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在线音乐呼吁更为开放的态度

　　文/吴海菁

　　在过去的数年里，在线音乐的发展如火如荼。如果你百度一下"在线音乐"这个词，万分之一秒的时间里你会得到上百万的相关信息。这些信息里包括音乐版权与网络自由发生的无数次激烈冲突。加密、限制、打击和官司并无助于问题的解决，相反更为开放、合作的态度将是在线音乐领域的主流，苹果公司就是鲜活的例子。苹果之所以能在在线音乐领域 大获成功，主要原因在于找到了一种适当的模式用于调和音乐版权者与音乐爱好者之间的矛盾冲突，从而为数字音乐在互联网的传播提供了合法而又合理的途径。

　　在线音乐散发蓬勃气息

　　2003年4月28日是苹果在线音乐网站iTunes默默开张的日子，那个时候既没人关注，也没人喝彩。然而仅仅过去一年半的时间，已有1.2亿首歌曲通过iTunes的渠道下载进成天上万消费者的iPod音乐播放器。除此以外，每周iTunes有330万首歌曲被购买，如果加上苹果提供的免费下载歌曲，其数量超过了400万首。目前，这一数字还在以20%的幅度保持增长，并帮助苹果的iTunes音乐商店首次实现盈利。

　　如果说iTunes是苹果在线音乐领域的一只手臂，那么音乐播放器iPod则是另外一只强硬的臂膀。仅在2004年第二季度，苹果就卖出了80.7万套iPod。硬件产品iPod和软件服务iTunes之间相辅相成，在数字音乐领域掀起了一场大革命。迄今为止，苹果iTunes在线音乐商店拥有全球合法音乐下载量的70%，而iPod播放器占有全球音乐播放器市场50%的份额。

　　苹果公司的在线音乐模式使得五大音乐唱片公司明白，提供版权给网上音乐商店是个不错的主意，同时也让尊重版权的消费者，得到更加周到和便捷的服务。苹果的成功同样也诱使更多的竞争者加入这一战团，今年以来，索尼、微软、戴尔、三星甚至沃尔玛都迫不及待地进入这个市场，再加上苹果的老对手RealNetworks，在线音乐呈现蓬勃向上的乐观气息。

　　谁在挑战苹果霸主地位？

　　在众多挑战苹果霸主地位的巨头之中，微软的突然插手让苹果最为不安。2004年8月，微软高调宣布在MSN在线服务中提供在线音乐的下载，每首歌曲下载的价格为0.99美元，与苹果电脑在线商店的价格相同。值得注意的是，微软所销售的歌曲几乎能在所有的便携式播放器播出，而在苹果iTunes下载的音乐只能在iPod上播放，微软向消费者"讨好"的策略显然有助于其迅速开拓市场。另外，苹果推出iTunes是为了配合iPod销售，而微软显然是为了自己软件的销售。从目前在线音乐的规模来看，其市场总量还不足以让微软投入重兵。不管如何，微软的出现暂时无法威胁到苹果的地位，不过微软凭借MSN的800万用户优势，再加上其在操作系统以及Windows Media软件的优势，未来将会苹果造成持续的威胁。

　　除了微软，雅虎也是今年从觊觎到实践的典型代表。2004年9月，雅虎宣布以1.6亿美元收购基于网络的数字音乐和软件供应商Musicmatch公司。按照雅虎的预计，收购Musicmatch之后，其在线音乐的用户数将增加一倍以上，达到2300万的规模。

　　苹果的一支独大和其他巨头的纷至沓来给排名第二位的RealNetworks公司造成极大的压力。再加上苹果的iPod播放器占据该市场的一半以上份额，同时不愿提供在线音乐与iPod播放器兼容的技术授权，从而抑制了RealNetworks的发展势头。2004年7月，RealNetworks宣布破解了iPod的最核心技术秘密，从而让自己网站的音乐也能在iPod播放。就在3个月前，RealNetworks还提出与苹果合作，但是惨遭拒绝。RealNetworks从自身的利益出发，不得以采取了极端的处理手法，推出自制的Harmony软件，从而让使用者用iPod及其他播放器播出购自该网站的歌曲。这项技术实际上重新改造了苹果的知识产权，因而具有相当的争议性，也为今后苹果与RealNetworks的竞争埋下了伏笔。

　　然而上述三大巨头的威胁加起来也比不过日本索尼带来的压力。从业务上讲，索尼于4月推出音乐下载业务Connect，结合其网络随身听产品NW-HD1，期望能重演苹果iTunes与iPod搭配的成功。索尼的Connect和NW-HD1均依赖于其专利技术Atrac，索尼还有一项名为SonicStage的工具，可让使用者将不受知识产权保护的MP3、WMA和WAV等格式转换到Atrac格式。更为重要的是，索尼旗下的索尼音乐娱乐公司(SME)是全世界最大的五大唱片公司之一，能为Connect提供源源不断的音乐素材。

　　从目前的现状来看，Connect和SonicStage仍然存在许多不足，但这些都是发展初期的问题，随着索尼的不断调整，这只随时苏醒的猛虎将让苹果寝食难安。2004年9月，业界传出苹果向索尼抛出橄榄枝的消息，苹果准备开放其iTunes音乐商店所售的歌曲，与索尼的数字音乐播放器兼容。然而苹果的如意算盘是否能得到索尼的协助，还存在一个大大的问号。

　　面对众多巨头的进攻势头，苹果也在悄悄布局，意图不断巩固自身的霸主地位。在硬件方面，苹果和惠普展开合作，允许惠普公司推出惠普的版iPod。惠普的加入将扩大iPod的流通渠道，使更多的用户可以下载苹果的在线音乐。在销售方面，苹果推出iTunes会员加盟计划，积极发展网络合作伙伴。根据该计划，苹果的合作伙伴可以在自己的网站上添加iTunes的歌曲链接，用户点击该链接并购买了该音乐后，合作伙伴将得到销售额5%的代理费。通过这种低成本的扩张，苹果正在建立自己网上连锁的超级"航空母舰"。

　　巨头们比当初更为开放

　　在线音乐的竞争态势迫使巨头们以更为亲和的脸孔面向消费者，而更为合作开放的态度将得到更多的支持。

　　由于在线音乐没有制定统一的格式标准，因而各种私有格式横行当道。比如微软采用windows media格式，索尼采用Atrac格式，而从苹果iTunes下载的音乐只能在iPod上使用。由于Window操作系统的高普及性以及其音乐格式的高开放性，微软的做法更容易为人们所接受，而索尼和苹果相对封闭的做法则不容易令人接受。

　　在舆论和市场的压力下，索尼今年首次对MP3让步，决定让自己的便携式播放器支持MP3格式，这是索尼向更加主流听众开放的必然途径。之前索尼的播放器需要播放MP3歌曲，必须使用索尼软件将歌曲转化为Atrac格式，不仅要耗费大量的时间，而且复杂的手续往往会降低了音乐文件的声音质量。

　　2004年10月，索尼音乐娱乐日本公司决定放弃自己的复制控制系统 Label Gate，从而让备受争议的加密CD重返"天然"。长期以来，索尼在防止音乐非法复制方面可是下了大功夫，硬件软件一起上，不管是NetMD、PDA，还是CD、DVD，都因此受到了种种限制，而被消费者所抱怨。2002年索尼开发的CD保护技术仅仅几天就被"签字笔"破解，也成为世人的笑谈。天下没有攻不克的盾，此次索尼突然放弃花费巨资开发的加密技术，到底是更为开放还是要推出更为秘密的武器，还需要继续观察。

　　与索尼相比，苹果的开放态度还比较谨慎，但是已经有迹象表明，苹果有将市场扩大的野心，而培养合作伙伴则是必然的途径。2004年，苹果的加密技术除了被RealNetworks破解外，还遭遇了黑客的"蹂躏"。挪威黑客Jon Lech Johansen发布一种可以破解苹果AirPort Express中所用加密技术的软件钥匙。使用这个"钥匙"，其他播放软件就可轻易突破苹果AirPort Express只能与iTunes配合、并仅能播放iTunes支持格式的限制。到目前为此，苹果对上述两种破解都是沉默以待，由不得笔者感慨苹果的"包容胸怀"。

　　版权与自由无休止的斗争

　　从利益分成来看，苹果、索尼、微软、雅虎和Realnetworks均要将在线音乐的大部分收入分给音乐版权者。事实上，所谓的巨头也只是为音乐版权者"打工"。从这个角度看，两者之间存在紧密的利益铰链。

　　如果说音乐巨头以更为开放态度面对消费者是一种让步的话，那么这种让步依然是有底线的。一旦信奉自由主义的共享者侵犯了音乐巨头的根本利益，必然也会招致沉重的打击。从几年前RIAA(美国唱片工业协会)对Napster以及非法分销歌曲的个体的司法诉讼来看，音乐版权和网络自由还将展开无休止的斗争。

　　不过，音乐版权者越来越认识到，单凭自身的力量斗不过互联网技术，而抵制盗版者的唯一办法就是让人们花钱下载，这或许就是苹果公司能够成功的真正原因所在。

　　不可否认，音乐巨头对消费者的种种限制让人反感，而且也有悖于互联网的自由共享精神。然而在唱片公司、电影公司和软件公司看来，版权就是自己的生命线。版权被侵犯，无疑就像自己的家里被劫掠一样，是无法容忍的，对于自己的权利，要全力捍卫。由此，双方的冲突将长期存在。笔者认为，在线音乐的存在无疑是调和此种矛盾的最好办法，而音乐巨头更为开放的态度有助于在线音乐市场的不断扩大，从而有助于收费的合法音乐下载成为互联网的主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