桥说过，这个问题不解决，中国网络游戏必然会付出惨重代价。只是时间问题。

　　锋：我觉得一定会崩盘。

　　陈：一个公司可能崩盘，游戏是最不怕崩盘的，它会一次次重启。

　　什么游戏会让人越玩越聪明呢？

　　方：“温饱”之后，游戏的市场需求是势不可挡的。只要没有法律界定为“非法”，游戏的发展无法阻挡，没有陈天桥也有李天桥。

　　陈：游戏是世界性的。只要跟游戏沾边了，事业和产品就自然兴旺。

　　方：是的，不仅仅游戏产业会蓬勃发展，而且游戏会成为互联网业、通信业、硬件业等很多产业的重要“驱动”力量。单就网络产业来说，游戏的发展前景远比网络广告、短信等前景更好，是完全由人民群众需求驱动推进的。

　　锋：完全同意方兄所说的需求说，问题是需求不能单一化。不能老是玩单一类型的游戏，网络游戏就是单一化的表现。本来我们有角色扮演，冒险，实时战略，也有模拟类的，益智类的游戏。现在网游越来越成为游戏界的主体，而网游中又以网络角色扮演为主体，这就是单一化的趋势。我有一帮游戏的老战友，几乎一致鄙视网游(他们所说的网游，就是传奇那样的网络角色扮演游戏)，他们认为那是弱智游戏，人越玩越傻，坚决抵制。

　　主持人：什么游戏会让人越玩越聪明呢？

　　方：游戏就是游戏，不能有太高期望。

　　锋：基本上游戏也像文学艺术一样，有通俗的，大众的，也有精英的。比如开飞机的游戏就有点精英的意思。几百页的操作手册，吓死人。还有的冒险解谜和角色扮演游戏有非常复杂的故事，很吸引人。有思想，有情节，有人物。甚至里面还说着莎士比亚时代的古英语！可是现在的新游戏越来越简单化了。这一个倒退趋势也是很像文学界的。像传奇那样的游戏，就是你加进去，然后满世界晃悠，寻宝贝，杀人，长经验值，升级。很单调。我看到英国卫报上讲伦敦有两个兄弟玩网游，轮流值班，弟弟要睡觉了，哥哥就顶上去，保证24小时在线。网游就是要求你必须不断在线，不断升级。升了级就可以不被人欺负，就可以去欺负别人。

　　陈：那些坏东西，本来就在人的心里，游戏将它激发出来了。有些东西，从历史看，不能简单地定义好坏，例如战争中的杀人。有个基本的法则，人是可以被淘汰的。从人道说很不情愿，但上帝设计的东西，就是要淘汰一些，然后进化的。严锋如果一直沉迷，那表示他应该被淘汰。

　　锋：呵呵，我已经被淘汰了。但是希望我的淘汰能够警醒后人。市场是利令智昏的。游戏应该分级。现在国际上欧洲和美国的游戏分级都早就出台了。

　　陈：中国在游戏方面缺乏监管，无法分级。一分级成了购买的向导。小孩子有家长管，成人有老婆孩子管，像严锋读了研究生没人管，要特地为这些人设一级别。

　　方：严锋最终也没有堕落，人还是会自律的，这是乐观的根源。包括我们发展博客，人人都可以发表文章，觉得太恐怖，会有无数的木子美出现，可是到现在几千万博客了，木子美还是很少。

　　锋：不要对人太乐观，人性是向下的。网游代表了那“下”的一面。

　　陈：游戏是无所不在的，博客也是游戏。我们今天在MSN谈游戏，其实也是一场游戏。有打字的快感，有跟朋友胡说的冲动。

　　方：很同意陈村的观点，游戏不一定是向下的，更多是不上不下的。

　　锋：想当年美国丹佛市两中学生手持自动武器，冲进校园，击毙12名同学1名老师，就是模仿的DOOM这个游戏。前两年河南破获的青少年特大抢劫案，也是一伙常泡网吧的游戏迷。国外关于暴力游戏与青少年暴力倾向的研究，基本上是已经有定论的：成正比。

　　方：游戏有很多正面作用，当然也会有负面的，社会发展只能在如何平衡中度过，“把糖衣留下，把炮弹送回”这样理想的情况不可能了。

　　陈：我曾说，如果当年的猴子没有游戏精神，一直在树上，就没有今天的人。居然想到要直立行走，岂非大逆不道？人对本性的干涉，造成的是痛苦，多半是失败的。

　　锋：方兄，对于游戏精神的提倡，我们完全一致。问题是提倡何种游戏精神。我觉得应该多提倡智力游戏，体育游戏，模拟类游戏，成长类游戏。单机游戏时代，也有迷恋上瘾的问题，但并不像现在那么突出，因为单机游戏总是有结局的，会厌倦的，还有人的生理极限的自然调节机制。但是网游是个完全不同的娱乐概念，越玩越“好玩”(套牢)。商家会不断抛出新的任务，新的宝贝，让你觉得战斗未有穷期，在玩的过程中兴奋指数越来越高，对游戏的依赖性越来越大。这是对人的生理本能的极大挑战，我觉得网游比单机游戏更具有“反自然”的性质。它利用人的本能，又颠覆人的本能，真的很可怕。

　　其实还有一个非常简单的道理，我们不能视而不见：长时间坐在电脑旁，长时间眼睛盯着一个闪闪发亮的东西，神经肯定会出问题。这同催眠术是很像的。

　　方：可能不同人需要不同的游戏精神。儿童是需要特别处理的。特别处理不是禁止，而是需要特别照顾，与自制力相适应。

　　陈：人不游戏就是植物，一直游戏就是动物，那个度很难。我们习惯人会死于疾病，死于饥饿，其实也会死于游戏，这是一样的。谈恋爱不就是游戏吗？越是“人”，越恋爱，还有人希望终身恋爱。恋爱说出什么真理呢，说出什么发明呢？谈得越好，说的越是废话。

　　锋：很有意思的是，我问过几个美国家长，他们禁不禁止自己小孩玩游戏，他们说，完全不禁止，自己也同小孩一起玩。在美国，好像上瘾的事情听得比较少，我猜想这是不是可能同他们文化的多元发展有关。他们玩游戏，但是更玩别的东西，像滑板，滑水，攀岩，野营。

　　方：游戏发展达到“温饱”以后，问题可能就不会如此尖锐了。

　　锋：爱玩是硬道理，但是一味诉诸原始欲望就不对了。利用这种欲望更不对。我有时候也去网吧，总是觉得里面气氛不对，我认真地观察过那些玩网络游戏的小孩的面孔，明显感觉他们的表情比较僵化和呆板，特别是目光，木木的，冷冷的，让我害怕。

　　陈：什么是生活质量？不游戏老老实实做人就是生活质量？多几篇论文就是质量？我说点极端的话吧。一个痛失爱子的母亲，最痛的是没让孩子好好游戏，而不是没让他好好学习。其实，心里的要求跟在社会出人头地的要求很逆反。我们是人，所以难以分辨权衡一些人间的现象。

　　“我觉得，这些必然要出现的东西，都是在逼近‘人’”

　　“是的，逼近‘人’，打引号的人。”

　　方：我自己体会最深刻的是：网络上最残酷的是，下一代人越来越成为主流，我们反而被边缘化。我们看待网游，与现在的小孩看待网游可能差异很大，而最终他们决定了未来。5年前只有几百万网民，他们代表了网络，是网络的中心；现在一亿网民，原来的几百万网民成为“少数民族”，彻底边缘化。所以5年后人们会如何看待游戏，这个问题还是要好好想想。看待网络的问题，“时间”这个变量是非常可怕的。

　　陈：方兄说得非常好，时间！这是多数人的专政。

　　锋：游戏在中国的语境下有特殊的问题。多少年被压抑的欲望，一下子释放出来，如洪水猛兽。又同高科技和市场接了轨，真是如虎添翼。但是新的压抑绝对不是治疗旧的压抑的药方。

　　方：是的。游戏来得太猛。不一定是游戏本身的问题，而可能是太猛的问题。

　　锋：但是我们不一定有时间了。或者说，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这个世界正在越来越疯狂，网络游戏是疯狂的最新表现。

　　陈：我们真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汽车对马车是疯狂，导弹对刺刀是疯狂，克隆对交配是疯狂。人大概就是疯狂的。游戏的背后一定是有原因的。我推荐《精子战争》，你们看了吗？人一定要表现自己，这是基因指导的，要在交配序列中占有更高的位置。让人成人的是盲目的力量。我觉得，这些必然要出现的东西，都是在逼近“人”。

　　锋：是的，逼近“人”，打引号的人。人活在这世界上，是需要一些界线的，守住这些界线，我们就是人。守不住，就不是人了。但是人又是这么一个怪物，他老是要越界，要到那边去。电脑游戏和网络代表了越界的最大规模最狂热的一次运动。

　　陈：我前面说的，人是守不住边界才成人的。上帝一直鼓励丰富和越界，当然代价是牺牲一些个体。

　　锋：呵呵，我们确实是面临巨大转折关头。

　　也许可以这样表述：最好的东西是游戏，最坏的东西也是游戏，最应该鼓励的是游戏，最应该小心的也是游戏。

　　主持人：据我所知，目前国内还没有专门的学术机构对网络游戏进行独立研究。我们今天的谈话快三个小时了，不管有没有结论，也算用个人经历和感受为这个贡献了点微薄的力量。最后能不能请几位集中表达一下自己的观点。

　　方：游戏要发展，缺失的一些规则要补课。家长、学校、网吧、网游运行商、政府部门，可能在网游方面都要有一定的责任，有理性的制度和规则。谁单独承担都不合理，也不现实。所以还是要寻找制约游戏负面影响的最佳方式。

　　锋：游戏冲动和游戏欲望是绝对合理的，问题是，既然游戏同欲望如此接近，甚至就是一回事，我们还是得非常小心。堵是绝对不成的，关键是释放和疏导的方式和渠道。要培植健康的游戏文化，特别是要鼓励多元的游戏文化。不是一哄而上，不是大家都来搞网络游戏。我对网络游戏有特殊的警惕。网络游戏更加迎合人的某种特殊欲望和特殊心理，要非常小心。它是不是有可能让人变得简单，机械，单一，弱智？它是不是会造就某种畸形的心态？当然这需要非常专业的研究。特别还要考虑到当前的网络游戏热背后有巨大的商业市场动力。

　　陈：游戏是天性。人还不是人的时候就游戏了，除了睡觉，都是游戏。所以让人游戏容易，不游戏难。许多好事情也是从游戏精神开始的。非游戏是尊重现有的规则范例，游戏是突破这些。既然游戏是天性，自然的东西会有自然来平衡。需要干涉的是不让商业公司、店铺的怂恿加强它，不用禁止来加强它。要提倡健康的生活方式，接近自然，用阳光来驱散屏幕的闪动。在我们生活中，最没价值的东西不是游戏。

　　锋：绝对同意。不过，也许可以这样表述：最好的东西是游戏，最坏的东西也是游戏，最应该鼓励的是游戏，最应该小心的也是游戏。

　　(主持人：周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