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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EP中国科学探险》:都江堰灌溉中国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4月18日 15:10 《DEEP中国科学探险》2006年第4期

  顾问/中国水利水电科学研究院 谭徐明

  撰文/韩旭

  摄影/虹阳

  一场战争造就了一个水利工程,而这个水利工程又帮助她的建造者们赢得了这场战争。千百年来,都江堰水利工程所体现出的“道法自然,天人合一”的可持续发展理念,直到今天还在滋养着中国水利工作者、行政管理人员、以及千千万万个生活在水资源短缺境况下的中国人的头脑。那么就让我们来聆听她的讲述……

  一月的一天晚上,我漫步在都江堰市的街头,夜色温柔,温暖湿润的气息涌动,有流水的声音一直在身边跟从,那是杨柳河水的呼吸。

  这条依杨柳河走势而建的步行街,几周之前刚刚被整修一新,叫做“柳河坊”。河两边的步行街旁,一家家店铺和茶馆生意兴隆,年轻的店员们微笑着站在门口,招呼路人过去挑选时尚的服装;而在茶馆临街的落地玻璃窗里,人们三、四成群地聚在桌旁,品茶、聊天、打

麻将。虽然天色已然不早,但这个城市就像四川的其它城市那样,休息的很晚。

  在这里,夜生活不只属于年轻人,它属于所有人,无论男女,无论老少。很多中年人下班之后,同事或朋友们便相约一起吃饭,然后找个茶馆坐下,点一杯清茶,边聊天边打麻将到很晚;有些人也会带着小孩同年轻人一起去唱KTV,这就是他们每天的生活。“我们四川人从小好(四声)耍,也会耍。即使有了老公、老婆甚至小孩之后也是一样。吃饭、打麻将、唱歌,总之下班后就回家的人很少。”同行的一位当地人这样告诉我,事实上,她刚刚用中午午休时间打麻将赢来的钱请我吃了晚饭。

  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川西平原上的居民们便已习惯于这样轻松休闲地享受生活。2200多年前,就在我所站的位置不远处,一个水利工程及其下游诸多配套工程修建完成,“于是蜀沃野千里,号为陆海。旱则引水浸润,雨则杜塞水门,故记曰:水旱从人,不知饥馑,时无荒年,天下谓之天府也。”(《华阳国志》)这就是川西平原被称为“天府之国”的由来。而造就“天府之国”的这项水利工程,更是奇迹般地历经2200多年而不衰,成为世界四大文明发祥地中借助灌溉发展起来的硕果仅存的大型无坝引水工程而展示在当代人的面前。她,就是我此行将要带您去探寻的天府之国的总阀门——都江堰。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成就我们如今这个统一的大中国,原也和都江堰分不开关系:都江堰灌溉了成都平原,从而使蜀地成为了(得)天下的粮仓。

  1800多年前的一个春天,在距都江堰东南不远处的乡间里一派繁忙景象。荷塘里面的荷花叶子已经出水,随风摇曳,几只鸭子在荷叶的影子间游弋嬉戏;下面的鱼塘中,一尾尾肥硕的鱼撇着嘴把头探到水面观瞧,一只大螃蟹正从鱼塘边往岸上爬;而旁边的水稻田中水已经灌过,几个农民带着简单的围腰,正弯着赤裸的脊背俯身插秧;一个像是庄园主的妇人悠哉地打着伞,抱着孩子在一旁观瞧,好一个生机盎然的春日!而如若你走到近旁仔细观察,你就会发现这些水塘竟然是相连接的:荷塘中的水可以导入鱼塘,而鱼塘中的水可以导入水田,每个相邻的水塘间都有一个小的凹槽,那是一道道闸门,通过它可以自由地调控各个水塘的进水量。而这水,正是来自于都江堰的灌溉引水渠,它不仅解决了农业灌溉,还兼顾了水产养殖等等,我们甚至可以闻到这个妇人餐桌上的鸡鸭鱼肉以及稻米香了。

  上述情景来自一块石刻水塘的浮雕,1964年从灌县(都江堰市原称)崇义镇罗桥村的一座东汉晚期墓葬中出土。作为一个将近两千年前田园生活的鲜活标本,如今它被完好地存放在离堆公园伏龙观的前殿。石刻中记述的情景,大约发生在都江堰水利工程建成400年后,那时的蜀地,已经是中国最富庶的地区了。看得出来,这座墓的主人十分受用并且留恋这样的美好生活,他希望把这种生活带入阴间,继续享用。而显然,无论在阴间还是阳世,这个生活场景已然百世流芳。尽管如此,可是当这个水利工程最初被修建的时候,却并不是为了餐桌上的鸡鸭鱼肉,而是为了一场统一中国的战争。

  战国中期,经过长期的兼并战争,中原出现的七国并立的局面。秦国通过商鞅变法率先强盛起来,走上了吞并六国,一统天下的道路。与群雄逐鹿的中原相比,封闭的蜀国一直是安宁的世外桃源。而秦国的战略家们却早就盯上了与秦国南部有很长边界相接壤并且物产丰富的蜀国。最终,秦乘巴蜀两国交战之机,起兵攻蜀一并占据了巴国。秦国在巴蜀两国置郡,作为疆域扩张的第一步,秦国需要巴蜀成为可靠的后方,为战争源源不断地提供粮食、木材和士兵。

  秦的三大水利工程——关中郑国渠、岭南的灵渠和蜀地的都江堰都是在战国后期秦为征服六国的需要而兴建的。都江堰的建设沟通了成都平原与岷江、沱江的水路,进而使蜀郡的粮食和士兵得以源源不断地通过长江进入中原。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成就我们如今这个统一的大中国,原也和都江堰分不开关系:都江堰灌溉了成都平原,从而使蜀地成为了(得)天下的粮仓。

  西汉以来,都江堰渠首逐渐完善,灌渠迅速发展并向成都平原延伸,纵横平原,水网密集。灌区内类似天然河流的水道,为成都平原提供了农业灌溉、排洪、水运交通、水产养殖等等“一条龙”式服务。发达的区域经济奠定了成都平原在祖国西南政治文化经济的中心地位。从三国时期到后唐五代十国,成都曾五次成为割据政权的中心,与动乱的中原相比,富庶的成都平原充满了勃勃生机。

  比如诸葛亮就曾经对已经是第三次前来请他出山的刘备这样讲道:“益州(汉武帝时以巴蜀地区为中心设置了益州)险塞,沃野千里,天府之土,高祖因之以成帝业。”其实这里对外交通不畅,很难成为一个大国的都城,但是对于一个地方割据政权来讲,却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了,就像后来刘备所做的那样。诸葛亮深知都江堰水利工程在此地的关键作用,十分重视水利管理,还曾颁布过一道护堤令,刻在石碑上立在河边,成为了我国现存最早的防洪法令。

  古老的岷江水顺着漫漫的历史长河流淌到今天,站在都江堰渠首安澜索桥上向下看去,它依然是那么清澈。而同行者却在笑问我道:“人都说‘少不入川’,那你怎么还过来?”为什么说“少不入川”呢?因为这里太安逸了。

  治水三字经:“深淘滩,低做堰;六字旨,千秋鉴;挖河沙,堆堤岸;砌鱼嘴,安羊圈;立湃缺,留漏罐;笼装密,石装健;分四六,平潦旱;水画符,铁桩见;岁修勤,预防患;遵旧制,毋擅变。”

  河工八字诀:“遇弯截角,逢正抽心。”

  ——二王庙石刻

  53岁的骆成安站在自己家院子门前,熟练地编制着一个竹笼,一边同我说话。虽然时值冬日,但田间依然有绿意,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就生长在骆成安家的院子后面。刚才,他就是从那里挑选了合适的竹子,每根纵剖成四条,用来编制竹笼。“这叫‘慈竹’,在我们这里遍地都是,最好选用三年生的竹子,直径六、七公分宽,小的太细太嫩,再大的韧性又不够了。”骆成安说到,手里有条不紊,竹笼的一头已经扎好了,“编竹笼自有一套规矩,高要半米,长在10米,每条竹笼有60圈网眼,每个网眼巴掌那么宽。如果不这么编不只是验收通不过,而且根本就没法用。”说着话的功夫,他已经编了两米多长。

  眼前的情景和对话发生在都江堰市东南不远的翠月湖镇永新村,但是如果你把它们搬到两千年之前,内容也不会有什么不同。千百年来,这里的人们一直遵照着先辈的指示,制造并使用着这些传统的水利工具(竹笼、杩槎、干砌卵石、羊圈),并遵循着古老的治水法则。无论是“深淘滩,低做堰”,还是“遇弯截角、逢正抽心”,再到“四六分水”和“分水排沙”原理,这些法则看似简单,但其中包含的无不是与特殊地理条件相结合的精妙的水利科学原理。

  就拿最常用的竹笼来说,它们广泛地被应用于修砌鱼嘴和堤堰、抢险堵口、施工截流等等,而随着岷江水冲刷下来并堆积在河道中的卵石,以及周围山上茂密的竹林就是它们需要的全部原料。就地取材,施工方便,成本低廉。都江堰一带河床属于砂砾石质,地基承载力低(较软),如果在这里采用坚硬的石材修砌鱼嘴,则基础很容易被水流淘刷,最终崩溃。而竹笼散而不乱,柔中带刚的特点却正适应于此地河床的质地,有消能防冲的特点。不过竹笼的缺点也是明显的:它容易腐败,寿命短,最多使用一两年的时间就需更换。明清两代曾经多次有人用石砌鱼嘴取代竹笼鱼嘴,希望能够一劳永逸地节省大笔岁修开支,而结果却往往以失败告终。

  “1964年那年水大,村子里的劳力一起上阵,30多天白天黑夜地编,一共编了五千多个竹笼。现在少得多了,一年也就编三百来个吧。”骆成安说到。都江堰市水利局防汛办公室在每年的汛期来临之前,都要下去采购一些竹笼,以备汛期来临时使用。防汛办公室主任杜梅告诉我说:“现在经常使用铅丝笼来替代竹笼了,铅丝笼结实,保存时间和使用寿命都比竹笼要长的多,不过,它的韧性却不如竹笼啊。在自然界中,本来也不存在什么一劳永逸的事情。”

  正如传世的治水三字经中最后所说的:“遵旧制,毋擅变”。“毋擅变”不是说不能改变,而是说千万要慎重,因为“旧制”中蕴涵的道理,已经经过了两千多年时间的检验。如今位于都江堰渠首工程最前端的分水鱼嘴的修建位置就是这六个字的又一例证。有人说鱼嘴是常年水流所自然形成的江心洲,也有人认为鱼嘴是经过深谙水道的工程师所刻意选址修建的。历史上鱼嘴曾经有多次被洪水冲毁,而重修的鱼嘴一旦位置提前或者变得靠后,那么它不是很快就会被再次冲毁,就是使整个渠首工程无法发挥功能。而只有在这一特定位置,一切才能够正常运行(此处所说的位置不变,是指在河道本身不发生变化的基础上)。

  然而随着现代水利技术的不断渗入以及钢筋混凝土材料的应用,如今的都江堰已经不同于两千年前了。无论是鱼嘴旁的“外江闸”,还是紧挨宝瓶口的“工业闸”,都是为了让更多的水流入内江,流入宝瓶口,从而满足成都平原日益扩大的灌溉区域以及不断增长的用水需求。现代生活方式所带来的如此庞大的对水资源的需求,已经远远超出了古人所能想象的范围,因此在这一点上来说,已经再没有“旧制”可寻了。

  最新一次鱼嘴大修是在2003年初。2002年的时候,已经使用了将近30年的建国初期修建的鱼嘴被水冲毁。“还是一个基础的问题,本来基础就不够深,加上新建的外江闸改变了水流的方式,对鱼嘴有一个加强了的侧向冲击。”都江堰管理局的刘宇工程师这样解释2002年的鱼嘴被毁。“新的鱼嘴我们进一步加深了基础,达到了将近十米深,加上鱼嘴本身的结构设计科学合理,使用的材料坚固耐用,这次重修的鱼嘴我敢保证100年不会出问题。”都管局的副总工程师孙隆科先生这样对我说到。刘宇接着补充到:“如果考虑到上游紫坪铺水电站对洪水的节制作用,那么按照设计防洪标准,如今的鱼嘴足以抵抗千年一遇的洪水。”

  如今,历经千年的都江堰水利工程,她所沉思的问题已经不再是如何治水,而变成了如何用水,她正在要求着今天的人们能够拿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多的智慧与勇气。

  车子转了几个弯之后驶上了山路,我们的目标是正在进行中的德阳市中江县人民渠七期改造工程。这里已经不再属于都江堰市的管辖,而是另一个城市了,不过却依然在都江堰水利工程的灌溉范围之内。中江县是四川省的25个丘陵大县之一,全县4/5的耕地面积都在丘陵山区,而这些耕地的灌溉用水,全部来自于100多公里以外的都江堰。

  现年50多岁的李欣嘉自小就在这里长大,如今他在都江堰人民渠第二管理处中江管理站担任站长。他的孩子也在管理站工作,一家两代都是水利人。李欣嘉告诉我,人民渠原来修建于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本是土渠,此次的人民渠七期改造工程全长在180多公里。我们到的这天距离工程结束还有10天,管理站不得不调用了大型的挖掘机前来疏浚河道,配合施工,而组织来的农民工则在用条石衬砌渠岸,挖掘机的轰鸣声和锤子叮叮当当的敲击声混杂在一起,在山谷的上空回响。

  即使是当年的土渠,也从根本上改变了当地人的生活。“这里的人原来吃的都是杂粮,四川有句骂人的话叫‘红烧鬼出来的’,就是说你是吃红薯长大的,指的就是这个地方。后来通渠之后大家改为了吃细粮,因此即使修渠占了谁家的田地,他们也都没有怨言。”李欣嘉说。

  这让我想到了来的路上听到的另一个故事。接近中午的时候,我们的车子被罕见的大雾困在了路途中间的青白江县,能见度不过五米。不得已我们只好来到都管局设在青白江县的一个管理所等待浓雾散去。“用了都江堰的水,我们人的肤色都不一样了。”所长何平笑着对我说道,得知我们将要前往中江县之后,他说:“中江县是山区了,某些地方并非风调雨顺,甚至到了1980年代时,遇到年景不好的时候,那里的人还要跑出去要饭的。不过人民渠通到这里以后就再也没有这样的问题了。所以下面的百姓对修渠的积极性非常高。”

  何平还告诉我另外一件事:四川省绵阳市永兴镇已经是处在都江堰灌溉区域的最北边了,上个世纪70年代末的时候,由于当时自己的水源比较丰富,就决定脱离了都江堰灌溉区。后来水就变的不够用了,没有办法,全镇的人集体去卖血,凑钱修建了燕尔河与石河堰这样的小型水利工程,而水依然不够。最终1983年的时候,永兴镇重新申请加入了都江堰灌区。

  沿着正在修整的人民渠七期工程向前走去,看着无数农民工人默默劳动的背影,你能感觉到他们心中饱含着的对这条水道的热烈情感。而还有多少人在企盼着得到岷江之水的灌溉呢?然而一条江水的总量却是有限的,即使是曾经哺育过灿烂的古蜀文明的岷江也是一样。无限制地将水引向内江去扩大灌区、供给工农业用水以及人们的日常生活,势必令外江(也就是岷江的正流)水量不断下降,生态环境恶化。如今,历经千年的都江堰水利工程,她所沉思的问题已经不再是如何治水,而变成了如何用水。她正在要求着今天的人们能够拿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多的智慧与勇气。

  逐渐地,这种对李冰的崇拜演变成为联系灌区千家万户的精神纽带;水和水的文化也随之渗透到这个城市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

  “停!”随着一声大喊,舞台上的灯光突然变暗,站在舞台最前端的两个演员变得像雕塑一样一动不动,刚刚还像大侦探波罗一般对着观众叙述案情真实发生过程(前面两个人则在重演这个过程)的断案人,这时不慌不忙地走上前来,对着这个凝固的瞬间开始揭开了案情的谜底。在这出令人惊讶的融合了现代电影回闪与定格手段的川剧结束之后,舞台上开始上演了另一出传统剧目《望娘滩》。

  《望娘滩》讲述的是一个都江堰由来的传说。一个割草的小孩因为误食了天上掉下来的宝物而将要变成一条龙,她的母亲跑到江边拖住了他的一条腿,此时的孩子一半身子已经变成了龙,另一半身子还是人身。母亲呼唤一次孩子,孩子就回一次头,吐出一个河滩。母亲一连呼唤了24次,孩子就吐出24个河滩,最终变成一条龙飞走了,而这24个河滩,就构成了都江堰。都江堰市伏龙社区川剧团每天都会在这个小小的剧场内上演一出川剧,每天下午过来看戏,已经成为了附近上了年纪的居民们的生活习惯,随时有服务员过来给你沏茶添水,加5元钱还可以在桌子下面添一个炭火盆,驱逐寒气。

  巧合的是,这个伏龙社区的“伏龙”,以及离堆公园里伏龙观的“伏龙”二字,在另一些传说中,所指的就是降伏这条吐出24个河滩,后来性情大变,回来报复乡邻的龙。而前来降伏它的,正是相传为李冰之子的二郎。如今,他同他一样被神化了的父亲李冰一起被供奉在都江堰鱼嘴工程附近山上的二王庙中,两个人仿佛在随时观察着千年来这里的一举一动,通过鱼嘴工程的毁坏与重建,感受着时代的兴衰与变迁。

  自汉代开始,人们遵从国家祀典礼制为李冰立祠,民间信仰逐渐渗入其间而塑造出人神合一的李冰。唐宋时期,都江堰在成都平原农业经济中的地位日益彰显,李冰在官方和道教的合力下终于走向了神坛的最高位置,由此而产生了都江堰灌区富有宗教和民俗色彩的灌溉祀典和仪式,对李冰的崇拜演变成为联系灌区千家万户的精神纽带。保留至今的“清明放水节”就是其中最重要的活动。于每年清明举行的放水节既是一次大型的祭奠李冰父子的仪式,又是结束每年冬季的岁修,打开水道开始春灌的仪式。它已经成为了都江堰水利工程正常行使其功能过程中的一个有机的组成部分。水和水的文化就是这样渗透到了这个城市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选自《DEEP中国科学探险》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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