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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之旅:小村落里营造军事堡垒的历史真相(3)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8月17日 14:48 北京科影厂《发现之旅》供稿

发现之旅:小村落里营造军事堡垒的历史真相(3)
张壁村仅有二百多户人口,庙宇却有二十多个。

  第三集

  

清朝的石碑,元代的戏台,金朝的墓葬,张壁古堡的历史在郑广根手中一点点往前推进。但是,随着时光的倒退,迷雾也越来越厚重,古堡虽然在南宋时期可能已经存在了,但
它的历史还能向前追寻吗?

  由于缺乏史料记载,郑广根采用了一种曲折的调查方法:利用寻找村中古建筑物的年代来间接地求证古堡的修建年代。

  在这些古建筑当中,最为引人注目的就是庙宇。张壁村仅有二百多户人口,庙宇却有二十多个。

  在这众多庙宇当中,位于全村制高点上的圪塔庙最为突出,圪塔庙是村中古建筑群的主体,也给儿时的郑广根留下过深刻的记忆。

  郑广根记得,小时候他常常独自一人溜进庙里,庙里供奉着两尊人像,中间的一尊由于坍塌残缺而无法辨认了,旁边的那一尊虽然还在,但因为长年的烟熏火燎,而显得黑暗阴沉。

  如今大堂内两尊人像都残破不全,不过香火依然旺盛。

  看来,圪塔庙在村民们的心目中还是非同一般的。那么,那个曾令郑广根感到可怕而神圣的黑色人像会是谁呢?

  在张壁村中央的小广场上,长这一棵叫做“槐抱柳”的奇怪古树,一棵柳树从槐树的中心长出,两棵树都茂密旺盛,树下正是人们谈天散步的好去处。

  当郑广根在这里向村民询问黑色人像的事时,很多人竟然说不太清楚。回想起庙里香火旺盛的情景,郑广根很疑惑:村民们竟然不知道自己供奉的是谁?

  或许张壁村的变迁过于频繁,人们延续了以前的生活,却并没有记住以前的历史。郑广根不甘罢休,继续进行了解。后来几位老人告诉他,黑色人像就是年画中贴在门上手持钢鞭的门神。

  中国传统的门神,一个是持锏的秦琼,另一个就是手持钢鞭的尉迟恭,两人都是隋末唐初的名将。但尉迟恭在别处是用作年画贴在门上的,为何到了张壁成了庙中供奉的塑像了呢?

  是他和张壁有特殊的关系,还是老人对黑色人像的一种猜测?

  郑广根在圪塔庙外搜寻,看到了一块石碑,石碑的题记为《重修可罕庙碑记》。这就是说,圪塔庙实际上叫做可罕庙。可罕是中国古代少数民族对自己首领的称呼,那么,为什么张壁会有一个供奉着汉人的可罕庙呢?

  看来,有必要弄清楚“可罕”指的是谁,村民们对此有自己的说法。

  对于这种观点,郑广根在王融亮那里也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鞑靼虽然泛指蒙古人,但它实际上是蒙古族的一支。中国史书的记载中,主要指明清时代出现的一支独立的军事力量。当时的鞑靼正盘踞在山西一带,希望再入中原恢复元朝的统治。

  郑广根又仔细地研读了碑文,他找到了其中的一句话:“此村惟有可罕庙,创自何代殊不可考,而中梁书‘延佑元年重建’云。”经过查证,“延佑元年”正是元朝的年号。也就是说,可罕庙在元朝曾重建过一次,但最初建造的时间却不得而知,只是说村子中最早出现的庙宇就是可罕庙。

  郑广根感到既兴奋又混乱,兴奋的是如果找到可罕庙的建造年代,就差不多找到了张壁村出现的年代,而混乱的是,石碑中的纪年和村民们所说的鞑靼又存在着时间上的错位。

  经过和村民们一段时间的交流,郑广根渐渐意识到,中国老百姓所说的鞑靼实际上是对古代少数民族的一个泛称,并没有特定族别和时间的限定,和史书上的称呼并不吻合。

  这么说来,可罕庙在元代之前就已经存在,这是没有问题的。而在元代以前,统治或部分占领过山西的少数民族很多,东汉时有南匈奴,

三国时有羌,北魏时有鲜卑,隋唐时期有突厥,北宋有契丹,南宋有女真,可罕庙究竟是哪一个民族建造的呢?

  还有一个问题是,既然是少数民族的庙宇,为何供奉着一个隋唐时期的汉人?会不会是后来的汉人重新占领张壁的时候,保留了以前的建筑,却换上了自己的神灵呢?

  郑广根的猜测基本上遭到了否定,因为《重修可罕庙碑记》里记载:“可罕,夷狄之君长也,以我中国人祀之,礼出不经,其精英至今在,其德泽至今存,则补葺安可废而祀典又安可缺耶?”

  这说明,虽然本不应该祭祀这位可罕,但他毕竟曾护卫过这一方的平安,所以村民们还经常维修而没有把庙宇废弃。

  村中老人告诉郑广根,要说年代久远的的古建筑,除了可罕庙以外,张壁村外还有一座古塔,当地人称之为秦王塔。

  秦王,正是唐太宗李世民登上帝位前的封号,郑广根立刻联想到,尉迟恭恰恰是李世民手下的得力战将,正是在他的协助下,李世民发动了玄武门之变,开创了大唐王朝的基业。

  秦王塔和可罕庙遥相呼应,把张壁的历史拉到了群雄纷争的隋唐时期。

  郑广根很迷惑,尉迟恭本为李世民手下爱将,为什么他们会在介休发生战争呢?

  在介休市一个叫后土庙的地方,王融亮引荐他看到了一块残碑,碑文中记载:当年尉迟恭确实曾在介休附近征战。而他对抗的就是李世民,后来尉迟恭感动于李世民的文治武功,遂降唐,成为唐朝的一代开国功臣。

  在投靠李世民之前,尉迟恭效忠的是赫赫有名的叛将——刘武周。

  刘武周为地方割据势力,几乎占领了山西全境,尉迟恭则为他把手当时最重要的军事关口——介休。

  刘武周自立为王,曾大败唐军,关中大震。

  为此,唐武德三年,李渊才派秦王李世民率军数十万在介休与刘武周展开生死决战。

  为何一个地方割据势力却能称霸一方,撼动李家王朝呢?王融亮在《旧唐书》中找到记载:隋朝末年,北方突厥势力强盛,刘武周正是依附突厥势力发展壮大,他虽然自立为王,却向突厥称臣,突厥还册封他为“定杨可罕”。

  理清了这些历史关系,郑广根心中豁然开朗。

  既然可罕庙中偏殿塑的是尉迟恭,那么主殿上已经塌毁的人像便是刘武周了。

  刘武周虽为汉人,但他接受了突厥的册封,被供在可罕庙里也就不足为怪了。

  郑广根听老人回忆说,以前村里还立有一头石狼,这进一步说明了刘武周和突厥人的关系。因为狼正是突厥人的图腾崇拜,突厥人册封刘武周为“定杨可罕“时的战旗就是一面狼头旗。

  李世民和刘武周的战争声势浩大,意义深远,因此在各种史书上都有记载。

  刘武周利用介休境内的绵山作屏障,顺着黄土高塬的地形修堡垒、挖地道,建造防御设施也在情理之中。

  在张壁村里的西南角,有一条巷道叫西场巷,村民们说它的名字就来源于那段历史。而在张壁村附近,还有一对村子的名字非常有趣,分别叫东欢村、西欢村。史书上都有记载,决定刘李大战的关键性一仗是在介休城南、绵山之中的雀鼠谷展开的,雀鼠谷是一个险要的山口,距张壁村不到十里地。与李世民直接对阵的是刘武周的妹夫宋金刚。

  《介休县志》记载:宋金刚溃败之后,落荒而逃,唐军势如破竹,乘胜追击。按王融亮的猜测,宋金刚正是钻入了张壁的地道逃走了。经过近一年的考证,史志专家们和郑广根终于舒了一口气,他们的目光停留在了隋末唐初这段历史上,李世民和刘武周的战争为张壁的明堡暗道找到了一个有分量的答案。

  张壁村三面环山,伴有深沟险壑,只有村南有通路,刘武周的守兵只要盘踞其中,坚固的城墙、防守严密的巷道便使得唐军难以侵入。

  即使古堡陷落,守城士兵可以马上转入地下,在三层结构的地道网络中穿梭自如,他们可以利用哨口传递消息,利用伏击口打击敌人,如果敌人进来,便有陷阱伺候。地道内有粮仓,有供将士们休息的地方,即使不用出去,照样可以从井中打水。万一地道也被攻破,他们可以通过与介休县城以及其他村落相连通的地道迅速转移,悄无声息地逃脱。

  但天下一统毕竟是历史的大趋势,刘武周的军队早在雀鼠谷就已经惨败给李世民,或许张壁古堡并没有来得及发挥它的军事作用,只是成为败军逃脱的通路了。

  刘武周兵败之后,投奔突厥,一直想回归故里、东山再起。但不久便被突厥所杀。后来他的首级被安葬在介休城南,而身子永远留在了漠北。

  但是,令人感到疑惑的是,介休境内有很多纪念李世民丰功伟绩的建筑物,但为什么又留有供奉刘武周的庙宇呢?

  其实,刘武周和李世民家族同为隋末起义军,他开仓放粮,济富百姓,当地人民还是很爱戴他,所以他虽为败军之将,后人还是没有忘记他的功劳。

  如今,当地的村民们都接受了古堡和地道是刘武周所修建的观点。但通过如此多的假设、间接求证得来的结果,还是让专家们心有余悸,很多问题依然得不到解释。

  也就是说,刘武周在介休正式驻军仅十个月,要想修建这样复杂的军事工程难以想象。况且尉迟恭作为镇守介休的大将,他投靠李世民之后,难道一点都不提及地道的事,史书上也不做任何的记载?

  或许推论的前提就不正确,地道和堡垒根本就不是同一时期同一人所建,它们的谜底还需要单独去寻找。但是,直到今天,除了隋末唐初这段历史,专家们还没有找到更可靠的答案。

  1995年年初,村民们已经筹集到足够的钱,开始给可罕庙中的刘武周和尉迟恭重新塑像。

  四月本是草长莺飞的季节,但是天气骤然转冷,一场大雪袭击了介休。

  整个张壁村笼罩在茫茫

白雪之中,四处一片萧刹。或许这正如历史的真相一样,永远不为人所预料,只是悄无声息地掩藏在漫天飞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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