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达尔文提出进化论以来，人们对于自身的起源的研究就不曾间断过。近一个半世纪过去了，学术界对于人类起源与演化过程已经构建了一个粗略的轮廓。近年来，分子生物学方法的兴起加速了人类起源与演化的研究，但化石仍然是研究人类起源与演化最直接的证据。
撰文/刘 武
人类怎样起源，又是如何演化的？这是人们经常问到的问题。估计在史前时期，人类就思考这样的问题，以至于有史以来，世界上几乎所有古文明都有关于人类起源的神话和传说，都把人置于一种特殊的位置上。只是到了近代以后，人类对动物及自身的解剖结构有了认识，按照动物身体相似情况建立了动物分类系统。由于人和猿猴类的许多相似，人被归入了灵长目一类。1859年，达尔文在《物种起源》一书中提出了动物和植物不断变化发展、由简单到复杂、由低级到高级的进化论学说，把人与自然进化联系到一起。赫胥黎在1863年出版的《人类在自然界的位置》一书中引用了比较解剖学和胚胎学方面的研究成果，论述了人与猿类的亲源关系，第一次正式提出人猿同祖的理论。1871年，达尔文在《人类起源与性的选择》中指出人类和现生类人猿有着共同的祖先，人类是由已灭绝的古猿进化来的。达尔文认为，由于现生的三种大型类人猿(黑猩猩、大猩猩和猩猩)有两种生活在非洲，因而非洲过去很可能生存有与它们密切相关的灭绝的猿类，我们的早期祖先可能起源于非洲。但当达尔文提出这些观点的时候，在世界任何地方还没有发现早期的人类化石，他的结论完全是根据理论推测的。至于起源于何时，人类出现后都经历了哪些阶段，人类是如何进化的，在当时还都是未知。
非洲：人类的摇篮
推测并不能证明人类是由古猿演化来的，人们需要直接的证据，最坚实的证据应该是远古人类祖先留下的骸骨化石。达尔文的推测提示了一条研究的方向，在过去的近百年时间里，来自世界各国的数代科学家到非洲去寻找人类祖先的足迹，结果发现了大量的人类化石及早期活动留下的遗迹。迄今为止，在非洲发现的人类化石包括了人类演化的各个阶段，近几年来的化石发现已经把年代推进到距今600万～700万年前，填补了过去认为的人类演化的“黑箱”(化石空白区)，这也与遗传学研究预测的人猿分离的时间相吻合，这样就构成了一条基本连续的链条。同时，科学家也在世界各地发现了比非洲稍晚的不同时期的人类活动的足迹，学术界根据这些不同年代、数量丰富的人类化石，已经可以勾画出一个人类演化的基本框架。
发现南方古猿 在非洲发现的众多人类化石中，南方古猿是数量最丰富、生存年代跨度最长，同时也是最早发现的化石人类成员。1924年的一天，在今天南非一个叫汤恩的地方的采石场里，采石工人爆破时炸出来一个小的化石头骨。这个类似于人的骷髅为何深藏于巨石之间，现场工人们百思不得其解，化石很快就被送到约翰内斯堡的威特沃斯兰德大学医学院的解剖学教授达特处。达特是澳大利亚人，当时刚从英国伦敦学完医学、解剖学和人类学，他对这个头骨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采石场工人送给达特的头骨化石保存有颅骨的大部分和完整的颅内模，颌骨上保存着全套的乳齿和正在萌出的第一恒臼齿，属于幼年个体，(相当于现代3～6岁的小孩)。次年，达特发表研究报告指出这个头骨具有许多似猿的性状，比如这个幼年个体的脑子大小像一个成年的大猩猩，大约为500毫升，估计成年时也不过600毫升左右。此外还有向前突出的上下颌骨。但达特同时还注意到它所具有的人类性状：其牙齿很小，与人类的牙齿相近。尤其重要的是，枕骨大孔位于颅骨下方，表明颅骨垂直位于脊柱上，显示它已能直立行走。基于这些发现，达特认为这个化石是似人和似猿性状的混合体，是已发现的与人的系统最相近的一种灭绝的猿。由于它发现于非洲的最南部，因而被命名为“南方古猿非洲种”(Australopithecus africanus)。文章发表后，受到英国解剖学界和人类学界许多权威的嘲笑，认为这个化石不过是一个早期猿类化石。在随后的10多年中，由于我国北京周口店北京猿人的发现，这个头骨很少有人提起。1936年，在南非特兰斯瓦尔地区的斯特克方丹采石场又爆破出一批化石，其中有一个完整的头骨与汤恩的南方古猿极为相似。此后，又在南非的克罗姆德莱、马卡潘斯盖特、斯瓦特克朗三处地点陆续发现了类似的化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